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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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知道,最後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誰嗎?”驚悚的記憶迴到她的腦海,一幕一幕,都是她這輩子不敢想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她甚至覺得自己又經歷了一次那些場景,恐懼得渾身顫抖。

警方和醫護人員以為她自己跑到海邊喝酒,安眠葯自殺,才會在海中載浮載沉,她身上確實沒有其他外傷,只是醒來後像神智不清地囈語著。

“小姐,你記得最後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誰嗎?”穿著灰制服的人又問。

她驚恐地看著病房裡所有人的臉,這些人是誰?他們真的是來救她的嗎?還是也和那些人一樣,是披著人皮的魔鬼,只要她洩漏任何秘密,就會再次被強灌安眠葯,拖回海里?

“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下意識的,她只能選擇這個她認為最安全的說法。

最後,員警只在她丟在沙灘的包包裡,找到一紙離婚證書,和幾份證明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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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蓮大二那年,楊遷希望他們小倆口出國唸書。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國內的大學念得好好的,卻要跑到國外去?不過那陣子十紋蘭內部氣氛很詭異,內憂外患不斷,楊昀騏幾次累得連和她在一起時話都不太多。

不過,他倒是很積極地為兩人的出國做準備,和她一起考託福,參加入學測驗,也很快地備妥一切需要的文件。

“到了外頭,我就不用再管十紋蘭的事,而你可以學你喜歡的畫畫,我們可以過著像普通年輕人一樣的生活。”楊昀騏和她坐在臥房外的走廊上,這麼談起兩人未來的顥景。

“我們可以把所有課餘的時間拿來看電影、玩樂,如果有必要,去體驗一下打工的甘苦也不錯。”她看著他的側臉,聽著他的描述,原來還有一絲遲疑也全都化為滿心的期待,始終矜持著未說出口的愛戀變得更加濃烈,一如他眼中的憐寵也是與俱增。

“雖然人生地不,可是我們有兩個人,想家時也有伴。”他笑說。

於是,她開始編織屬於他們的美夢,心動地想象到了新的天地,他跟她會擁有新的生活,即使那裡沒有五月雪、沒有桂花香,他們也會一起發現不一樣的動,一起欣賞異國的風花雪月,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臨行前,他卻改變原來同行的決定,要她先走一步。

“我只晚你幾天,你先過去,我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他說。

以前,他不曾讓她一個人先回家,不曾讓她一個人落單,她以為那次只是個例外,可是她在異國等了又等,一個月過去,她接到一紙離婚協議書,還有楊昀騏要她幾年內別回國的簡短訊息,其他什麼也沒講。

異國的秋天像世界將到盡頭一般的蕭瑟,她反覆的將那紙離婚協議書折起又攤開,以為只是因為思念而作了一場可怕的夢,可是紙上的文字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她打國際電話回楊家,空號。她甚至找不到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那一刻她才知道,為什麼那些跟楊家有關的人們喜歡戲謔地說她是“被養在深宮的小白兔”楊家發生了什麼事?楊家有哪些好的親朋好友?楊家和十紋蘭有著如何密不可分的關係…這些她完全不知道。

她住在楊家,卻過著自己的生活,或者說,是楊昀騏把她和她所緊張害怕的隔離開來,她的生活裡只有楊家大宅四季更迭的繁花如錦,和與她情篤的戀人丈夫。

於是那一刻,她覺自己像被原來的世界遺棄。

她沒有馬上回去,因為新的學校開學了,因為楊昀騏在信上的告誡,她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不敢違逆。

她有什麼損失?並沒有,楊昀騏給她的“贍養費”足夠她一輩子不用勞心勞力就能過著安逸的生活,這才是他們當初結婚的目的,她該得的都得到了。

找了一堆藉口,總之她就是膽小、懦弱,沒有勇氣回去質問他。

茫然地過了幾個月,異國的冷冬來臨,她這輩子頭一次看到降雪,身邊卻沒人可以分享那樣的喜悅。

於是她在飄著冬雪、全然陌生的街頭嗚咽了起來,悲傷的情緒像是被小心翼翼地防堵著,卻突然崩毀潰堤。

“不要再哭了,小朋友都在笑你了。”那時他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握著她的手,溫柔牽引。

她曾經以為,這輩子他會一直握著她的手。

可是他卻放開了,沒給她任何理由。

異國的霜、凜冬的雪,飄落在她的指尖,讓她只能握著自己的手,任眼淚隨著雪片墜落大地後沉寂,以冰冷埋住悲傷。

不是說好了,他會一直在她身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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