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鳳四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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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房英全身動彈不得,聽了這番爭執,已急得滿頭大汗,暗暗長嘆!
唯一有一點他始終不懂的,就是這黃芷娟要殺自己,何必一見面又送自己一包“神仙丸”的解藥呢?
他卻不知道這正是少女愛與恨織的矛盾,她
以自己的方式來發洩心頭的怨鬱之氣。
現在房英眼見大魔花不走近,只有闔目等死。他雙目要閉未閉,突見黃芷娟尖叱一聲道:“花長老站住!”語聲淒厲已極。
大魔花不一怔止步,道:“黃香主,這是什麼意思?”黃芷娟秀眸一轉,道:“我現在非要殺他不可,誰也不用幹涉!”纖掌一抬,猛向地上房英擊去。
嘭地一聲,房英身軀被擊得在雪地上滾出三四尺遠,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雙魔一愕,大魔已喝道:“黃香主,你真的違令反抗?”身形已疾到房英身畔彎想察看,說時遲那時快,陡地只見房英一聲狂笑,身軀一弓彈起,雙掌上翻,兜
向大魔劈去。
意外的變化,誰都想不到“嘭”地一聲,那隨房英十成先天罡氣所發的掌力,結結實實的擊在大魔口。只見大魔一聲慘嚎,人像脫線紙鳶,倒飛三丈“吧達”一聲摔在雪地上,滿口鮮血狂噴,已震得他五臟粉碎,魂歸地府。
一擊得手,房英身形不停,飆然向愕然驚呆的二魔,雙掌又猛劈而出,口中厲喝道:“花老二你也別想活著離開!”因這來勢太快,二魔花不警覺時,那威猛無儔的掌上罡氣已沾衣衫,迫得他一聲怪叫,雙掌迅揚。他倉促之間,勉強硬擋一掌。
轟然一聲暴響中,花不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腳步蹌踉倒退七八步,一聲厲嘯,轉身就
遁走。但他快,房英更快,掌勢一縮又伸,雙手食指,左右開弓曲指一彈“無相禪指”已化得兩縷銳利的指風直襲花無
背部“鳳尾”
“命門”兩大死。
“吭!”花無在重傷之下,
避無力,應聲中指仆地不起。
一舉擊斃“邛崍雙魔”房英心頭一定。他暗暗
黃芷娟剛才的巧計,口口聲聲要殺自己,卻是借一掌之勢,拍活了自己血
,使自己能在雙魔出乎意料中,奇襲得逞。若不這樣,憑雙魔功力,真要拼命相搏,還不知道誰生誰死呢!
這時他目光一掃地上兩具屍體,轉身道:“芷娟姊,現在你已出這口怨氣…”話說一半,目光一瞥之下,不由一聲驚咦,訝然自語道;“怎麼她走了?”不錯,黃芷娟就在剛才剎那,無聲無息地走了。心頭怨氣已出大半,知道房英必不會讓二魔脫身,於是在舊情牽愫,復又想起剛才情形,自慚及難以為情,只能悄然退身。
這時房英仰天籲出了一口氣,喃喃的道:“黃芷娟,多情自是傷情,何必多情。只要你能想開,我房英必履諾言,暫寄相思情吧!”他喃喃傷地說著,心頭倏然泛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寒風又起了,望著急湍的溪邊,衝起層層
花,房英的思緒也奔騰不已。驀地,他想起谷中失去功力的各派掌門,情形不知怎樣了,急忙
風飛掠,向那座雪松林奔回。
口口口溯風怒號。
彤雲飛卷。
房英急急奔到松林中,目光四下一掃,本沒有發現半絲人影。他身形如飛在林中轉了一圈,停住腳步,倏見在林邊左角一塊雪地上,印著許多雜亂的腳印。從這些腳印上看,顯然都是一些沒有武功的人到過這裡。而且這些腳印,清清楚楚地從谷中蜿蜓而來…¨.房英腦中立即閃過一念:“這些掌門人已經出谷了…”他緊張地依著那些腳印仔細觀察,發覺出林後分成三批,各奔東西。
房英一怔,不訝然,忖道:“他們是往何處去呢?其中未失功力的只有五劍王威一人,加上‘扁老’也僅二人而已。然而把那些已經失去功力的掌門人分成三批,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再愚蠢的人也不會這麼設計啊!”他呆立林邊依著足印三個方向,展視著白茫茫的雪嶺,倏然腦中靈光一閃,忖道:“這會不會是疑兵之計呢?”心裡這麼一想,思緒倏然開朗,繼續忖道:“那麼這三條足印中,必有一條是掌門人離去的實在方向。我只要查出其中一條,不難與他們會合。’’忖著,身形如飛向左方那條蜿蜓的腳印奔去。那知奔出半里,地下腳印倏然中止,前面地形起伏,無窮無止,
本沒有可以躲藏人的隱蔽地方。
房英立刻轉身向中間那條腳印方向掠去。約摸相隔半里,果見中間那條腳印雜亂地綿延轉向一座峻峰。這時他猛提一口真氣,如一縷清煙循跡飛瀉,陡見前面五條綠光影疾衝凌空而來。
雙方掠勢皆急,房英暗中一驚,慌忙沉氣一個翻身,飄落地上,目光一閃,那五條光影也同時驚咦一聲,飄然而止,現出一位宮髻高聳,容貌如霜雪一般冷峭,卻仍豔麗的執劍女子及四名仗劍綠衣少女。
這宮髻女子約四十餘歲,但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此刻一雙鳳目不住打量著房英。那四名綠衣少女更是個個清秀端莊,長劍橫,對房英凝視著。這剎那,房英卻心頭狂跳不已,忖道:“對方這些女子莫非又是天香院中人物?”真氣一提,口中已沉聲道:“請問你們是誰?賜告個名號如何?”宮髻女子冷冷反詰道:“閣下是誰?”
“在下房英…”宮髻女子哦了一聲道:“原來是房少俠,不知聽到過九華一鳳四燕的名號麼?”
“啊,”房英真氣一懈,訝然道:“掌門人莫非是‘九華碧鳳’谷掌門人及座下‘綠衣四燕’四位姑娘?”要知道九華在武林各派中,是唯一專收女弟子的門派。這‘九華碧鳳’谷梅君以一套‘鳳飛八式’劍法及‘九鳳舞尺’獨門輕身法,馳譽江湖,名望不在峨嵋。長
各派之下。只是聽說這谷梅君掌門課徒極嚴,非有特殊事故,絕少任弟子在江湖上走動。故而房英
到奇怪,她們怎到這危機四伏的五行山來?
宮髻女子微微一笑道:“不錯,在下是谷梅君。令尊與少俠名動天下,想不到在這兒碰上。”鳳目側瞥,倏對身旁‘四燕’喝道:“你們還不上前見過房少俠!”四名綠衣少女接連盈盈捧劍為禮,嬌聲道:“綠燕姜素英見過少俠!”
“賽飛燕狄美箏見過少俠!”
“海燕夏候韻見過少俠!”
“玉燕靳雲珠…”房英俊臉微赤,慌忙一一還禮道:“姑娘們如此多禮,豈非折煞小可!”接著又向九華掌門人谷梅君抱拳一揖道:“晚輩拜見谷掌門人。同時請問掌門人從何處而來?”
“九華碧鳳”道:“我們正由九華而來!”房英眉頭-皺道:“谷掌門人此來沒遇到什麼人麼?”谷梅君點點頭道:“這五行山中‘天香院’高手四布,不下三四十人,分作五六路,正在窮搜少俠及各派掌門人下落!”說完,倏然輕輕一嘆!
房英更加訝然道:“掌門人怎知道得這樣清楚?”谷梅君又嘆道:“我承終南之邀,‘殘陽叟’奉少俠遣往告警,怎會不知道。”
“啊!這麼說,掌門是已見過‘殘陽叟’了?”谷梅君嘆道:“我豈止見過終南‘殘陽叟’,而且他屍體也是本門弟子親手埋葬的。”房英愕然注視,對這位九華掌門的話,愈聽愈覺糊塗,卻見谷梅君鳳目-轉,淺笑道:“少俠也無須訝詫,本掌門率‘四燕’與其餘十二名弟子隨終南長老急奔嶺南想與你相會,半途倏逢強敵…”說到這裡,幽幽一嘆,繼續道:“叮憐‘殘陽叟’被殺,除了我及四燕逃避得快外,十二名弟子也全遭犧牲了。一場劇戰過去,我因不放心終南長老及門弟子遺體,匆匆趕返拼搏原地,草草埋了諸人…”房英接口道:“那麼掌門人怎麼會到五行山呢?”谷悔君道:“在途中,我又發覺那批神秘的魔窟高手急急往此趕程,遂暗中釘隨,想看看究竟。想不到果然見到少俠,想各派掌門人俱已脫險了。”房英聽完這番敘述,才知道經過,長嘆一聲道:“各派掌門人雖已脫險,但是目前仍是危機四伏,在下正在尋找他們下落。”谷梅君詫然道:“少俠沒有與各派掌門在一起?”房英嘆道:“各派掌門另有一位前輩保護。在下因另遇耽攔,原來說定在那林中會合,哪知晚了一步,不知他們已往何處?”說到這裡,急問道:“谷掌門人在此雪嶺中遇到過什麼人麼?”谷梅君點點頭道:“共有二批魔爪剛才離去,想必是在循跡追蹤什麼…”房英一聽心頭大急,道:“去多久了?”谷梅君道:“約已二盞茶時刻。”房英脫口焦灼地道:“不好,我要去追,說不定諸掌門就在那個方向隱藏。”谷梅君接口道:“少俠若不嫌棄,九華一派願效微勞。”房英喜道:“武林一脈同源,谷掌門人肯援手,那再好不過,現在就走!”說完一拱手,就向前掠身而起。
就在這剎那,只見谷梅君綠衣飄飄,身形一旋,右手羅袖迅揚,曲指一彈,一縷勁風向房英際凌空點去。
他這時驚愕雜,喝道:“谷掌門人,這是做什麼?”谷梅君理也不理,轉對‘四燕’喝道:“即速準備槓子,把房少俠捆好抬走。”
“玉燕”、“海燕”應聲而至,房英這時已到情形不對,向谷梅君瞪目喝道:“谷掌門人,你出手暗算在下,究竟是什麼意思?”谷梅君淡淡地道:“九華一門百餘弟子安全,全繫於少俠一身,目前只有委曲少俠片刻了。”房英更加愕然,道:“貴派弟子有什麼危險,掌門人如有差遣儘可吩咐,何必出手暗算小可!”谷梅君冷冷道:“沒有什麼好商量的。‘天香院’只要本派能將令尊或你擒住
賬,即可換回百餘弟子
命。少俠年來奔波,既懷救世仁心,必能諒解我谷梅君身為掌門的苦衷。”房英一聽此言,臉
一變,心裡不由冷了半截,這時,他才明白了,原來堂堂九華一派現已降敵附魔。
他更想不到“天香院”會用這樣一著棋,使自己敵友難分,自陷危境。
這時,房英周身不能動彈,恨得心裡發脹,怒喝道:“谷掌門人,你甘心淪為惡魔附庸走狗麼?”谷梅君臉上倏然罩上一層重霜,鳳目如電,銳利地釘在房英臉上,冷峭地充滿怒氣道:“天香院在九華井內下慢毒藥,令我們門下百餘弟子暈
笫奄奄一息,並留字說出條件及限期,難道身為一派掌門能眼見一個個死去?”她頓了一頓,複道:“現在本掌門人想請教少俠,若九華一門不這麼做,還有什麼方法能在一月之中,救門下百餘弟子脫險?”房英一愕,谷梅君接著道:“若少俠另有更佳途徑,我就立刻為少俠解
,聽候吩咐。”房英忿極冷笑道:“小可雖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方法,但小可卻知道掌門人以這種欺騙暗算方法並不高明,將來傳揚出去,永遠無法抬頭。”
“九華碧鳳”臉驀地一紅,倏地尖叱道:“你與我閉口!”五指疾伸,又點了房英啞
,接著冷笑道:“九華一派將來聲譽是否掃地,那是將來的事。現在卻是百餘生命要緊。房英,你就認命吧!”她究竟是堂堂一派掌門,唯恐房英說出更難聽的話,消受不了,故而乾脆連話也不讓他講。
這時的房英只能幹火瞪眼,心中暗暗長嘆,覺得同樣的危機中,終南卻一再犧牲一門中長老弟子,為正義。破斧沉舟,而九華派卻如此對待自己。
他覺得命運如此,斯復何言!只是此刻覺得自己生死不足惜,各派掌門的安危及父親下落仍在心頭縈繞,無法安心。
遠處兩條人影疾奔而至,只見玉燕、海燕砍了-碗
松樹,雙人抬著,走近面前谷梅君揮手道:“把他綁了,抬到谷中去!”海燕、玉燕立刻取出兩
絲索把房英四肢綁在松木上,抬起隨著谷梅君復向“草藥散人”所居幽谷奔去。
到了谷中,房英目光一掃,果見寂寂無人,那齊氏父女及各派掌門似乎早巳離開。
驀地,兩條光影凌空而落,隨著喝道:“谷掌門人擒住了什麼人?”房英目光瞥處,兩條紅影飄落,正是前宮宮主燕南翎及宮中一名婢女,心中不由一陣忐忑。
只見谷梅君施禮道:“回稟宮主,房英已經擒到。”其實這時燕南翎早已看到房英,嬌容略現驚喜之,緩緩走近對房英冷笑道:“姓房的算你神通廣大,三番兩次被你狡猾脫身。說!剛才是那-個救你的?”一旁的谷梅君忙道:“他啞
被點,無法開口!”燕南翎羅袖一翻,拂過房英喉旁,冷冷道:“房英,你最好把經過情形從實招來,免得受苦!”房英啞
被解,已能說話。他心頭一橫,冷笑道:“救我的人當然是齊姑娘,除了她旁人已不會有解藥,其餘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小爺落在你手中,殺刮任便。”燕南翎鼻中一哼,道:“該死的丫頭!他們那許多人如今到那裡去了?”-聽這話,房英心頭一定,知道她們還沒有找到各派掌門人及齊氏父女,不由狂笑道:“這話就問得奇了,人是你們看守的,問我怎會知道。老實說,我現在不是找他們,怎會落得這般情形!”燕南翎想了一想,倏對谷梅君道:“谷掌門人立此奇功,本幫自當按照諾言,解除貴派弟子之毒。現在其餘各位掌門尚未找到,谷掌門請在此協助搜索,押送煩‘四燕’姑娘代勞,即刻利用山下馬車,把房英押至雲夢總壇,院主急等親審。屆時總壇自會將解毒藥
‘四燕’姑娘攜返。”谷梅君點頭道:“遵命!”轉門對四燕吩咐道:“你們立刻下山,路上千萬別耽擱,小心從事,要知道百餘師姊妹的生命,全在你四人肩上。”
“綠燕”姜素英身居“四燕”老大,立刻恭敬地答道:“弟子恭領師命。”說完帶著其餘三燕扛著房英疾奔出谷,向山下飛奔。
房英此刻卻閉目不語,心中思籌著脫身方法。
他計算自五行山麓到達雲夢至少要六天行程。若在這六天中無法脫身,要真是到雲妙總壇,將永淪魔劫,無法翻身。
以往每至危機,必有那身份如謎的“扁老”解救。而現在,扁老保護那些掌門人,必忙著恢復他們功力,自無法想到自己會遭這種意料不到的暗算,不可能再來施救,目前只有靠自己智慧。
他思緒像水一般奔騰著,人卻四肢攢捆,已一起一伏被抬至五行山麓。遠望那輛自己來時所乘的馬車,仍站在雪地中,二匹健駒被凍得不時踢蹄長嘶,撫昔思今,不由暗暗長嘆。
只見“四燕”走近馬車,為首綠燕立刻命令“海燕”夏候韻及“玉燕”靳雲珠駕車,把房英往車篷中一放,與“賽飛燕”狄美箏進入車篷監視。於是輪聲轤轤,立刻向雲夢大澤進發。
房英這時被捆在車中,倏然想起在少林所習“御神衝”口訣,心頭默默唸著,按著口訣,立刻閉目假寐,想提聚一絲凝滯的真氣,自解被制血
。那知這時,只聽得“綠燕”嬌笑一聲道:“二妹,你看他像是
睡了!”
“賽飛燕”狄美箏道:“莫非他在運氣自解道?”房英一驚,他自然知道她們所說的“他”就是指自己,慌忙睜眼望去,只見“綠燕”正對自己笑道:“為了慎重,只有多點他幾處要
,讓他
本無法自解!”說著已伸手在房英周身幾處主
連戳五下。
房英混身一疼,不由暗暗一嘆,在七大主被點下,他知道
再以“御神衝
”之法解
,已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