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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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紅嶼的所有動作,忽然停頓。呆呆撐起身子,半晌猛的痛苦低吼一聲,翻身從他身上滾落。
開始時是滿心熱情,存了一定要讓他快樂情動之心,甚至想著今就算自己不要,也定讓夏雲初在沒有
藥下也能再嘗那如登仙境之樂。可他這一個“左護法”這一聲“尾椎舊傷”這一句自輕自棄的請求,卻讓他如墜了三九冰窟。
握緊雙拳,狠狠砸在身旁泥土之上。憤怒自責,憐惜心痛席天卷地上了心間,卻再沒了情慾之心。
不敢再看夏雲初木然臉,他輕輕坐在他身邊,伸手去扣那衣捆,卻不
微微顫抖。
夏雲初慢慢坐起,默默閃開他幫助,自己一一扣了,再把間絲帶繫好。
靜靜站了起來,俯視著仍坐於地上的蕭紅嶼道:“你真不做,我這便回去了。明不拿繩索或
藥來,就讓我走吧…你總不能時時點了我
道,
道點久了…於人體血脈不好,想你也不敢。”最後一句,聲音雖輕,語氣卻重。
兩人間方才似乎飄渺細微的酸楚柔情,忽然便如一池水中微風悄過,轉眼消失了蹤跡,再不可尋。
正在這時,遠方近十個人影忽然直撲此處,轉眼近了。
蕭紅嶼皺了眉宇,伸手將夏雲初護到身後,冷眼看著面前為首那人:“什麼事?”問完這句,夏雲初已不動聲地微微一移,脫離了他的保護。一個小小動作,卻隱藏傲氣。
那人身形五短,正是水行舟座下直接聽命之人,水木堂堂主鄭同和。平裡教中蕭堯二左右護法自是身份最高,可這人卻一向直接聽命於教主,可不受他二人約束。此刻忽然帶了一眾手下深夜前來,司是平
少有之舉。
鄭同和恭恭敬敬一拱手:“左護法安好。是教主命屬下帶您前去議事廳,請即刻隨屬下去吧。”他雖在教中身份特殊,可少不了禮數恭敬。
見蕭紅嶼不語,從懷中取了塊烏黑權杖來一舉:“這是教主信物。”蕭紅嶼微微點頭:“好,我隨你去。”正要前行,鄭同和卻伸手一攔,神尷尬:“對不住,軟主言道:要屬下點了左護法
道再帶去。”蕭紅嶼一窒,這些
水行舟無心軟務,上次之事也早已沒有責罰之意,忽然這般拘拿自己,又會是什麼事?
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敢違抗,坦然點頭:“好,你動手就是。”雙臂暗松,已將周身內力卸了。
鄭同和見他安然神情,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道了句:“如此便得罪了。”上前出指如風,已點中他上半身“天宗”
“肩井”兩處大。
蕭紅嶼上身雖不能動,下身行走卻無礙,轉臉向夏雲初微微一笑:“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想了想,再也顧不上四周十數人看著,語氣還是帶了無奈求懇:“你說的事,明我們再說,好不好?”夏雲初望著他,心中忽然忐忑,完全想不到他這一去,要被怎樣對待。忽然想起那假經的事來,難道現在才來秋後算帳?
怔然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就是要走…也等你見最後一面。”蕭紅嶼沉默一下,不再說話,轉身和鄭同和並肩去得遠了。
這烏衣教本非什麼淵遠長的百年教派,只是水行舟二十多年前一氣之下反出白雪派,自創所成。連名字也取了“烏”字,與那“白雪”二字相沖。
這水行舟練成那少有人練成的雪融功後,數年內在江湖上幾戰成名,加之他本就有梟雄之材,不出十年,竟已將一個無名教派整治得教規森嚴,名氣大振。
只是他自從心愛之人死後便情古怪,或
或正,全無章法,連帶著手不行事之風也自是乖戾無常,這水行舟偏偏是個不在乎名聲的,也從不費力約束手下處處學什麼正人君子做派,時
一久,江湖中早將其列為
門歪道之列。
這烏衣教二三十年基業表面雖比不上名門正派來的深,可手段多樣加之行事狠辣,故此財力人力卻是富極。在全國各地均有大小行宮不說,這毫州因為是水行舟每年必來之處,更是豪華住所所在。
蕭紅嶼隨著那鄭同和快步行到百草谷數里外一處行宮大廳,昂首進了正廳,正見水行舟坐於正中主椅上,堯綠川已垂手立在右首,旁邊柳茗也默然立著,眼眶卻已通紅。
廳中開闊,明晃晃數十小臂
的巨燭映照的四下亮如白晝。
他恭身行禮,道:“教主安好!”只聽水行舟的聲音微微有些疲倦,低低道:“起來吧。”蕭紅嶼一怔,平裡水行舟說話無不內力充盈,這般有氣無力實在少見。抬頭見他蕭索身形遠遠坐在那張大椅上,競似有些淒涼,忽然心中傷
:原來這素來威猛剛勇,生龍活虎之人…也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
水行舟靜看著他和堯綠川半晌,忽然嘆了口氣:“你們兩個…上前來離我近點。”蕭紅嶼和堯綠川對視一眼,急忙上前幾步,來到他身側。
水行舟低聲道:“今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倆——我自練了那假《心經》以後,經脈寸斷,縱有柳茗醫術神妙,也是…無力迴天。”頓了頓,終於道:“今
走火入魔之症再犯,我已心脈力盡,終是…不濟的了。”蕭堯二人震驚對望,雖早知有今
,卻總以為有時
可拖延,卻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堯綠川急道:“教主,不會的!柳姑姑有如此多靈丹奇藥,總有辦法可再保…”話語卻停了。若有,柳茗還不早早拿了來,要等此時?
蕭紅嶼心中一痛,咬牙低頭,悔恨自責到了今,也是笑話一個了。
水行舟微微笑了笑,神情索然:“再保幾?又能保一生嗎?人生於世,總有一死,自楓兒死後,我苟活二十餘年,也是夠了…可臨去之前,還有些事要
代。”停了一下,臉上傷
已無,換了平
常見的威嚴:“我辛苦創立的這烏衣教,今
需在你二人中擇出一人來接任教主之位。”沉
看著二人道:“你倆一般忠心,我是知道的。也是一般的機智果斷,武功過人…紅嶼你沉穩大度,而綠川機變狠辣…若說到一教之主,我倒是屬意紅嶼來當。”轉頭看向蕭紅嶼,淡淡道:“我有一件事,你幫我辦了,這教主之位…便是你的。”蕭紅嶼道:“教主吩咐,紅嶼粉身碎骨,自當遵命。”水行舟點點頭:“陸行風已死,你將那害我的夏雲初——也殺了吧。”蕭紅嶼心頭大震,咬牙道:“教主…屬下可用生命擔保,夏雲初於此事也是被他師父利用,絕非刻意串通來害您!”水行舟微微冷笑:“我想也是。那
在章華寺中看他神情,如也是做偽…那此人必是絕頂大好大惡之人。可惜我也瞧他不像…可那又怎樣?我一向恨人家對不起我,既然他扯了進來,陪我一條
命也算不冤。”蕭紅嶼只覺心中越來越是驚伯,急急道:“求教主網開一面!先前屬下為求《心經》,曾對此人百般酷刑折磨,也算受了我烏衣教中不少厲害手段…若現在仍不放過,傳到江湖上豈不落個以強欺弱之名?”水行舟冷笑:“我烏衣教行事,幾時曾依了什麼江湖規矩了?”堯綠川眼珠輕轉,
話道:“況且我烏衣教若是有仇不報,傳出去在江湖上才是落個笑柄。”蕭紅嶼偏身向他望了一眼,目光森冷。
水行舟淡淡道:“我聽說你和夏雲初似是頗有私情,也難怪你下不了手。罷了…我言盡於此——你殺了他,教主之位你做;不殺他,綠川做。”頓了頓,口氣轉重:“…這教主之位,你和綠川也都是極想當的,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權利慾望,也是難得之物——你可要想好了。”蕭紅嶼深口氣,點了點頭:“屬下願用自己一命換他一命,況且這身外之物?”堯綠川臉
微微變了,橫眼冷冷看他一眼,不再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