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家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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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回家一個男人揮別了亮眼的自畫、彩豐富的黃昏,連綿的山頭漸漸地罩上一層黑
的薄紗,蜿蜒曲折的山路只有幾盞路燈點亮昏暗的山頭,像個守護者似的佇立在路邊,忠實地替趕路人照亮前方未知的路途。
剛下過雨的山頭,從山壁沖刷而下的黃泥使得路面有些泥濘。
年屆五十的林繼禪為了明天家中麵店的生意,照常開車下山到市集批了些麵條,此時正在回家的路上。
才拐過一個彎,躺在路邊的一個白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心頭一陣寒顫…該不會是遇上“壞東西”了吧現在又不是農曆七月。他口中連忙念著南無阿彌陀佛,慢行的車速也漸漸地加快。
就要掠過那個白身影的時候,白
身影卻朝車子撲了過來。他緊張地踩下煞車,尖銳的煞車聲劃破山頭的寧靜,一群受驚嚇的鳥兒紛紛從樹林裡飛出,震耳拍翅聲又嚇了林繼禪一跳。
白衣人伏在他的車頭上,林繼禪帶著嚴謹的戒備下車來觀察情勢…這是人是鬼啊他有些發抖地上前搖了搖那個白衣人,叫喚道:“喂,你要不要緊啊”他轉過那人的身子;雖然全身被汙泥所沾染,衣服有些破爛,但看得出他有一張英俊的輪廓,是個身材與長相都不錯的男人。他指尖輕輕地接觸到那人溫熱的皮膚;還好不是那種東西,早晚燒香還是有保佑的。
男子費力地睜開沾到泥巴的眼眸,漆黑的眼瞳中有某種恐懼,氣若游絲地不停喃念著:“銀月…銀月…”
“銀月什麼是銀月啊是一個人嗎”林繼禪明地捕捉到他微小的聲音,拍打他的臉煩詢問著。
“銀月…”男子沒回答他,整個人漸漸失去力量,直至最後的一絲清醒也被奪去,昏倒在他的車頭上。
林繼禪緊張地搖晃著他的肩膀,鍥而不捨地追問:“誰是銀月你還沒告訴我啊。”覺男子已癱軟的身體,他又是一個寒顫…該不會死了吧天哪,警察會不會以為是他殺死的他還有一個女兒,而且沒有前科;如果他被陷入冤獄之中的話,他的女兒該怎麼辦他杞人憂天地猛想著該如何善後,甚至想到了該將男子土葬或火葬。他在山上有塊地風水還不錯,孩子的娘就是葬在那兒的…
男子突然急促地了口氣,口中又念著:“銀月…”隨後就真的陷入了昏
之中。
林繼禪因他明顯的呼而倒
口氣,他怯怯地將手指伸到男子的人中,探測到他微弱的呼
後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死嘛,嚇死我了。”林繼禪拍著口順氣,接著他用力地將男子扶到駕駛座旁安置好,然後繞過貨車車頭,關上車門,油門一踩,車子迅速地駛離。
東邊天際剛翻魚肚白,林家父女的爭吵聲卻己震撼了起來;正確來說是林家女兒正在發威。
林繼禪正努力地切著大把青翠的韭菜,不想把女兒拼了命的抗議聽進耳裡,但女兒偏在他耳邊大吼大叫著。
“說!你為什麼要撿個垃圾回來我們家又不是在開救濟院,你以前撿路邊的狗和
貓回來,把我的房間都給佔光了,我不計較;但你這次竟還撿個**、男人、真人回來啊”林詩詩顧不得麵店的營業時間已快到了,就是要裝聾作啞的父親開口向她解釋為什麼客廳裡會有一個滿身是泥巴、邋遢得要命的男人像只死豬般的睡在藤椅上鄰居們都知道她剛失戀,看到男人就討厭,偏偏家裡莫名其妙地多出個陌生男人。
“女兒我剛被拋棄耶,你還把陌生男人往家裡送,不怕我一時火大砍了他啊”林詩詩見父親面對她的怒氣還無動於衷,恨得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菜刀,利落地切著韭菜,刀法準又很。
林繼禪仍是不開口、不辯白,轉身清洗著筍子。
“老爸,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很生氣耶!”林詩詩忍無可忍地大拍桌子,拿著菜刀的手微微在發抖。林繼禪眼見“沉默是金”已不適用了,女兒生氣的樣子連他這個做老爸的都怕得很。
“女兒啊,別生氣嘛。”他陪笑地拍拍女兒的背,娓娓地道出一切:“那個人哪,是我昨晚從市集回來時遇上的。瞧他一身白的,我還以為是遇鬼了,誰知道他就朝你爸我的車子衝過來啦,嚇得我趕緊下車察看,才知道他是人,口中還念念有辭的。我看他昏了過去,又不能把他丟在原地。只好把他帶回家啦。”
“喲,你還真是有愛心哪,我該發個行一善的獎牌給你啦。”林詩詩僵硬地扯開笑臉。她這個老爸什麼都好,就是心太軟了,連不認識的人也敢亂救。
“不好意思啦,這是我該做的事嘛。”林繼禪當真女兒是在誇獎自己,老臉一陣羞澀。
“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林詩詩扯開喉嚨在他耳邊大吼著。這個沒神經的老爸,早晚給人陷害都不知道,難怪她要當他的女兒來保護他。
“我們本就不認識他耶,要是他是個壞人的話,怎麼辦要是他心生歹念把我們父女倆給殺了,再洗劫我們家的話,怎麼辦”當今這個社會人心是黑暗得深不可測,放任自己去相信別人,只怕最後留下的只有無盡的傷害。
就像她一樣,把好幾年的青全放在那個沒良心的男人身上,到後來那個男人還不是照樣娶了別的女人;還說什麼這是她的不對啦,應該和他一起到外地打拼的,否則也不會讓那些時代女子有機可乘。明明是他定
不夠、朝秦暮楚變了心,還好意思把導致兩人分手的責任全歸給她。
哼,全天下負心的男人都該殺哪!
“我看他不像壞人嘛,瞧他長得氣宇軒昂的,應該不會壞到哪裡去才是。”林繼禪對自己識人的能力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氣宇軒昂他全身髒兮兮的,衣服又稀巴爛的,你從哪裡看得出他氣宇軒昂他臉上有寫我是壞人嗎”林詩詩譏誚地問道。
她光瞧他邋遢的樣子就心生嫌惡,好好的人會在晚上一身泥巴地讓人救嗎“他一定是個好男人,老爸我有信心。”林繼禪生怕女兒不相信,還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脯保證。
“他是不是好男人關你什麼事啊我看哪,還是叫醒他,然後讓他梳洗一番,再把他送走好了。”林詩詩緊附在父親的耳邊小聲地道。
“不好吧人家都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地方受傷,我們就趕人家走,這樣不是太現實了嗎”林繼禪微皺眉頭,不是很贊成女兒的想法。
“現實開什麼玩笑啊是他自己撲上我們家的車子,留他過夜已經是很有良心了;更何況你又沒有撞到他,管他受什麼傷啊真不知道老爸你腦袋裡在想什麼,要真是撿到個壞人可怎麼辦哪”林詩詩最受不了父親的軟心腸,她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他不會是壞人啦。”林繼禪很有把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