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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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八俠”的師父“星飛龍”葉帶刀當年以刀法、鐵彈、輕功三項絕技打遍大江南北,未逢敵手,是以夏紫袍一眼認出鐵彈子來歷,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梁興哈哈笑道:“正是俺師父。不甘心的只管上‘鷹愁峰’來討刀。”一行人轉瞬奔出數里,見金兵未再追擊,方才稍稍緩下腳步。
老大龔楫一直眉頭深鎖,此刻方道:“五哥,你剛剛說那姓夏的名叫什麼來著?”燕懷仙心神恍惚,夏夜星驚怒、委屈、憤恨、失望集的眼神,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隨口便答:“夏夜星。”惹得眾人噴笑不已。
桑仲道:“我的娘,才不過幾天功夫——五郎,那女娃兒真有那麼人,剛才何不乾脆一把抓回來做壓寨夫人?”燕懷仙沒好氣的道:“休再提起!剛才真是鬼
了心竅,為了一把鳥刀,竟脅迫人家小女孩兒,我姓燕的當真枉自為人了。”說時,懊惱不已。
眾人紛紛勸,桑仲卻笑道:“這有什麼?兩軍
戰,兵不厭詐,那還有空講究這些婦人之仁?什麼是俠?什麼是義?嘴上說說罷了,節骨眼兒上不知權通達變,未免迂腐。”岳飛也道:“敵人就是敵人,再無二般對待之法。”顯然對燕懷仙剛才援救完顏福壽的舉動,不甚滿意。
燕懷仙終究無法釋懷。
“火哪吒”楊太惡著聲氣道:“兀那大頭,咱五哥如何,那有你在旁囉噪的份兒?仔細你的鳥嘴!”梁興忙喝道:“老麼,不得無禮!”岳飛睜了睜細長眼睛,強自嚥下一口氣,竟不言語。
龔楫忙岔開話題:“我看那夏紫袍頗有點蹊蹺,瞧他身手應不在師父之下,他那名字尤其古怪…”李寶笑道:“好聽得很嘛,有何古怪?”龔楫道:“你可知師父名字的由來?”梁興道:“師父從小是個孤兒,被師祖一手撫養長大,名字也是師祖取的。”龔楫道:“咱雖無緣得見師祖,但聽師父說,師祖生平最遺憾自己一身本領,卻未能立功邊疆,橫掃夷虜,故而以詩仙李白的詩句,為師父取名。”龔楫的祖父龔原曾任兵部侍郎,肚中自然比師兄弟多了好幾卷書,只聽他朗朗道:“君不能,學哥舒,橫行青海夜帶刀…”李寶嚷道:“唉呀呀,師父果真入了詩了!嗯,橫行青海夜帶刀,比‘
星飛龍’葉帶刀更有韻味。”又忙問:“下一句呢?”龔楫微微一笑,道:“西屠石堡取紫袍。”梁興等人不
面面相覷,作聲不得。龔楫又道:“師祖當年共收了四個徒弟,師父是老大,但其它三個是誰,卻從未聽師父提過。”燕懷仙猛然想起那夜枯木和尚、大樹道長喚夏紫袍做“二師兄”愈覺其中果有隱秘。
桑仲沉道:“說不定只是巧合而已…且說這兩句詩是什麼意思?”龔楫道:“哥舒便是唐朝大將哥舒翰。”李寶岔道:“聽說師祖最恨番人,這哥舒翰不正是個番人?卻拿詠他的詩給徒弟做名字。”龔楫笑道:“師祖只恨生不能滅契丹,討西夏,這哥舒翰是突厥人,不相干的。”宋代邊患頗重,北有大遼,西有西夏,故而一般武人俱有立功邊
之念。
李寶搖頭道:“師祖若能活到今天,遼國已被金國所亡,契丹已沒得好恨了,只能去恨女真。咱們漢人哪,今天這個番,明天那個番,要恨是永遠恨不完的。”龔楫不理他胡扯,續道:“哥舒翰於天寶年間任安西節度使,屢破吐蕃兵,控地數千裡,西鄙人歌之曰:‘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吐蕃總殺盡,更築兩重濠。’…”李寶又打岔道:“這歌兒沒什道理,為何一定要夜帶刀,白天難道就不能帶刀?還好師父姓葉,不姓白…”梁輿笑罵道:“潑季三,你莫多嘴。”龔楫道:“至於這石堡城位在青海湖東南的月山上,三面凌空,形勢險絕,唐與吐蕃數度大戰於此,最後哥舒翰以十萬兵眾硬攻,踏屍而登,朝廷錄其功,不但將他加官進爵,甚至還把他的一個兒子也封為五品官,故曰‘取紫袍’——只有五品以上的大官才有資格著紫衣。”梁興等人聽了都暗自搖頭,只覺這哥舒翰未免太過忍心,岳飛卻嘆息一聲,道:“大丈夫生世便當如此,在邊
上一刀一槍,搏個封
廕子…”楊太立刻冷哼一聲:“你只管封你的
,蔭你的子,做你的趙家奴才,大丈夫個
!”梁興喝道:“人家不過是為國盡忠的意思,你又在那邊瞎說什麼?”楊太天不怕地不怕,就只不敢和大師兄頂撞,嘴裡咕咕嚕嚕的走到一邊去了。桑仲笑道:“封
廕子又有什麼不好,如今天下大亂,正是給咱們這種人混個大官做的時候,若在太平時節,咱們站在邊上涼快,人家還嫌咱們礙事呢!”拂曉時分,已走至離平定軍不遠的地方,梁興朝馬背上的岳飛拱拱手道:“咱們還要走回頭路,就此別過。嶽兄勇武絕倫,在軍中必有出頭的一天,但願你我赤心報國,早
殄滅金賊。”岳飛竟有點依依不捨的樣子,翻身下馬,抱拳道:“諸位身懷絕技,嶽某人好生敬佩,若不嫌棄,便請與諸位結為異姓兄弟如何?”梁興喜道:“那是最好不過了。”當下一齊跪倒,撮土為香,祝禱完畢,互磕了幾個響頭。岳飛時年二十四,比梁興小一歲,便也改呼梁興為“小哥”又與桑仲等人一一敘禮,唯有“火哪吒”楊太閃過一邊,連理都不去理他。
分手之後,梁興立即數說道:“老麼,那岳飛確是條好漢,你何必老給人家下不了臺?”楊太哼道:“一心想當那趙昏君的奴才,還會是什麼血漢子?將來必定又是個欺壓百姓的混帳武官!”餘人俱各搖頭不迭,卻也拿他沒轍兒。不多時,重又走回太行山區,折向南行。幾天來,出太行、入太行已繞了好大一個圈子,途中竟經過數天前金兵紮營之處,燕懷仙不知怎地,驀覺一股苦味翻上心頭,痴楞楞的發起呆來。
“潑虎”李寶這回再不敢誇口自己識路,卻落在最後跟著人家走,邊哼著小調兒,把“大夏龍雀”神刀擎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瞧。
燕懷仙曾為這刀出過大力,如今卻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尚嫌李寶煩人,不時開口罵他兩句。
桑仲忽道:“師父說這刀藏有寶藏,不知到底是真是假?”李寶一直都還未想到這層,傻子似的怔了怔,才拍手叫道:“對呀!咱們先瞧瞧!”
“嗆啷”一聲,反手拔出寶刀,頓時光芒四,驚得一群老鴉“撲刺刺”往天空飛去。
燕懷仙眼睛方自一花,忽覺一團陰影當頭罩下,幸虧輕功天下無雙,腳不彎,不扭,便生生橫移出五尺,但聞“通”地一響,一塊數百斤重的大石正砸在自己剛才立足之處。
“翻江豹子”張榮喝道:“埋伏!”人已竄到山道邊的絕壁之上。他平常最不喜歡說話,即使出聲警告同伴,用語也是能省則省。卻見另一條人影比他更快的直衝而上,半空中打個盤旋,一把將那躲在絕壁邊上的人揪了出來。
那人尖嚷道:“燕五,我跟你拼了!”雖被緊緊抓住肩膀,卻仍拳打腳踢,潑辣十足。燕懷仙當即鬆手,讓到一旁,詫道:“夏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夏夜星悶聲不吭,又出一柄短刀,沒命衝來,燕懷仙於心有虧,只是閃躲,見她簡直如同一頭蠻牛,一擊跟著一擊,毫不放鬆,只得翻掌將刀拍落。不料那小姑娘不甘休,兇猛無比的和身撲來,指甲、牙齒全都用上了,鬧得燕懷仙無法招架,連忙跳下山壁。
桑仲笑道:“寧見閻王,莫碰雌娘,這話真是一點也不錯。”燕懷仙沒好氣的道:“休要取笑,快走快走…”往前行了幾步,卻聽一陣嚶嚶哭泣由壁頂傳下,燕懷仙又不由尋思道:“她單身一人在這山區之中,如何捱得過?”不擔憂起來,又轉身回到絕壁之上,只見夏夜星正趴在地下嚎啕大哭。
燕懷仙心中一陣歉疚憐惜,輕輕走到她身邊,才剛蹲下來想說幾句安的話,夏夜星卻猛個一翻身,一刀
向他
膛。燕懷仙猝不及防,險些被她捅了個窟窿,伸手搶過刀來,怒道:“你為何老想殺我?”夏夜星切齒道:“那天晚上你不是差點殺了我?”又待撲上前來拼命。
燕懷仙好聲好氣的說:“那天只是嚇嚇你爹罷了。他若硬不出刀來,我也還是會把你放了的。”夏夜星稍稍安靜了一些,翻起一雙大眼,定定的瞅著他,半晌才道:“真的麼?”燕懷仙道:“當然是真的…”一心想把話說得委婉動聽一些,怎奈從小
潑慣了,此刻不管再怎麼展勁兒,就是說不出一句軟話。
夏夜星卻展顏一笑,柔聲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我…”臉上一紅,垂下頭去。
燕懷仙心中一陣慌亂,不知該做什麼好,忙把短刀遞還給她,邊道:“你怎麼又回到山區來了?你爹他們呢?”夏夜星忽地抬頭,面恐懼之
,往他背後一指,尖叫道:“小心,他們就在你後面!”燕懷仙大驚轉身,卻那有半條人影?只覺背後一痛,刀尖已刺入肌膚,萬分緊急之下,連忙順勢朝前仆倒,背心仍被挑開了一道四、五寸長的口子,鮮血直冒。夏夜星一擊未成,跟進又是一刀,燕懷仙卻已翻過身來,一腳將刀踢飛,鯉魚打
直立起身,反手一掌,打得夏夜星在地上滾了兩滾。
夏夜星嘶嚷道:“你殺了我好了,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燕懷仙伸手摸了摸背心,雖然疼痛難當,但也無什大礙,不又心軟下來,暗忖:“她在金邦待得久了,野
難馴,須怪她不得。”踏前兩步,一把將她揪翻,使勁一巴掌拍在她
股上。
夏夜星卻未防著這著,又驚又怒,雙手不斷搥地,大叫:“你殺了我!你殺了我!”燕懷仙罵道:“我就是不殺你,我就是要把你打得乖乖的,像個漢人姑娘!”夏夜星哭嚷道:“我不要!我不要!你放狗!”燕懷仙手下愈發用勁,又打了數十下,夏夜星漸無聲息,趴在地下動也不動,竟似死去了一般。
燕懷仙罵道:“你以為你裝死,我就不打了麼?”嘴上硬梆梆,心中卻早忐忑不已:“莫非打出病來了?”伏下身子,望了望她埋在地下的側臉,果然跟具屍體差不多。
燕懷仙不由大為恐慌,猛搖她肩膀,急叫道:“夏姑娘,夏姑娘,你還好麼?”夏夜星驀地翻轉過臉,叫道:“被你打成這個樣子,還好得了嗎?”見把燕懷仙嚇了一跳,竟“噗哧”一笑出聲來,臉上淚痕猶未乾去。
燕懷仙眼見她又哭又笑,自己也不有點啼笑皆非,一把將她扯起。
“金邦好漢難道都愛倒在地下裝死?”夏夜星忽又板起臉孔,摔開他手掌,扭頭就走。
燕懷仙終究不放心她孤身一人,喚道:“夏姑娘,咱們送你出了太行山區再說。荒山野嶺,晚上豺狼虎豹出沒無常…”夏夜星冷哼一聲。
“豺狼虎豹都比你好得多!”卻仍停下腳步,垂著頭,似有無限委屈。
燕懷仙暗暗嘆氣,又不敢上前拉她,直如木雕泥俑,僵立當場。卻聽“九頭鳥”桑仲在身後笑道:“那位小姑娘,這燕五郎確實會吃人,不過咱們另外七個卻都是吃素的,聞到人就怕,你只管放心。”夏夜星又“哧”地笑起來,回頭看了桑仲一眼,道:“我才不怕你們呢!”徑自跟隨桑仲走下絕壁,反
得燕懷仙一楞一楞的跟在後面。只見她下至山道,竟不畏懼認生,一一問明梁興等人的姓名,便也“小哥”、“三哥”、“麼哥”的叫得滿口轉,只就是不理燕懷仙一人。
燕懷仙暗自尋思:“小丫頭片子又百什麼鬼主意?”卻聽夏夜星與其它幾人有說有笑,好象幾十年前就已識一般,一忽兒道:“二哥,人家為什麼叫你‘九頭鳥’,你把另外八顆頭藏到那裡去了?”一忽兒道:“麼哥,你那把刀好快,也是潑李三打的吧?”一忽兒又道:“四哥,你怎麼都不講話?”
“太行八俠”原都是些魯漢子,此刻卻
不住笑語相
,一夥人嘻嘻哈哈的好不熱鬧,獨將燕懷仙冷落在一邊。
夏夜星道:“小哥,你們的本領都那麼高強,改天教我幾手好不好?”梁興皺皺眉“女孩兒家學什麼武藝?”夏夜星道:“不學武藝,那要學什麼?”梁興道:“覓個如意郎君嫁了,就是一輩子了,有啥個好學的?”夏夜星嘟著嘴道:“我才不要!我不但要學得一身武藝,將來還要帶兵打仗,那才痛快呢!”梁興失笑道:“胡說,小姑娘家莫轉這些腦筋…”桑仲卻道:“夏姑娘人小心不小,只不知你將來帶兵卻要打那一邊?”夏夜星轉轉眼珠子,笑道:“當然是那邊對我好,我就幫那邊,總不會去幫對我不好的人吧?”桑仲拍手道:“小丫頭,真有你的,真合咱桑老二的脾胃!”梁興本想出言教訓幾句,但見她一派天真爛漫,卻也不好責怪於她,只淡淡說了句:“人生在世,總要雙腳站得穩。東顛一下、西歪一下的都不是好漢。”夏夜星吐吐舌頭,和桑仲互做了個鬼臉,卻又道:“拿刀架著人家脖子搶東西的,當然更不是好漢嘍!”燕懷仙知她不肯諒解那夜之事,自心更無法坦然,卻又懶得再向她多作解釋,一路行來,一直都悶悶的落在大夥兒後面。這來到“鷹愁峰”下,梁興、桑仲偷偷與他商議,究竟該將夏夜星如何處置。
燕懷仙聳了聳肩膀道:“又不知她爹到那兒去了,又不能送她回金邦,我看只有在我們那兒暫住一些時再說。”梁興、桑仲也想不出更好的計較,本還以為小姑娘會有所猶豫,誰知她竟滿口答應,彷佛還很高興似的。燕懷仙隱約猜著她心裡的想法,卻只覺得好笑:“大概是想乘虛偷回那刀吧?怎曉得這刀一到師父手裡,連大羅金仙都別想偷得回去!”但聞夏夜星向桑仲悄聲問道:“葉伯伯的人怎麼樣?”桑仲笑道:“唉,你這個丫頭真是孤陋寡聞,‘
星飛龍’的名頭在中原江湖道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隨便遇上什麼人,只要先說一個‘
’,就好象鈴鐺先響了一下,把對方嚇得一怔;再說到‘星’時,就好比銅鑼一聲響,震得對方目瞪口呆;再說到‘飛’呀,更好似戰鼓一敲,非敲得對方跳起來不可…”夏夜星笑得前仰後合,
氣道:“最後一個‘龍’字出口,對方恐怕都要變成聾子啦!”桑仲點頭道:“不錯不錯,就是這樣,小丫頭還真有點悟
。”夏夜星偏頭想了想,似有無限神往,嘆口氣道:“葉伯伯武藝高強,使得大家都敬重他,有朝一
我若也能跟他一樣,可不知有多好?”梁興道:“你這麼想卻差了。師父受人敬重,乃是因為他為人正直,生平最重‘忠義’二字,
本無關武功高強與否。”夏夜星又一吐舌頭,不敢吭氣兒了。
一行人登上山峰,來到平居住、練功之處,夏夜星舉眼看時,竟只是一座寸草不生的山坳子裡亂挖了幾個土窯
罷了。一名四十開外,身體略胖的中年漢子,大開著雙腳,站立在山坳中央。
“太行八俠”一齊上前,恭恭敬敬的磕了頭“潑虎”李寶當即奉上寶刀,那人卻不仔細瞧刀,先望了望夏夜星,道:“這是何人?”夏夜星知他便是“星飛龍”葉帶刀,忙上前兩步,笑道:“葉伯伯,我明夏夜星,給您老人家磕頭啦!”當真跪倒在地,咕咕咚咚的磕了十幾個響頭。
葉帶刀呵呵大笑。
“好孩子!好孩子!小心點,別把頭磕破了!”夏夜星站起身來,又道:“頭磕過了,您老人家可要教我功夫喔!”葉帶刀楞了楞,笑罵道:“小丫頭胡說些什麼?功夫若這麼好練,咱們也不用經年窩在這個爛山坳子裡了。”夏夜星脯道:“我才不怕吃苦呢!我從小住在黑龍江邊,什麼苦沒吃過?你們這兒還算是不錯的哩!”葉帶刀又是一楞。梁興便將此次奪刀始末,以及夏夜星的來歷說了一遍。龔楫卻在一旁留心觀察師父神
,見他聽到“夏紫袍”時臉上毫無表情,不由心忖:“倒是我料錯了,只可惜了‘夜帶刀’、‘取紫袍’這一對絕配兒。”葉帶刀生氣道:“我早知大樹、枯木兩個不是好東西,卻萬萬想不到他倆竟敢騙我說這刀藏有什麼寶藏。下回被我碰見,狗腿先打斷兩條再說!”夏夜星道:“葉伯伯也太好心了一點,他們兩個人四條狗腿,統統都打斷才快意呢!”葉帶刀不
哈哈大笑,伸手摸摸她腦袋,似是非常喜歡這小姑娘,轉又嘆口氣道:“我這輩子就吃虧在太實心眼兒了,人家隨便一句話就騙得我團團轉。如今這八個徒弟也都跟我差不多…”夏夜星看了燕懷仙一眼,大哼一聲道:“只怕未必!”逗得葉帶刀樂不可支,笑道:“小丫頭,你真要學功夫?我本不收女徒弟,但你這娃兒有趣得緊,我倒正好有一門功夫可以傳給你。”夏夜星歡呼一聲,忙又叩首不迭。
梁興等人本還在為無端帶了個小姑娘回來,怕惹師父生氣,不料師父竟和她如此投緣,反把他們全搞得傻住了,俱各搔頭不已。
桑仲尋思道:“咱們這山窩子十幾年來陽氣太重,有這小丫頭調和調和倒也不錯。”卻見葉帶刀面一整,道:“不過,須知你師祖當年最重華夷之防,我也最痛恨番人,你從小生長在番邦,難免帶有番人習
,這卻須得好好改過。否則我葉某人一生‘忠義’為先,豈可將武功傳給一個華夷不分的徒弟?”夏夜星垂首低聲道:“弟子一定改過,做個乖乖的漢人姑娘。”葉帶刀面
嘉許之
,點點頭道:“當年你師祖傳給我一門功夫,名喚‘寒月神功’,顧名思義,本就適合陰人修練,所以找從未教給我這八個夯漢徒兒半句口訣。可喜你名字正叫做‘夜星’,寒月夜星當更相得益彰。”桑仲搖頭笑道:“師父,今
方知你不但偏心,而且藏私,領教了!領教了!”葉帶刀啐道:“桑老二,我總有一天要撕爛你那張鳥嘴!”把頭一擺,喝道:“趕快去給我騰出一個窯
來,你九師妹要住著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