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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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六樓後,她注意到他走向外科病房的方向,急急拉住他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吃飯?這裡太多人了啦!”她四下東張西望,慶幸中午休息時間沒多少醫護人員在病房走動,使她這個穿著制服的護理師不至於太引人注目。

向乙威看她那副畏頭畏腦的模樣不失笑,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解釋:“去找父親的病房。先別反對,他剛剛才被送進手術房,至少還有兩個小時才會推出來;中午的飯菜是珍姨準備的,她忘記要動手術的人不能進食,結果煮太多了,所以我中午就省了做飯的手續了,一起吃吧!”說完已走到了六o七號房,他推開門示意她先進去,她猶豫了片刻,不放心地再四處張望一會兒才走了進去,向乙威有點不高興。

“你好像很怕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跟著走進房後,他關上門道。

“當然怕了,我可是形象良好的護理師也!”天知道區區一個東方女人要在這家教學醫院裡立足,得做多少努力以克服種族升遷歧視。

“那你也用不著到處說我只是你同國籍的病房家屬。”說到這裡他就更嘔了,她的病人都是婦產科類的女患者,他哪裡有親人可能染上那些什麼淋病、梅毒、卵巢…什麼的。這是他個人對婦產科的刻板主觀印象。

“我沒說錯啊!你的確是跟我來自同一個國家,而且先生你別忘了,你的父親剛好就住在我們醫院裡當病人,只差不是我那個科別而已,反正一律統稱‘病患的家屬’,你能有什麼意見?”鍾應伶擺出醫護人員的專業態度,脾睨小孩般地回答他。

人在屋簷下,向乙威是不得不低頭了;今天站在她的地盤上,他反正就得乖乖地當她的“地下前夫”否則依她固執的硬脾氣,恐怕這頓中餐會吃得相當坎坷。算了!好男不與女鬥,他決定有風度地跟她好好地享用一頓溫馨的午餐。

他領她坐進病旁的座椅,動手打開香噴噴的飯盒遞給她,滿意地看見她一臉垂涎地乖乖用雙手領獎般地捧過,不等他坐定一起開動,她早搶過筷子毫不文雅地嚼起來。

真不知道是誰成天老高唱著專業的醫護形象!

向乙威憋著笑,摸摸鼻子,自行端著飯盒直接坐上病,邊吃邊問:“很久沒吃到純臺灣式的便當?”不是他想吹噓珍姨的手藝,這些年若不是她陪在他老爸身邊服侍道地的中國菜,他老爸恐怕早早待不住美國跑回臺灣了。

“唔。”專心進攻飯盒的鐘應伶漫不經心地回應,埋首繼續狼咽。

向乙威也識趣安靜地跟著耙飯,看她這般享受佳餚,連帶也覺得胃口大開。五年來用餐心情沒現在這般輕鬆過,通常為了把握時間而邊用餐邊辦公,不然便是應酬必配的商業用餐。大部分進食的時候,腦子仍是盤在企劃案與公司營利上頭,很少閒下來細細品嚐下腹美食,五年來沒被乘機毒死還算慶幸。他邊想邊覺得好笑,他都快忘記放鬆心情享受美食是什麼滋味了!

“你在笑什麼?”顯然鍾應伶已經滿足地完最後一口飯,有心思去注意共餐的夥伴了。

向乙威莞爾,慢條斯理地咀嚼嘴裡的飯菜,緩緩下後不答反問:“你平常都吃什麼?”鍾應伶看著他手上仍八分滿的飯盒,再看看自己手上空空不剩的飯盒,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剛才太失淑女風範了!她平常不會這麼饞食的。

“呃,我們都在地下一樓餐廳用餐,大部分不是吃漢堡就是沙拉吧了。”她據實告知,臉頰浮現為方才舉止不雅的紅暈。

注視她紅到脖子的忸怩,向乙威必須藉著低頭埋進飯盒才能掩飾他快撐破肚皮的笑意。他的前本質上依舊沒多大的改變,除了身上少了幾斤的外形以外,舉止行為仍舊停在五年前。

忍笑忍到終於誤將米粒嗆進氣管裡,向乙威劇烈咳了起來。鍾應伶拿走他手中的飯盒,好心地拍拂他後背,不住數落道:“都老大人了,吃飯還會嗆到。”說著再體貼地遞上一杯白開水,見他不再咳後才退開,嘴上仍嘀嘀咕咕地數落著。

向乙威大口灌下整杯水,抹去眼角憋笑憋出來的淚水,深口氣後才能平穩地再開口。

“一般習慣吃漢堡和沙拉類美國食物的人,身材通常不像你這樣不胖反瘦的。”他的眼光掃描她全身一週,沒意外她剛退的紅霞再度染回她臉頸。

她不自在地撇過頭,隨口應道:“大概各人體質不同吧?!”含糊其詞地扯個回答。實在是她不好承認平不按時的三餐,幾乎是忙到沒時間吃。除了記得果凍以外,一天能記得吃兩餐就該偷笑了。幸好奇奇的中餐在安親班吃而晚餐有保姆打理,否則若陪著她這個母親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子,難保他可愛的小命能殘至今。

偷偷對自己吐了吐舌,她絕對不能承認這種生活方式,否則又會被罵了。

她的這番心思跟小動作,向乙威豈會猜不出來?想罵又氣不出來,只能無奈地諷她一句。

“恭喜你減肥成功啊,瘦到電風扇也能吹得跑。”伸手取回飯盒,他繼續進食。

“太誇張了,誰會那麼嬌弱?”鍾應伶不同意地怪叫。

“就是你,瘦得沒剩幾兩,要不是前還有女的象徵,我看你跟個沒成年的小男生差不了多少。”向乙威啃著雞腿,惡地瞄著她並不客氣地評語道。

可以想見鍾應伶快噴火了,看她因急促呼而起伏的部,顯見她正極力隱忍怒氣。她默數一到十秒鐘,憤憤反駁:“我身上有多少乾你什麼事?至少還有人會懂得欣賞我這種小男生的身材,誰稀罕你的眼光啊?”她雙手上,一副非理論不可的架式。

向乙威啃雞腿的動作停頓在半空中,眉挑得老高,口氣嚴肅地問:“有人欣賞?誰?誰看過你的身材了?”咄咄人的態度像興師問罪一般。

沒料到他又突然轉變語氣,鍾應伶楞了下,她忽然覺得這場對話實在是荒謬透頂,沒事幹麼把話題繞在她身上?看看這男人現在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態,活像她欠他質問般,真夠荒謬了。

清了清喉嚨,她試圖讓聲音聽起來不帶惱怒的情緒。

“誰欣賞並不重要,任何一位路人甲都有可能,我認為這個話題不值得讓我們杵在這裡爭議半天。”她覺得這段午休太漫長了,老是跟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討論沒營養的話題,她寧可迴護理站待命或小睡還來得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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