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層層相疊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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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昭和六十二年二月十早上七點十分,在新宿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件。
在新宿西口k商場前的巴士總站,開往中野車庫的k帝都巴士正在等待發車。而就在這輛巴士上,發生了一起縱火事件。
嚴格的說,是縱火未遂。當時巴士的前後門都敞開著,等待發車。一個漢模樣的男子拿著一個塑料瓶上了車。正在他開始往車廂地板上倒塑料罐裡的汽油時,乘客們一起上前,將他制伏。
但是,好不容易抓住的縱火未遂犯被他逃掉了。這是有原因的。因為從後門上車的這名男子不緊不慢地把事先準備好的汽油往地上撒,所以有幾名受驚的乘客爭先從前門逃出。而其中一人被出租車撞倒了。
雖然出租車行駛的速度並不是很快,但是從巴士逃下來的這個人被出租車撞倒後,頭部狠狠地摔倒了地上,立即昏了。聞訊趕來的救護車將他送到醫院後,他因搶救無效死亡。但其實他在現場時就已經沒救了。
因為發生了這樣的連環事件,所以縱火未遂犯趁著混亂,擺脫了乘客們的控制,逃之夭夭了。
但是,就在被出租車撞倒的男子躺在馬路上,而大家都在等待救護車到來的時候,巴士突然著火了。
一名乘客說,巴士著火的樣子完全可以用爆炸來形容。或許是因為高溫,巴士的車窗玻璃一塊接一塊的變成白粉末,四處飛散,火焰從車窗噴湧而出,形成火柱。在都市清晨寒冷的空氣中,黑煙滾滾上升,轟響震驚四周。
著火的原因可能是有人把菸頭掉在了巴士附近。巴士的乘客和聚集在周圍看熱鬧的人一下子逃竄開來,鎮定下來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靠近著火的巴士,而是離得遠遠的了。
幸運的是,從縱火犯侵襲巴士到巴士著火,之間相隔了較長的時間,所以巴士裡沒有乘客滯留,也沒有其他人員傷亡。犧牲者只有那名因縱火犯的闖入而驚慌失措逃出巴士、被路過的出租車撞倒致死的男子。
死者上衣口袋裡的名片表明了他的身份:九州鹿兒島n證券株式會社營業科長佐佐木德郎。他看起來五十出頭。
很明顯,這起案件不是單純的縱火案,而是殺人未遂案。案件造成一人死亡,這或許不是縱火犯的意圖所在。但是,在載有乘客的待發巴士上倒汽油,這隻能說明犯人有殺害乘客的企圖。
這個事件由警署一科的重案組負責。
吉敷竹史向十幾名乘客、巴士司機和過路者等當事人詢問事件的經過,展開了調查。調查過程中,這件貌似單純的西口巴士縱火案漸漸帶上了奇怪的調。
首先,最奇怪的一點是——這起案件讓人馬上聯想到幾年前的另一個事件。
除了不可思議,再沒有詞語可以形容了。這次的事件就是昭和五十五年八月十九晚上發生的巴士縱火的真實再現。
無論是地點還是手法,這次的縱火案都與七年前夏夜晚的那個事件一模一樣。那時,縱火犯也是從後門上車。巴士公司、巴士停放的位置,就連巴士要開往的目的地都一樣。不同的是這次發生在早晨,而上次是夜晚。此外,七年前的那個事件中,犯人在縱火前事先把汽油從塑料罐移入塑料水桶中,以致縱火得逞,導致三人死亡(最終為六人死亡)、四人重傷、十六人輕傷。而這一次雖然巴士被放了火,但由於有時間間隔,沒有死傷者。這也是兩次事件的不同之處吧。
吉敷首先考慮的就是,這兩次事件有什麼聯繫呢。
在乘客的證詞中,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有位乘客當時坐在巴士最後一排的沙發座位上,當他看到犯人要在車廂裡撒汽油,便第一個衝上前去制止他。據他所言,衝出巴士而被出租車撞倒的人坐在他右前方的沙發座位上。按巴士行駛方向來說,他坐在巴士右邊的座位。在右前方那個橫排的沙發上,除了他還坐了三個人。被出租車撞倒的人——也就是佐佐木德郎——戴著銀邊眼睛,他的淺棕帆布包一直放在地上。
奇怪的是那之後的事情。手拿塑料瓶的縱火犯從後門一上車,佐佐木德郎就立馬衝向前門逃了出去。據說那樣子可謂動如脫兔。其他大部分乘客都是在犯人從塑料瓶裡往外倒汽油後才開始有所行動的。
佐佐木德郎好像認識犯人似的,一看到縱火犯就立即向前跑去,衝出了巴士。但是,他的帆布包就那麼放在車廂地板上了。此後讓人費解的是,縱火犯並不是隨意地往地板上倒汽油,而是衝著佐佐木忘在地上的包倒汽油。
犯人倒汽油倒得很仔細,這給乘客提供了制伏他的時間。
這段證言自然引起了吉敷的興趣。於是他調查了那個關鍵的帆布包,巴士裡的包已經無情地化作了一團灰。雖然帆布包從裡到外都已燒成炭黑,但鑑識科人員還是據殘骸鑑定出包內的物品。
可是,包裡的東西毫無特別之處,只有衣、書、裝在鉛筆盒裡的文具等東西。
大家都覺得這有些蹊蹺——一名年過五十的骨幹職員怎麼會隨身帶著這些東西呢。正在這時,答案揭曉了。那天傍晚,死者佐佐木德郎的兒子找到警察,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他叫佐佐木浩一,是鹿兒島的高中生,為了參加高考來到東京。二月十是j大學的試考
,所以案發那天早上,他自己先去了四谷的j大學。
他說他和陪他來東京試考的父親約好,父親隨後把試考用具給他捎去。
但是仔細一聽,這話也很是奇怪。為什麼考生不帶試考用具就自己先去了考場呢。
聽了吉敷的這個問題,浩一回答說因為他和父親走散了。佐佐木父子為了兒子高考來到東京,從二月七開始住在新宿k賓館。十
早晨,浩一要去j大的考場,當他走出房間時,父親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急事,他從屋裡對浩一說讓他先到一樓預約一輛出租車,自己隨後就下去。看樣子,父親好像是要打個電話。因為父親拿著自己的包,浩一覺得還是自己拿包比較好,父親卻說“我幫你拿去”於是浩一就空著手去坐電梯了。
但左等右等父親也沒下來。眼看自己叫的出租車就要來了,佐佐木浩一萬分著急。大廳裡還有很多考生在等出租車。浩一先用賓館的內線電話給房間打了個電話,但沒有人接;他又急忙坐上電梯跑回房間,但房間門已經被鎖上了。
兒子想父親應該會隨後趕到,迫不得已只能自己坐上出租車,先去了大學考場。當時他身上只帶准考證。但是到了考場,等了半天,父親還是沒有來,於是他不得不向大學工作人員說明情況,借了文具參加試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