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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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怯怯地爬下柔軟的鋪,柔亮的長髮未經梳理散亂的被在身後,身上穿了件單衣,小心地推開房門,不驚擾在雪景閣中伺候的侍女們,一個人往那傳來好聽的簫聲處走去。
她著眼眸,經過了一道長廊,順著那既悲傷又傲然的簫聲來到中庭的一棵櫻花樹下,當她一站在那裡時,那簫聲戛然停止,留下漫天的櫻花花瓣
空飛舞,伴隨著微風吹過的沙沙聲嬉戲著。
“是鬼嗎?可是額娘說,宮裡是沒有鬼的。”她不解地側著頭猜想,清麗的小臉上還掛著睡時未拭去的淚痕。
從今早一離開額娘進宮以後,她便被人帶到這兒待著,等候明晉見皇上和皇后娘娘。
可她不懂,為什麼那些嬤嬤們一個個都說她很可憐呢?她一點也不覺得啊,而且額娘還答應她,等阿瑪回來,要和阿瑪一起進宮來看她呢!
“是鬼哥哥在捉我嗎?”她小聲地問道,張大一雙盈淚的美眸,害怕地環顧四周的陰暗,更加往櫻花樹旁縮著身子。
“嗤!”黑暗中,突地,蟲她上方傳來冷嗤聲,像是對她剛剛出言的無知表示嘲。
她愣愣地抬起頭,朝櫻花樹上凝視著,櫻花花瓣隨著冷風在空氣中飄揚,散落在她的四周,她驀然瞧見那櫻花樹上頭,有一道冷冽的目光正直盯著她。
一名年約十八、九歲的長髮男子,身穿白衣長袍斜靠在樹幹上,男子的嘴角隱約褂著一抹諷笑,手中還拿著一管銀簫。
沐瑜甜甜地朝他展開笑靨,“剛才是鬼哥哥你在吹簫嗎?”她好奇地問道。
“鬼?雖不中,亦不遠矣。有人如此看清我的面目,真是難得。”倚坐在樹幹的白衣男子嘲地開口,他俊美而冷魅的臉龐被櫻花樹葉遮掩住一大半,只能從樹下瞧見他似笑非笑的嘴角此時正微微勾起,形成一道完美的弧度。
“鬼哥哥你吹得真好聽,為什麼不吹了呢?”她抬高頭喚道,這樣的姿勢讓她的頸項不痠疼起來。鬼哥哥為什麼不下來呢?她的脖子好累呢!
“我在哀悼。”他冷笑道,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樹上,闇黑的眼眸如鬼魅般詭譎,白長袍被冷風吹得在空中飄蕩。
“哀悼?是有人去世了嗎?”單純的心眼兒絲毫沒發現坐在樹上的男子,正用著如黑豹般銳利的視線緊盯著她,彷佛隨時能將她輕易地撕裂開來,不但狠心且亳不留情!
“不!是有人即將通入死亡的深淵。”他冷魅的俊臉上浮現一抹寒酷的冷諷,無情地瞅著樹下的小女孩。
她的無知,對他而言,將是最大的利器!他的恨,將因有了她而獲得宣洩!
“所以鬼哥哥你才吹蕭嗎?”沐瑜瞇著疲憊的眼打了個呵欠,嬌小的身軀因受不住冷風而微微顫抖著,彷若會隨時倒下似的。
好冷啊!初冬的寒意夾帶著幾許冷風,教她捺不住地頻頻打顫,鬼哥哥難道不冷嗎?
“這首『悲慟曲』是獻給他的祭品。”他拿起手中的銀簫遞到邊,輕輕吹著方才那聽來既悲傷又傲然的曲調,哀傷的簫聲彷佛能打動人心,讓人心
悲悽。
沐瑜似懂非懂地聆聽他手中銀簫所吹出的曲調,安靜地不去打擾他的興致,原本嫣紅的小嘴被凍得發白。
滿天飛舞的櫻花花瓣隨著他悲悽簫聲的停止,霎時落了一地…
“鬼哥哥,這麼冷的天,你不冷嗎?沐兒好冷喔。”她縮了縮自己發顫的嬌小身軀,納悶地問著樹上的白衣男子,清麗的小臉被凍得發白,黑亮的星眸被月影照得熠熠生輝。
“冷?”他勾起角,藏在暗處的臉龐更添加幾許莫名的陰鷙,“可憐之人果然不懂其可憐之處,進了宮,你的未來將是冰天般的寒冽。”他意有所指的開口,狹長的鷹眸出現了一絲嘲諷。
“鬼哥哥,我不懂耶…”沐瑜酸澀的眼皮,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
糊了。
額娘說,宮裡的人會對她很好很好的,為什麼鬼哥哥和嬤嬤們都說她很可憐呢?她一點也不覺得啊!
“懂?”白衣男子冷哼一聲,渾身的冷冽氣息足以將人凍結,“你不需要懂,不過是顆助我的棋子罷了。”沐瑜愣愣地瞧著他,年僅八歲的純真心靈,彷佛想通且瞭解了什麼,鬼哥哥…好象很孤寂呢!她在他漂亮的眼中瞧不見一絲絲溫暖。額娘說,有愛的人才懂溫暖,鬼哥哥一定從來沒有愛過人。
“沐格格…”一聲聲驚慌的呼喚聲,由遠而近,將兩人無聲的注視給打斷了,想必是“雪景閣”內的侍女發現小格格不見了,連忙出來尋人。
“她們在找我了…”她嘟著小嘴轉過頭去,望著由遠而近的眾多人影,幼小的心靈倏地泛起一絲懼怕,待在鬼哥哥身旁她都不會到害怕呢,反而有種安心的
覺。
坐在樹上的白衣男子僅是譏誚地揚起角,冷漠地看著她。
沐瑜小小的身軀轉往那呼喚她的聲音奔去,走了幾步又像想到什麼似的,急急轉回頭朝他輕喚。
“鬼哥哥,你很孤單吧?額娘說,沐兒要愛每一個人,所以,你不要再害怕了,我會很愛很愛你的。”甜美的笑靨不令樹上的白衣男子渾身一僵,俊臉上浮現一絲莫名的詭譎神
,他抿
不語,目送她嬌小的背影離去,手中的銀簫被他握得死緊,冷冽的氣息隨著寒風有愈加狂烈的趨勢。
“是你下下承諾的,我一定會要你做到!”他定定地凝望著雪景閣,微薄的角上有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殘狠笑意。
是她說的,將來她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後悔!
身穿白衣長袍的男子往樹頂一躍,身影隨即消失在暗沉的黑夜中。
黑夜逐漸取代那姣美的月光,剩下深沉的黑暗覆蓋了所有的光芒,緩緩地噬掉僅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