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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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紛雪時節,白飛絮飄蕩在寂靜的夜晚中,官道上疾馳著一輛青
的御用馬車,寒風侵不進車內一室溫暖,只得在門外呼嘯鼓譟著。
“青兒,還有多遠的路程?”輕柔的嬌喚聲,讓在前頭與馬伕並坐,渾身已凍得發僵的青青回過了砷。
好…好冷喔!這是什麼鬼天氣嘛!從宮裡溜了出來,一路上都是這凍死人的鬼天氣,這全都怪她那死心眼的主子!她不悅地翻了翻白眼,無可奈何地在心裡埋怨。
“我的好格格啊,你非得去不可嗎?咱們現在折回宮內還來得及呢!”青青在嘴上嘟囔著,心底卻不佩服起主子那不知從哪借來的膽子。
“青兒!”輕柔的聲調瞬間被若有似無的慍怒所取代,覆蓋著青面紗的絕美面容,細長的黛眉正輕蹙著。
“我哪說錯了嘛!不都說四阿哥已經沒事了嗎?這還用得著咱們千里迢迢的跑到那鳥不生蛋的鬼地方去嗎?”青青大著膽子向她抱怨,這四阿哥發病又不是頭一遭了,格格幹嘛那麼緊張啊!
居然還趁著深夜帶著她一同前往四阿哥養病的行別宮去,這…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一定又會有一頓苦頭吃了!
“青兒,讓四阿哥一個人待在行別宮,你認為好嗎?”微微的綻開笑顏,她抬起細白的柔荑,輕輕過落在額前的髮絲,一道細長的淡粉
疤痕
了出來,將她原本絕美的清麗面容瞬間打了折扣,任何人瞧見這道疤,都會怨嘆長相如此標緻的女子,臉上居然有著一道極為不相襯的長疤。
“四阿哥哪兒不好啦!?快活地待在行別宮裡,讓人恥笑的卻是格格你啊!”青青怒氣衝衝地掀開隔著她倆的青帘,嬌小的身軀也不管宮廷禮節地溜了進去。
“我?”沐瑜微微驚愕,隨即又溫和地睨著她,“恥笑我什麼?”她好笑地問道,對她為她抱不平的模樣到欣
。
青青是皇后娘娘見她受傷後,特別賜給她作伴的侍女,這幾年來,她們倆一同度過那麼多個子,青青早就像她的姐妹般,在她生命裡佔有一席之地。
“格格你最傻了,難道你都不知道宮內的嬤嬤們都說,十年前四阿哥之所以會離開,全是因為你額前那道疤嗎?難道你都不知道,她們說你嫁進宮內,是為了給四阿哥沖喜的嗎?”青青說著說著不由地替她悲哀起來,這麼好的格格,怎麼會嫁給那無情的四阿哥呢?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沐瑜微微一笑,手中輕撫著白細緻的小瓷瓶,對她方才的話絲毫不以為意。
“格格!”青青憤怒地站起身,奪走她手中那隻白瓷瓶,被她的不介意
起怒火,“你還保留這東西做什麼!?這鬼東西早就該扔了!”她拉開青紗簾幕,準備往車外扔去。
“不可以!青兒,你快還給我!”沐瑜驚慌地出聲阻止她,嬌弱的身子慌亂的站起,想拿回被青青奪去的瓷瓶,不料,馬車疾駛的速度讓她不穩地跌倒。
“哎呀,格格,你沒事吧!?”青青嚇得立即縮回了準備扔掉瓷瓶的手,趕緊將跌倒的沐瑜扶起,驚慌地詢問著她,看看她是否有撞傷哪裡。
“快還給我,青兒!”沐瑜顧不得身上傳來的疼痛,連忙將她手中的瓷瓶拿回,緊緊握在自個兒懷中不放。
這是他離宮時,唯一留在她身邊的東西,每當到了深夜,只有這隻瓷瓶陪伴著她,就彷佛是他陪在她身邊一樣,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額上的傷,就是他殘酷子下的傑作。
因為她看見了…在他眼底,那種寂傲又悲愴的眼神,他是孤寂的,一個人待在行別宮的滋味並不好受,就像她一樣,一個人孤獨地待在皇宮裡,就只能孤單的一個人…
“好!好!好!格格你先讓我看看你哪兒跌傷了?”青青安撫著沐瑜緊張的情緒,扶起她柔弱的身子,內疚地察看她是否有哪兒跌傷了。
“我沒事,青兒,還有多久的路程才到行別宮?”沐瑜微微一笑,並將白裘攏緊了些,遮去方才因碰撞而留下的一片紅腫。
“格格!你別淨擔心著四阿哥,你要擔心的應該是自己才是!”青青悶著氣倒了杯熱茶,遞給她那死心眼的主子,對她的固執無可奈何。
什麼嘛!還擔心那個十年來未曾捎過信的四阿哥做什麼?雖然她未曾見過四阿哥,但他這種無情的表現已經讓她反至極。
“青兒!”沐瑜警告地低斥了聲,對她放肆的言語到不悅。
夜月的淡光從窗邊了進來,白
朦朧的光芒映照在她臉上,有一種超然的絕美,黑
的長髮柔順地貼在肩後,臉上用來遮掩的青
面紗與月光融合在一起,反
出淡淡的青亮
,明亮的黑眸彷佛帶著誘人的魔力惑人心緒。
“我哪說錯了!?”青青紅豔的雙頰是引人注目的,打小,就因為她長得比尋常女子美了些,便被賣進官內當侍女,而格格非但將她當成姐妹般看待,還用真心去疼她。
“不管如何,見著了他,你都得尊稱他一聲四阿哥。”淡淡地,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怒氣,卻能讓人對她由衷的折服。
“哼!沒血沒淚的鬼四爺,將來格格一定會後悔不聽青兒我的話的。”青青在嘴裡小聲嘟囔著,卻怎麼也不敢在沐瑜面前放肆。
“會嗎?只怕來不及後悔了…”沐瑜悽楚的一笑,心底的苦澀讓她說不出話來。
就要見面了啊…當年那雙孤傲悲寂的悉眼神,怎麼也無法從她心底抹煞,是註定一輩子要伴著他了。
“格格…”青青不安地輕喚了聲,對沐瑜莫名的言語到一陣心疼。
只有在牽扯到四阿哥的事,她那主子才會變得如此,唉!上輩子,格格一定欠了四阿哥許多債,今世得用自己的整個人來償還。
“哎呀!”馬車突來的煞停,讓在車內的兩人不穩地顛斜了身子,慌張地驚呼出聲,一時馬兒受驚的驚叫聲和外頭突來的喧囂聲,讓她們兩人到一陣納悶。
深夜時分,怎麼還有這樣的喧鬧聲呢?
“小卓子,你搞什麼鬼啊!?要是跌傷了格格,我看你怎麼辦!”青青憤怒地掀開青帘,就往小卓子的腦袋上用力一敲,毫不客氣地朝駕馭馬車的小卓子罵道。
只見小卓子痛呼一聲,顫著手,害怕地指向不遠處那一群叫囂的人們。
“青…青青姐,是…是強盜耶!這可怎麼辦?”小卓子害怕地望著青青,聲音早已抖得不成調。
嗚…嗚…完了!完了!他這條小命定是休矣!小卓子在心中悲哀的低泣著。
青青聞言一驚,這可怎好?她們是溜出宮來的,身邊沒帶著侍衛,這會兒遇上強盜,定是凶多吉少,完了!
“呦,是個標緻的姑娘耶!咱們今的收穫可大著呢!”強盜中一人的調侃聲引起眾人的大笑,更讓青青嚇得刷白了臉。
“是啊!二哥,我方才瞧見,車內還有個比她更標緻的姑娘呢,看來咱們今真是好狗運啊!”一名賊目鼠眼的男子翻身下馬,yin穢地往青青一步步走來。
“來吧,小姑娘,讓爺好好疼你吧!”下的話讓青青一時氣不過,她揚起手掌用力的往那名男子摑了兩個耳刮子。
“下的東西!”她陣罵了聲,強盜們見夥伴被人賞了巴掌,不但不幫忙,甚至還嘲笑起來。
“哈…哈…哈…四弟,是個潑娘喔!”此起彼落的嘲笑聲,讓那各強盜氣得漲紅了臉,他暴地扯著青青,惡狠狠地開口。
“該死的臭婆娘,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等老子享用過你之後,看我怎麼修理你,走!”他不顧青青的掙扎,強拖著她往馬上走去。
“放手…你快放開我,臭強盜…”青青尖喊出聲,瘋狂地掙扎著,害怕自己真成了強盜的俎上。
“住手!”一聲輕柔的暍止聲傳進眾人耳中。
沐瑜掀起青帘,披著禦寒的白裘,冷風吹
著她身上的青紗裙,她由車內緩緩步出,雪白的冰肌在月光的照
下,形成一股誘人的美,不
讓強盜們看呆了,更讓青青有機會由那名強盜手中脫逃。
“格格!你怎麼出來了!?”青育急忙奔回沐瑜身邊,聲調顫抖地輕喚著。
“好標緻的娘兒們,兄弟們,今老天開了眼,讓咱們收了她當填房!”強盜們興奮地哈哈大笑,在山裡頭這麼多年,從未遇上這等標緻的女人,今天難得碰上了,怎能就此放過呢!
沐瑜鎮定地輕拍著青青的背,安撫她驚恐的情緒,“青兒,你沒事吧?”
“格格,這可怎麼辦?咱們是偷溜出來的,身邊沒帶著侍衛,就只帶個又笨又不機靈的蠢卓子!”青青跺了下腳,瞪了躲在一旁發抖的小卓子一眼,心裡直嘀咕他沒用。
青青緊緊地攙扶著沐瑜,舕uo彖ひ幌蛉崛醯納磣庸牽徽庥趾侄車墓硤炱郴盜恕?br/>“我…我怎麼知道這條路會有強盜嘛。”小卓子萬分委屈地小聲說道,卻怎麼也不敢招惹在盛怒中的青青。
“你還敢說!”青青氣得揚起手作勢想打他一頓。
“好了,青兒,就別怪小卓子了,他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等事兒。”沐瑜從袖懷裡泠了袋銀子給青青,“將這銀子
給那幾位好漢。”若是錢能消災,這倒不無可行,身外之物何必要牽累一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