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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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晚榮暈乎乎的回到軍營,給哥舒翰和王忠嗣個正著。陳晚榮心裡高興,也不顧王忠嗣反對,把小大人抱在懷裡,在他額頭上猛親一下,惹得王忠嗣又要拿軍法說事,陳晚榮拍著
脯道:“你別說了,任你說得海枯石爛,都沒有用。”抱著王忠嗣進了屋,這才放下小大人,王忠嗣很是不滿,躲得遠遠的,噘著一張嘴,生起了悶氣,偏偏陳晚榮還衝他扮個鬼臉。王忠嗣頭一偏,裝作沒看見,逗得哥舒翰和王少華大笑,同聲讚道:“王忠嗣,你也有生氣的時候!”小大人才智不凡,往往是整得別人縛手縛腳,生氣的是別人,他生氣還是破天荒第一遭,要哥舒翰和王少華不高興都不成。
扮舒翰一邊說,一邊遞一杯茶給陳晚榮,笑道:“陳兄,你今天喝得不少吧?”陳晚榮點頭道:“皇上興致那麼高,我不捨命相陪也不行了。”幸好陳晚榮酒量不小,要是換個人,說不定早給灌趴下了。
“對了,你們怎麼這麼清醒?”陳晚榮有點奇怪的問道。
扮舒翰笑道:“陳兄,這軍營裡喝酒那是有限制的,即使皇上犒勞也不能喝醉。再說了,以我的酒量,這點酒能把我灌醉?”
“哥舒兄,你是不是後悔沒有去宮裡痛飲一番?”陳晚榮調侃一句。
扮舒翰一本正經的道:“要說喝酒,還真得去宮裡。只是,我們不能全部走開,只好讓陳兄佔盡美事。”他的心情也不錯,也來說笑。
陳晚榮把茶喝乾,臉一肅,一本正經的道:“哥舒兄,我今天去喝酒。又接了一趟苦差事,不知哥舒兄願不願幫我?”扮舒翰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眉頭一皺,道:“讓我來猜猜,是不是和石堡城有關?”一直生氣的王忠嗣突然開口了:“這還用猜麼?陳將軍肯定是奉命統兵出征了。”都知道小大人智慧過人。時不時就有讓人驚訝的見解,可這事他居然猜到了,太讓人驚奇了。陳晚榮、哥舒翰、王少華扭過頭。盯著小大人,齊聲問道:“你怎麼想到的?”王忠嗣原本板著的小臉蛋一下子綻放出一朵鮮花。小跑著過去,手忙腳亂地倒了一杯茶,雙手捧給陳晚榮,笑嘻嘻的道:“恭喜陳將軍!”陳晚榮把茶杯接在手裡,再順手放在桌上。在王忠嗣小臉蛋上輕拍一下:“無事獻殷勤,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王忠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茶我是不能喝地。”王忠嗣大眼睛一眨,生氣的端起茶杯,道:“好心給當驢肝肺,你不喝算了,我倒了。”氣呼呼的,小臉蛋漲得通紅。
陳晚榮一打量,真地生氣了,那可不得了。笑道:“我喝。我喝。”再三要求下,王忠嗣這才把茶杯遞給陳晚榮。等到陳晚榮喝光了。王忠嗣這才趴在陳晚榮的腿上,道:“陳將軍,你出征,帶上我,好麼?”
“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沒想到是在這裡。”陳晚榮很是意外王忠嗣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
扮舒翰有些想不通,問道:“王忠嗣,你說你是怎麼知道陳兄會率軍出征?”王忠嗣掃視三人一眼,說出一個很簡單地問題:“陳將軍是炮兵將領,炮兵第一次上戰場,他不去,誰去?還有誰比陳將軍去更合適的呢?”一句話把哥舒翰問得張大了嘴巴,嘆口氣:“我這年歲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不如王忠嗣見事如此之明快!”陳晚榮不通軍務,而又統兵出征,就在於三巨頭要玩平衡,唯有陳晚榮能讓三巨頭都接受。
“合適”二字是陳晚榮攤上此事的最好解釋,陳晚榮點點頭道:“王忠嗣,要是太子放你去,我就帶上你。”小大人的心智很成,遠超**,讓他去磨練一番也不錯,陳晚榮是打算成全他。
“說定了?”王忠嗣眨巴著大一雙烏黑的眼睛。
“說定了!”陳晚榮非常肯定,提醒一句:“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打仗很辛苦,你要做好吃苦地準備。”
“這我知道!”王忠嗣堅毅的點點頭。
陳晚榮望著哥舒翰道:“哥舒兄,你願不願意隨我一起出徵?”扮舒翰大笑道:“陳兄,這又何必問呢?如此美事,哥舒翰求之不得呢。陳兄,皇上有沒有說,這一仗打到何種程度?”這問題王忠嗣和王少華也是關心,看著陳晚榮,靜等他給出答案。
陳晚榮把經過一說,哥舒翰和王忠嗣一齊擊掌讚歎:“太子英明!此時滅吐蕃無異於痴人說夢,本做不到,儘可能削弱吐蕃倒不失為上上之策!”王少華嘆息一聲道:“要是能滅了吐蕃,那有多好!”陳晚榮笑道:“真要滅吐蕃,其實也不難,只是現在時機不對罷了,大唐本身地問題太多,積弊太重,等到這些問題解決了,再來滅吐蕃也未遲。我這一路想來,我們應該趁這次出征之時,為將來滅吐蕃準備好。我想到一個法子,可以說是釜底
薪。”
“哦,陳兄快講!”哥舒翰非常興趣。
陳晚榮壓低聲音,把想法一說,哥舒翰三人擊掌讚歎:“真是個釜底薪之計呀!我想,張說大人也會贊成!”
“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傳來劉福清焦急的聲音:“陳將軍,我是劉福清,有緊急事情求見。”
“進來!”陳晚榮對青萼的救命恩人還是有幾分禮敬。
劉福清應一聲,推開門進來,朝外面一望,見沒有人,這才放心,把門關上。陳晚榮一瞧。只見劉福清緊張得很,額頭上都在汗,臉
蒼白,好象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似的。眉頭一皺,陳晚榮問道:“劉福清。什麼事找我?”扮舒翰膽
過人,對膽小的人歷來是不太放在眼裡,嘴角一扯。不無譏諷的道:“劉福清,你是男人。還是娘們?就是天塌下來,你也得頂著!嚇得都快
了,也配做男人?”劉福清苦笑一聲,很是無奈的道:“哥舒將軍教訓得是,只是這事很大。天真的塌了!”
“天塌了?不許胡說。”陳晚榮不信,斥責一句。
劉福清趕緊說正事:“陳將軍。龍武軍裡面有壞人混進來!”
“有人混進龍武軍?”陳晚榮眉頭一挑,調侃起來:“劉福清,是不是今天喝多了?皇上犒軍,你也不能胡來吧?”
“想入非非!”哥舒翰不屑地點評了四個字。
王忠嗣眨著明亮地眼睛,不住搖頭,很是不屑。王少華就沒有說話,臉上地表情很豐富,不屑、譏嘲全有。
龍武軍是唐朝最銳的軍隊之一,是太子李隆基地得意之作,管理嚴密。有人混進來這等事。誰也不會相信。
事後,陳晚榮回憶當時想法“我以為劉福清瘋了!龍武軍什麼地方?怎麼能讓壞人混進來?要是唐朝有神瘋院地話。我一定要給他申請一個位子!”不能怪陳晚榮他們,實在是這事太難以讓人置信了,誰會相信有人會把黑手伸向龍武軍?估計只有瘋子才會信。
劉福清急得直跺腳:“哎呀,陳將軍,我也不信啊,可這就是事實!適才,我差點遭了他們的毒手!”
“劉福清,你要知道你若是說假話,那就是謊報軍情,得按軍法處置!”哥舒翰臉一板,聲威俱下的喝道。
劉福清想也沒有想,點頭道:“若是我有半句虛言,甘領軍法!”陳晚榮不由得驚疑起來,抱著聽聽地想法,道:“你說吧。”半靠在椅子上,一點也沒當一回事。
劉福清應一聲,這才說起適才驚險的一幕。
睿宗犒勞,大家都高興,放開了吃喝。軍中雖有規矩,不得飲醉,但今天睿宗給地酒食份量足夠,劉福清心裡高興,喝得也不少,不知不覺中就有了七分醉意。
如他這般,帶著幾分醉意的人不在少數,原也很平常。只是,劉福清有點內急,想去解決問題,搖搖晃晃的朝茅廁行去。三個龍武軍兵士上來,笑道:“兄弟,高了吧?來,我們扶你去歇息。”三個龍武軍兵士很是熱情,讓劉福清無法拒絕,只得給他們簇擁著去了茅廁。一個龍武軍有一搭沒一搭的道:“兄弟,你們炮兵今天
臉了。炮兵,也是我們龍武軍的兄弟,我們都跟著沾光。”想起今天地事情,劉福清還真是自豪,在這個龍武軍兵士肩頭拍拍道:“兄弟,那還用說,我們炮兵嘛,不
臉誰還
臉?”這個龍武軍兵士笑呵呵的道:“大哥說地對,炮兵是這個!大哥,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說一聲,讓我也來當炮兵。”炮兵今天的臉
大了,想當炮兵的不在少數,這話劉福清已經聽得多了,渾沒在意,笑道:“炮兵不是誰都能幹的,那可是經過嚴格挑選的。兄弟,你叫什麼名字,住哪裡?”龍武軍人多,軍營也大,劉福清覺得他這人不錯,想套套近乎,以後多走動。沒成想,這一問讓這人
出了馬腳,這個龍武軍兵士朝右手邊一幢房一指:“大哥,兄弟就住在那裡。我們三個都住這裡的,有空多來親近。”劉福清一瞧,有些奇怪,因為這屋裡住的人劉福清都認識,就沒有這三人。當時,劉福清只是覺得奇怪,沒有往其他方面想,隨口問道:“兄弟,你們什麼時間搬過來的。”
“有一段時間了。”這個龍武軍兵士笑嘻嘻的回答:“大哥,走,去我們那裡坐坐。給你整杯茶,解解酒。”劉福清喝得不少,嘴裡正有點渴,點頭道:“那就麻煩兄弟了。不過。我得先去解決一下問題,你們先把茶給我泡上,我馬上就來。”
“大哥,你放心,這就給你泡。”這個龍武軍兵士眼睛衝另一個一閃。另一個龍武軍兵士快步進屋去了。
這個龍武軍兵士和剩下那個兵士,一左一右的扶著劉福清去了茅廁,等到劉福清解決了內急。這才扶著去住處。劉福清一進門,門砰地一聲給關上了。
三個龍武軍兵士分站三個不同位置。把劉福清圍在中間。最先回來那個兵士奉上一杯熱茶:“大哥,你喝。小心,有點燙。”劉福清渴得難受,哪管燙不燙,接在手裡。就要喝。不經意,看見這個龍武軍兵士嘴角泛著一絲冷笑。眼裡厲芒一閃,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劉福清。
“兄弟,你們看見順娃子麼?”劉福清心細,再想到他們說搬來這裡有段時間了,有些生疑,決心試探他們一下。
“順娃子當值,正忙著呢。”和劉福清說話最多那個龍武軍兵士隨口答道。
順娃子今天本就不當值,劉福清是知道的,笑道:“順娃子這個矮胖子,老是惹事。給罰了吧?”
“當兵地。誰個沒點脾,給罰還不是小事嘛!”這個龍武軍一點也沒當一回事:“罰罰他。讓他掉幾斤肥
也好。”順娃子是個瘦高個,哪來地肥
?住了這麼久,連順娃子是胖是瘦都不清楚,這也太離譜了,劉福清的疑心一下子大起來了,裝作酒意上來,手一伸,把面前的龍武軍推開,快步走到窗邊,朝窗外一瞧:“順娃子呢?在哪裡當值?”
“軍營這麼大,當值的地方多了,你又哪裡瞧得見。”這個龍武軍右手裡握著一把短刃,快步朝劉福清走去,一臉的笑容。
另兩個龍武軍也跟了上來,準備動手。劉福清到不對勁,假意手一抖,一杯熱茶潑在這個龍武軍身上,忙把茶杯一放,賠笑道:“兄弟,對不住,對不住!”假意幫他擦拭,正好看見他右手裡握著地利刃。
龍武軍的裝備,劉福清是一清二楚,絕對不會有這種短而輕巧的利刃,這是江湖中人愛用地兵器,出現在他手裡,劉福清非常驚訝。
劉福清忍著心驚,賠笑道:“兄弟,對不住。這位兄弟,你身上也濺溼了,大哥幫你擦擦。”也不等這個兵士反應,劉福清開始幫他擦拭起來,在他的右手臂上拍拍,硬梆梆地,應該是在手臂上綁有利器。
龍武軍主要是負責維護長安的秩序,面對的是各種暗箭,因而除了軍事訓練以外,對江湖中人的兵器也有所瞭解。把兵器綁在手臂上者,必是江湖中人無疑,至少龍武軍不會有人這麼做。即使有人偷偷做,也不可能一下子兩人。
把前因後果聯繫起來一想,劉福清可以肯定,這三人不是龍武軍,是外面混進來的。好在,他夠明,沒有叫破,嘆息一聲:“兄弟,謝謝你們盛情,只是這茶也灑了,我得去找水喝。”也不等三人說話,快步過去,拉開門,跑了出去。
三人從後追來,那個龍武軍說得很親熱:“大哥,灑了還可以再泡,我們正好聊聊。”劉福清也是一臉地笑容道:“兄弟,多謝了。那裡有涼水,不必麻煩了。”面而來幾個龍武軍,那三個龍武軍只得作罷:“大哥,有空多來坐坐。”劉福清笑容滿臉:“一定,一定!”走了一陣,回頭一瞧,不見三人跟來,這才鬆口氣。回想想適才情形,仍是心有餘悸,要是發現晚一點,說不定就給三人殺了。
陳晚榮這段時間泡在軍營,對龍武軍也有所瞭解,知道劉福清沒有說假話,龍武軍裡面不會有人用這種短小輕巧的利刃,可以肯定這三人不是龍武軍。
不過,這事也太駭人了,陳晚榮仍是有些難以置信,沒有說話,看著哥舒翰。哥舒翰點點頭道:“陳兄,劉福清這話是真地,他說的那地方住的人我都有印象,是有一個叫順娃子的瘦高個。肥,瘦子能有肥
?”陳晚榮站起身道:“這事,我們馬上得去查。不過,不能讓葛將軍知道,得暗中進行。”梆福順對龍武軍太有信心了,要他相信龍武軍出了問題,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要是他知道了,說不定會出事,瞞著他,很有必要。
扮舒翰想了想,道:“這是一定的。要想查明,其實一點也不難。陳兄,王兄,你們就等在這裡,我和劉福清去去就來。”他是俠客出身,對這種暗地裡的勾當最是悉,他去比陳晚榮他們去更好。陳晚榮沒有異議:“有勞哥舒兄了。”
“走!”哥舒翰帶著劉福清出去了。
王少華摸著口,很是心驚的道:“陳兄,若這事是真的,我們該怎麼辦?”龍武軍出問題,牽涉太廣,必須要慎重處理,陳晚榮站起身踱著步子,想了老一陣,這才道:“我想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們不能單獨行動。一是要穩住局面,二是要稟告太子。敢把黑手伸向龍武軍的,可不是等閒之輩,必然還有其他的佈置,得和太子商量了再說。”王忠嗣補充一句:“光穩住還不行,還要把這些人找出來。要找出他們,辦法很簡單。”小大人地智計歷來很高明,陳晚榮大
興趣地問道:“王忠嗣,你說要怎麼找出這些人?”王忠嗣在陳晚榮耳邊嘀咕一陣,陳晚榮擊掌贊好,撫著王忠嗣的小腦袋瓜,
嘆道:“王忠嗣,你地心智和你的年紀太不相稱了!”過了一陣,哥舒翰和劉福清迴轉,哥舒翰臉
凝重的道:“陳兄,劉福清說的是真的。這些天,我對龍武軍有所留心,龍武軍的人雖多,我還記得不少,不敢說全部記住,七七八八不會有問題。我大致留意了一下,值得懷疑的就不下十人之多。”這只是他隨便留意注意到的人,還有沒有發現的呢?陳晚榮心頭狂跳:“炮兵有沒有問題?”要是炮兵出了問題,那就是把天給捅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