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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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上的門板僅剩下一塊未上,在這樣深夜任何人一看都知道這家小酒鋪已經打烊了,不應該再有客人上門來的,偏偏有人進來了。

如果是個酒鬼闖了進來,或許比較容易理解,此刻進來的不是酒鬼,因為她是個女人,一個年紀不小的女人,而且是個出家人。

出家人到酒鋪已經很新鮮,她又是個尼姑,又挑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分,不得不叫人嘖嘖稱奇。

更奇的是,這個尼姑,韋英風一眼就認出她來,韋英風至今只認識二位尼姑,這就是其中一位,她就是“千臂神尼”宮南萍。

當“千臂神尼”宮南萍,一眼看見端坐的韋英風,顯然也跟韋英風一樣的吃驚,張大了眼睛,有點難以置信的望著他。

韋英風立起身,大步上,抱拳為禮道:“前輩,久睽了!別來可好!”

“千臂神尼”宮南萍單手問訊答禮,沉應的道:“不敢!施主可好!不料在此相遇,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韋英風連忙拉開竹椅,請她落坐“千臂神尼”謙讓的謝坐,兩人雙雙坐下。

韋英風此刻心情極其複雜,他現在與“千臂神尼”的關係十分微妙,從桃花郎說起,可算敵人,從個人說起,兩人又無冤無仇(截至目前為止),有這些複雜的因素,使他心中有著幾分尷尬。

韋英風雙目凌凌有地注視著“千臂神尼”慢慢的道:“夜闌時分,前輩有何要事,來至這荒郊僻野。”

“千臂神尼”宮南萍雍容深沉的道:“貧尼喜雲遊四方,一身居無定所,今夜因一時大意,錯過了宿頭,剛巧望見這小店燈火微亮,故進來借宿,不意在此遇見了小施主。”韋英風笑了-笑!道:“原來如此,在下與神尼倒是有緣,在此相遇,實是幸會之至,,”

“千臂神尼”宮南萍恭身道:“不敢!小施主深夜在此,莫非也跟貧尼相同,找不到住歇宿的地方?”韋英風略一沉,戒備的-笑,道:“正是,在下與兩位朋友,因-時貪於趕路,所以才在此小酒鋪歇宿。”

“千臂神尼”宮南萍聞言,看看角落的瀋海珊,正待開口,一眼又瞧見地上的李虎,點點頭道:“施主,夜趕路,往何處,為何要事?”韋英風咳了一聲,謹慎的接著道:“在下與兩位朋友…”說到這裡,瀋海珊突然醒了,望見“千臂神尼”美目驟睜,急忙站起。

韋英風對她一笑,轉頭對“千臂神尼”宮南萍,齒微笑道:“這位沈姑娘與在下同行。”韋英風又對瀋海珊笑道:“沈姑娘,快來見過‘千臂神尼’宮南萍老前輩,她剛巧路過此地。”瀋海珊那纖弱的人兒已衽衫為禮道:“小女子瀋海珊見過師太。”

“千臂神尼”宮南萍急忙站起,半扶半挽的將瀋海珊安置在椅子上,慈祥的道:“沈姑娘天生麗質,國天香,跟韋施主真乃天造地設的一對。”韋英風讓一抹微笑浮在臉上,卻沒有說話,心中想道:“師太會錯意,這情景真叫人難堪,如果小青在場那就好了。”瀋海珊秋波橫黛,向韋英風那麼於嬌地一睨,輕輕的道:“師太,你老過獎了。”韋英風不願這個話題再扯下去,平淡的道:“前輩自那一別,睽違已久,在下懷念前輩至深,有許多事想向前輩請教。”

“千臂神尼”宮南萍沉著的道:“施主有什麼事,但請明言,貧尼知無不言。”韋英風腦中一轉,緩和的道:“如果有什麼冒昧之處,晚輩先在此致歉,前輩是不是有一個徒弟,叫桃花郎?”

“千臂神尼”宮南萍雙目光暴閃,但隨即略一頷首,道:“不錯,貧尼在二十多年前已收了一位俗家弟子,是叫桃花郎,施主問此話,有何意圖?”韋英風故意單刀直入,他察言觀,以便觀察對方的心理反應。

他當然聽得出“千臂神尼”宮南萍的話中有些不悅,但是他一點也不驚慌,仍然沉穩的道:“前輩是否知道令高徒,在二十年前曾經策動了一件慘絕人寰的大血案,韋家血案?”像霹靂忽起,雙目驟睜又闔,隨即又坐下,嘆了口氣,道:“莫非施主真是當年韋家的遺孤?”韋英風並不回答她的話,灼灼人的,又問道:“前輩說‘真是’什麼意思?”

“千臂神尼”宮南萍剎時面笑容,點頭道:“天不絕忠良,韋家有後,多少可以彌補孽徒萬惡不捨的罪行,貧尼也可減輕不少心裡的歉疚。”韋英風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道:“前輩可否將此事來龍去脈,說給在下知道?”

“千臂神尼”宮南萍目光濛,彷彿在緬懷著那一段往昔的時光,慈愛的道:“施主,貧尼先替孽徒造下的禍害,向小施主賠個罪,貧尼會將所知道的一切告知,請施主心裡先有一個準備。”韋英風咬著嘴,雙手十指在不停的,沉良久,瀋海珊看的真切,悄聲兒道:“英風,你不要緊吧!”韋英風大叫一聲,動的道:“前輩,請將實情告知在下,在下…”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千臂神尼”宮南萍接口道:“桃花郎名雖是貧尼的弟子,但因貧尼四海雲遊,他很少跟隨,所以他友情況貧尼並不甚瞭解,直到血案發生後,江湖上人人盡知此事是他犯下的,貧尼震怒之餘,將他找來,始初他矢口否認,後來經貧尼一再問,他方才俯首認罪…”

“千臂神尼”宮南萍祥和的臉兒浮起了一抹奇異的光采。

韋英風幽邃的眸子中泛著幽藍的光芒,角在不可察覺的搐,他是在回憶他所知與不知的往昔,所遭受的痛苦。

“千臂神尼”宮南萍緩緩的,深沉的道:“桃花郎犯下這種滔天大罪,貧尼焉能再留他在世,本想-掌劈死他…”韋英風暴厲的大吼道:“那為什麼你沒有劈死他,猶讓他活在世上,繼續為害江湖…”

“千臂神尼”宮南萍那原本慈祥的面孔,微微變了形,顫抖的道:“因為他向貧尼求饒,表示痛改前非,他承認對不起韋家…”韋英風的臉上有著極端的陋夷與不屑,他恨恨的道:“所以你就饒了他,饒了一個滿手血腥的兇手,因為他是你的徒弟,因為他向你求饒,就因為這樣,你原諒了他的罪行?”瀋海珊看韋英風的樣子,有點害怕,驚駭的呼叫一聲:“英風,你不要這樣,慢慢聽師太說完,有什麼事你再說。”

“千臂神尼”宮南萍沒有表情的齒一笑,平板而生澀地道:“貧尼之所以沒有劈死他,主要是因為他向貧尼表示,這件事另有主謀者,不是他的本意,為了表示他懺悔的心意,他要緝捕元兇。”韋英風忍不住腔中的悲憤與仇恨,他聲嘶力竭地大叫:“結果呢?他仍活著為害江湖,沒有緝捕元兇,沒有反悔之意,沒有向韋家表示一點點道德良心,前輩,你明明縱虎歸山!”韋英風他當然有理由表示他的痛恨與不滿,他一家人遭如此惡運,他比誰都可以大聲的宣洩心中的仇恨,他快瘋了。

瀋海珊心湧如絞,看著韋英風痛苦的表情,緩緩的道:“英風,你的心情我瞭解,你…”韋英風生冷的截斷她的話,生冷的道:“你不瞭解,你怎麼會了解。”瀋海珊畏縮地看著韋英風,再以求助的眼光望向“千臂神尼”

“千臂神尼”宮南萍眼光奇異的注視著韋英風,悠悠的道:“小施主的確有足夠的理由責怪貧尼,貧尼因一念之間而鑄下大錯,至今仍深不安,施主責備的甚是,貧尼汗顏…”韋英風淡淡向“千臂神尼”-望,冷漠的道:“就這樣,韋家如此大的血海深仇猶不能報,元兇猶逍遙法外,天理何在?”

“千臂神尼”宮南萍那深沉的語聲又起,尚帶著一絲訝異:“逍遙法外?施主何意?桃花郎早就得到報應,死了數年了,施主為何說此話?”韋英風認為她在為桃花郎脫罪,對她起了-絲可笑的憐憫,道:“前輩對令徒倒情深,叫人敬佩。”

“千臂神尼”宮南萍如何聽不出韋英風話中的反話,深沉的接著道:“桃花郎已死的事,難道貧尼還能捏造不成,他的屍首就葬在昔韋家庭院的附近。”韋英風面全變,不顧一切的大叫道:“可是在下明明還見過他,而且江湖上仍有他活動的消息…”

“千臂神尼”宮南萍睜著一雙駭異而吃驚的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的瞧著韋英風。

韋英風目光微睨,他細細的觀察“千臂神尼”宮南萍,她不像說謊,也不像作假,他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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