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白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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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小東西沒有動靜。
江若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豆現在還留在家裡,在樓下的花園,背陰的一側有個小小的墳。
那是在她十歲的時候。
放學了,她興致的往家奔去,因為她知道,在巷子口,有
豆在等她。
果真,豆看見了小主人,立刻張開小嘴
出粉紅的小舌頭衝過來…
可是就在這時,一輛車從斜刺裡殺出來。
豆一驚,趕緊躲開。可是那車像是故意的,尖叫著追著
豆。
豆一個趔趄…
車子勝利的歡呼了一聲,絕塵而去。
江若藍傻了半天,才挪到豆旁邊。
那個活潑的小身體此刻像一條織著紅花的小地毯鋪在腳邊…
“豆…”江若藍努力的想撫摸手上的小腦袋,可是突然,手上的重量消失了。
豆,
豆…
江若藍無聲的呼喊著,卻再也受不到那個
乎乎的小腦袋。
不過,又一樣東西覆在了手上,很涼很硬的東西,它摩挲了下江若藍的手心,隨後緊緊的攥住了這隻手。
江若藍能受到這東西的形狀,它…是一隻手!
江若藍幾乎要尖叫,也只是“呃”了一聲,隨後,她聽到了許多奇怪聲音。
好像有人在走路,不是一個,是許多,腳步聲紛亂錯雜,似乎這些人都在趕著去做什麼。還好像有人在吃飯,不僅在咀嚼,還在碰杯、她能聽到大口喝啤酒的聲音。摻雜其中的是說話聲,高高低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南腔北調,但是說話的人太多了,江若藍聽了半天也沒明白在說什麼。
屋子頓時擁擠起來,雖然看不見,但卻好像到處都是人,江若藍甚至到有人坐在了她的
上,還有幾張臉俯在自己臉龐觀看。大概是
覺到她的無助與恐懼,她聽到幾聲輕輕的笑。
與此同時,一股怪味飄進鼻子。
是骨灰間裡的味道!
這是怎麼了?這是在做夢嗎?是的,有時夢比現實還真實,而且沉浸在夢中會覺得一切的不可思議都是那麼順理成章。是夢,是夢,快醒來,快醒來…
江若藍掙扎著,可以她身體唯一能動的位置就是心臟,它在愈發狂亂的跳動著。
人越來越多,而江若藍反而成了多餘的,她覺得自己被擠得幾乎懸浮起來,就像是一隻飄在魚缸裡的死魚。
“盯著那些死人的照片看是容易把魂勾走的,要麼就是招惹髒東西回去…”老頭渾濁的眼睛在暗夜裡閃了閃沉了下去。
髒東西,髒東西,這些是…髒東西…
江若藍數不清今天都看了多少個死人的照片,難道它們都跟了回來?怪不得會這樣擠,原來鬼魂也是需要空間的。它們要幹什麼?勾走自己的魂魄嗎?
她有些後悔沒有聽那個顧客的話去洗掉晦氣,關鍵是她病了,病得昏昏沉沉。
病?這真的是病嗎?
味道愈發濃烈起來,她聽見肚子在“咕咕”的亂翻騰,一股又一股的又酸又黏的體湧進嘴裡。
她渾身繃得緊緊的,可任憑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身上的桎梏,而且那種捆綁越來越緊,而她只剩下了無力的息。其實連
息都費勁,因為水在不停的上湧。她很奇怪自己體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水,難道自己會被自己給淹死嗎?
如同變了形的倒影般的屋子在眼前顫動著,而身下也開始覺不到
的存在。她突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自己是不是已經被淹在了水底?就在偶然睡去的瞬間,整個城市被洪水侵襲了?就像以前在那些個探秘的書裡看到的,在某處海域下發現了個沉睡的城市,通過城市的完整和骸骨的姿態判斷這個城市完全有可能是在睡夢中下沉的。
那麼多年後在自己會不會也出現在某一本書裡…
被放在樊影骨灰盒旁的照片,傍晚時分出現在鏡中的如同死人的自己,這…難道就是一種死亡預示嗎?
江若藍絕望的閉上眼睛,可是她突然發現這個動作本無法完成,眼睛始終以一種縫隙的狀態微睜著。
據說淹死的人都是暴突著眼睛,看來自己也…
原來鬼魂和人沒有什麼兩樣,也會有思想,也會有情,包括恐懼。包括…心跳。
以前有人說過鬼魂其實就生活在常人的身邊,不過是以另一種形式存在著。我們看不到他們,他們卻可以看到我們,而且除了沒有可觸摸的形體,一切都是一樣的。
只是自己這個鬼魂怕是要被永遠固定在上了,如果沒有別人的拯救恐怕就將是永遠的
錮。
原來鬼魂並不都是自由的,有人企圖自殺來獲取無拘無束,卻不想做鬼比做人還難…
好像有東西輕輕的從臉上拂過,似乎是塊質地輕盈的布,但只是覺,她什麼也看不見。布在風的吹動下“忽噠”作響,只是房間的門和窗都關得好好的,這風是哪來的呢?
這“忽噠”聲在屋子裡來回遊移,有段時間竟停在了屋頂上。
最後,它緩緩的向江若藍移來。
江若藍緊張起來。
聲音停住了,就在頭。
它好像還有手,因為江若藍到它在旁邊的櫃子上摸索著,最後拿起了一樣東西。
相架,一定是相架,因為櫃子上只有這一樣東西,自從她搬進來就擺在這裡,裡面是她和梁梓的合影。
她看到那相架移動到眼前,而拿著它的居然是…自己的手!
“啪!”一聲清脆的巨響。
與此同時,胃裡湧出來的酸水一下倒灌進喉管。
“咳咳”江若藍咳了起來,身上的枷鎖突然消失了,滿屋變了形的詭異立刻恢復了正常。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一條白的連衣裙在眼前晃動了一下,可是還沒等細看,她就趴在
邊大吐起來。
也不知吐了多久,好像把五臟六腑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了,最後只剩下了不停的乾嘔。
她眼淚汪汪的盯著地上的一灘髒汙,奇怪自己這一天都沒怎麼吃飯怎麼製造出這麼一大堆成果。
汙物散發著惡臭,可是江若藍無心打掃。
經過這翻折騰,冒了一身虛汗,覺舒服了許多,身子卻綿軟無力。
她躺在上,閉著眼睛,用被子捂住鼻子。
呼逐漸平穩,意識開始飄搖…
白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