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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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手鐲物歸原主上海的冬冷得徹骨,天陰得厲害,到了黃昏的時候竟然下起了雪。不遠的教堂傳來渾厚的鐘聲,所有的基督徒在餐前會禱告,
謝主賜予他們食物。我嚼著有些生冷的牛
,壁爐裡的火已經燒到最旺,依然趨趕不走寒冷。
蜘蛛護送媽媽取走了爸爸的骨灰。媽媽沒有哭,她從來沒像這一次那麼堅強過。或者說,她的眼睛已經乾涸了,不出眼淚。
葉家莊七天後會舉行隆重的葬禮,葉家的祖墳裡又多了一個名字。
秦時月幫我擦掉嘴角的醬說:“今天晚上,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和路星舊,蜘蛛,還有小滿,會把天狗救回來。”路星舊靠在窗邊上看雪,聽到他講話回過頭來說:“你能保證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會百分之百安全嗎?我寧願帶著她,雖然會有些綁手綁腳,但是看著她,終歸會放心些。”秦時月沉思了半天說:“也好。”蜘蛛從廚房裡出來收餐盤,見我吃得不多,說:“如果不吃,就不要費牛
。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貧民窟的孩子
本就不知道
什麼味道?”
“對不起,我實在是吃不下。”我小心的道歉。
蜘蛛冷著一張臉進了廚房,我跟進去,她彆扭地將臉扭到一邊。我絞著手有些不知所措。蜘蛛說:“你不要總是裝可憐,外面那兩個男人或許都吃你這一套,但是裝可憐也不是腳踏兩隻船的藉口。”
“蜘蛛。你誤會我了,我並沒有腳踏兩隻船。”蜘蛛關了水龍頭,轉過身,眼神裡都是冷漠和譏諷:“對路星舊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貼心的照顧,絲毫不顧及老闆的受。對於路星舊的愛情,不拒絕,不解釋,不討厭。對於老闆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我真懷疑老闆是瞎了眼,否則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蜘蛛,我只是想把秦時月還給你。”蜘蛛憤怒地豎起眉:“你當老闆是什麼?是玩具?你喜歡的時候就可以抱著不鬆手?你不喜歡的時候就可以轉手送給別人?你到底有沒有愛過那個男人?如果我愛一個男人,就算死,我也不會放開他,我會用生命守護他,你明白不明白!”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就是因為他是你用生命來守護的男人,所以我沒有資格去搶,本就沒有資格!我從一開始就輸給你了。蜘蛛,他不能沒有你,我只會連累他,給他帶來傷害!”我眼裡的蜘蛛面容一點點的模糊:“你看到了沒有?我妹妹死了。我的爸爸也死了。我的姐姐只是暫時脫離了危險。我不想再看到我愛的人在我的身邊沒有了呼
。你明白不明白那種
受,看到自己的父親死在火海了,卻無能為力的那種
覺?就好像天突然塌下來,連怎麼呼
都忘記。我不想再去經歷那種痛苦,我害怕。”我順著牆
慢慢的癱軟下去,蜘蛛在我身邊蹲下來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善良,也知道你不忍心傷害任何人。只是葉冰清,你越是這樣,被你傷害的人就會越多。如果老闆選擇的是我,我會很高興的接受他。但是他選擇的是你,我也會微笑著祝福他。”
“蜘蛛,我好害怕死亡。”蜘蛛緊緊的擁抱住我說:“我們都會死的,只是在死之前,一定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蜘蛛送我回房間休息。我站在窗邊,發現這個冬天真的冷得厲害。雪那麼大,大片的房屋被白覆蓋,純潔像要掩蓋所有的罪惡。
“冰清…”路星舊站在門口清清嗓子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想送你件禮物。”
“為什麼會突然送我禮物,今天並不是我的生。”
“我只是怕,如果我活不過今天晚上,就沒有機會送給你了。”路星舊的話有些傷。
我急忙瞪著他嘴裡“呸呸”兩聲說:“你這個烏鴉嘴,不要亂說話,你要送什麼,我接受就是了。”路星舊溫的笑起來,看起來十分無害。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錦盒送到我面前說:“打開看看吧。”我心裡跳得飛快,如果是求婚的禮物怎麼辦。我已經承諾他,如果他不死,我就嫁給他。如果他讓我現在兌現,我要怎麼辦?
手有些顫抖,路星舊的笑容有些小小的狡猾。打開盒子的那一刻,我差點驚喜地跳起來。是我的鐲子。我本來拿到當鋪當掉了,後來去贖的時候,老闆說已經賣掉了,我傷心了很久,沒想到卻在路星舊的手裡。
“我以為…”
“你以為是求婚的戒指嗎?”路星舊抱起胳膊優雅地撥了撥頭髮:“我路星舊可不是那麼隨便的男人。”
“謝謝。”我哽咽的說:“我以為再也找不到它了。”
“屬於你的東西我都記得,在當鋪裡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是你的東西。”路星舊低斂下眉眼,將脖子裡的掛件拿出來,竟然是一枚子彈,用紅繩繫著,倒多了幾分緻。
“這是在葉家的祖墳裡,我為你擋下的那顆子彈。本來可能會要了你命的東西,掛在我的身上提醒我,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你。”
“你這個樣子,我要怎麼回報你。”
“我說過了,你記得我就行了,把我放在心裡。”我忍不住上前擁抱他。傳說中,上帝會給每個善良的人安排一位守護使者。那個使者會變成普通的人混在人群裡,當你有劫難的時候,他就會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只是,我為什麼會有兩個守護使者,是上帝的厚愛,還是我看不清?
天狗現身凌晨十二點,大上海歌舞昇平。
雪還在不緊不慢的優雅的飄著。她像大上海里面妖嬈淡然的歌女,清醒地看買醉的人發紅的臉膛。它的眼神可以穿一切。
路邊擺小吃攤的老人。拉黃包車的車伕。舞廳門口表情淡漠的保鏢。臉上胭脂豔得過火的**。在路邊上嘔吐的醉漢。老爺車裡面打盹的司機。
我與路星舊裝做情侶,秦時月和蜘蛛扮做嫖客與**。我們坐在燈光昏暗處,蜘蛛偎依在秦時月懷裡像模像樣的情調。如果蜘蛛去做電影演員,我相信她的演技肯定可以征服所有的觀眾。秦時月的眼神若有似無的飄過來,有玩味和曖昧,我緊張的不知道將手放在哪裡。
嶽小滿坐在二樓看臺上,她面前的花瓶裡了一枝百合花。她裝做喝飲料,不時的看著時間。二層的看臺上的人漸漸的換了一批人,他們並不像來看大腿舞的男人。他們機警地掃視著四周,和那些喝醉酒起鬨的人不同。
“二層的看臺上已經換成了杜艾的人。”路星舊在我的耳邊悄聲說。
“怎麼辦?”我小聲說。
“放心,他們不是來殺天狗的,所以我們救天狗的時候衝他們開槍,他們也不會沖天狗開槍。”路星舊和秦時月換了個眼神。秦時月輕佻地摸摸蜘蛛的臉,蜘蛛嫵媚地站起身給秦時月一個飛吻,然後一步三搖的上了二層的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