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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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絲晨曦入窗臺的時候，老麥爾道已經跨入了訓練室的大門。

有人比他更早。

“天啊，我的小鹿…”只穿著拳擊短褲的肖林上身袒，脊背上斑駁的鞭痕令人膽顫心驚。老麥爾道吹了一聲口哨:“看來我得為你改名字啦，我的小梅花鹿。”為了自己的幽默能力，載滿皺紋的臉又笑起來了，走到肖林跟前，觸摸光滑肌膚上突起的紅腫傷痕。

老麥爾道嘖嘖地說:“這種鞭子我以前嘗過，雖然不會皮開綻，但是更疼一點。”他表示同情，並且好奇地問:“為了什麼事受到懲罰？我向你保證，昨天上午我對你練習步法的表現很滿意，絕沒有向喬治先生告狀。”腫起的鞭痕被老麥爾道一碰，火辣辣的疼。肖林蹙了蹙眉，平靜地回答:“長跑沒有完成教練吩咐的圈數。”

“噢…喬治先生一定很生氣。不過相信我，肖林小鹿兒，喬治先生已經手下留情了。”肖林表情冷靜:“我知道。”

“老麥爾道可是見識過很多魔鬼教練的。”老麥爾道拔高他的英格蘭腔。黑市拳擊中，教練可以隨意主宰拳手的生死，不是他這樣的老拳手不可能體會到那種地獄的可怕。

“看看你的傷，嗯，今天肩膀可以舉得起來嗎？”

“可以。”肖林抬起他的手臂，這個動作不能不牽扯到後背的傷口，讓他覺一陣刺痛。不過這只是皮傷，他的關節和骨頭都完好無損。

老麥爾道呵呵笑起來:“好小子，振作起來。你下一場的對手是昆騰，嚴厲點的訓練對你才有好處。”大掌拍在肖林的肩膀上，看見肖林漂亮的眉因為痛楚而蹙緊，笑得更大聲:“別怕疼，小梅花鹿，拳手是不可以怕疼的。怕疼會輸掉命！”緻的臉雖然疼得滲出冷汗，但肖林的眼睛炯炯有神。

“今天上午訓練什麼？”肖林認真地問。

“我看了你在訓練營的記錄。”說起訓練，老麥爾道收起了笑臉，嚴肅地嘆氣:“孩子，你很有天賦，但訓練得不夠，太不夠了。”他忽然跪下去，觀察著觸摸肖林的小腿。

肖林的小腿非常結實，但和其它拳手糾結突起的形狀不同，他的肌線條優美而修長。

“踢斷木樁的記錄是多少？”

“十五英寸。”肖林回答。

“太不夠了。你至少要掃斷二十英寸的木樁才有資格上昆騰的擂臺。”老麥爾道站了起來，語重心長地說:“你已經觸摸到了步法和技巧的竅門，但拳擊是力量和技巧的結合。你的反應夠快，我同意喬治先生的看法，我們應該開始訓練你的腿了。跟我來。”他把肖林領到深蹲架前。

“熱身，然後開始深蹲。我們先從兩百公斤開始。”上午的訓練枯燥而痛苦。肖林反覆做著深蹲，兩百公斤的負重並不是他的極限，但似乎沒有止境的訓練是最可怕的。

他的大腿肌痛苦地嘶叫著，很快就掩過了脊背上鞭傷的叫囂。

“停下。”幾乎支持不住的時候，老麥爾道終於大發慈悲地開口:“你該休息一下了。”肖林心中由衷地，大腿和部搐得發疼。可還沒有離開深蹲架，另一個冷酷的命令從訓練室的大門傳了過來:“不許停下。”肖林轉頭，捕捉到喬治拔的身影，正走進訓練室的喬治穿著純白的休閒裝，像一名優雅的年輕貴族。

“喬治先生，我不想他拉傷肌。”老麥爾道說。

喬治走過來，肖林看清楚了他臉上冰冷的表情。

“他還沒到極限。”喬治環起手，站在深蹲架旁，毫無餘地地命令:“繼續，肖林。”肖林咬牙，重新開始深蹲。

痛楚的肌叫囂起來，那是和鞭傷回然不同的另一種痛楚。

喬治情不自地掃了他的脊背一眼，上面斑駁的傷痕讓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他很清楚這是哪種鞭子造成的，也很明白被這種鞭子打的滋味。剋制著自己，勉強自己把視線移開，喬治盯著肖林的臉。

訓練中的肖林美麗而，喬治喉嚨有被哽的覺。

他的視線劃過肖林的臉，汗水從孔滲出，彙集成黃豆大的汗珠，沿著細膩的肌膚下滑。喬治注意到肖林脊背的肌搐著，那是帶著鹽分的汗水刺傷口而造成的。

無論是繃緊還是扭曲，輪廓依然美得猶如雕刻師的傑作。喬治閃爍著光芒的眸子裡只有肖林的身影，他細緻地觀察著肖林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深深看進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把裡面隱藏的堅韌統統挖掘出來。

肖林沒有理會身邊的任何人，他竭盡所能地做著深蹲練習。所有的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大腿和部的肌上，因為那裡的痠痛已經快到達頂峰。

喬治以教練的身份在一旁監視著。

並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好整以暇，只有他才明白自己的神經繃得有多緊。他謹慎地盯著肖林，作為教練，他必須壓榨出肖林的所有潛力。

不能讓肖林受傷！他監視著肖林線條不斷變化的肌，高強度的訓練讓大腿肌微微搐。喬治有足夠的經驗判斷受訓者是否達到了極限，在這方面，他比老麥爾道更優秀。為了這點，他不得不親自出面監督肖林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