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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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這現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第一次發病是在十四歲那年,一躺就是三天,我和他爹急得到處找大夫,好不容易等到他清醒,以為沒事了,沒想到這才是惡夢的開始。從此一年裡他總會犯個兩三回,直到上個月,他睡著就沒有醒來過,大夫說再不把他喚醒,只怕會凶多吉少,因為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所以我們才想到沖喜這法子。”洛蓁目不轉睛地盯著上一動也不動的歐陽濂,一種奇異的
覺油然而生,為什麼自己會對這第一次見面的男人覺得面善?就像前世已認識般,有說不上來的喜悅與…悲傷。
奇怪,為什麼會想想哭呢?剛剛不是才哭過一場嗎?不,不對,剛才哭只是覺得委屈,現在卻彷彿是從靈魂深處所發出的悲傷,那麼古老、那麼久遠、那麼深沉,深沉到讓人無法承受。她雙眼一紅,淚水不知不覺中又佈滿雙頰。
“怎麼又難過了?”見洛蓁掉淚,歐陽老夫人立刻遞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絹。
“不,我沒有哭,可是不知怎地,眼淚就是不聽話地一直往下掉,好像無法控制似的。”
“沒關係,你大概累了,好好睡上一覺會沒事的。翠墨,送你們小姐回房。”
“不!”洛蓁脫口說出連自己也沒想到的話“我想留下來照顧他,可以嗎?”所有的人,包括歐陽老夫人及翠墨.都張大眼睛盯視著她,彷彿她說了什麼奇怪的話。這是方才想不開的人嗎?怎麼現在竟有如此大的轉變?
掩著口的洛蓁,更是詫異不知如何是好,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想留下來他的話,只覺冥冥中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著她和歐陽濂,自從父親訂下這門親事開始,到現在見了臥病在
昏睡不醒的他,那種毫無理由、揮不去的
悉和傷
.甚至心碎的椎心之痛,都是前所未有的。奇怪,自己真的不認識他啊!
見洛蓁掩著口呆立的模樣,歐陽老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過了門他倆就是夫了,
子照顧丈夫本是天經地義的事。相信也沒有人會說閒話,只是這轉變委實太突然、太奇怪了。於是她留下洛蓁和翠墨照顧兒子,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了房間。
“小姐,你為什麼會想留下來?剛剮不是還…”翠墨見老夫人離去後,便扶著洛蓁坐下,一面不解地問著。
她搖搖頭,滿臉困惑。
“我也不知道,從一看見他,我便有種說不上來的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認為了似的,還莫名其妙地想哭,他…難道我見過他?”洛蓁黛眉微蹙,幽幽凝視動也不動的歐陽濂。
“不可能!小姐長這麼大,本投出過幾次門,唯一認識的一個梅家以外的男人就是表少爺,你怎麼會有機會去認識他?況且瞧他的樣子,別說認識,只要見過一次,就令令人終生難忘。”翠墨偏著頭俏皮地說:“小姐該不是在夢中見過他吧?”
“你這丫頭就愛瞎猜,什麼作夢夢過他.所謂有所思,夜才會有所夢嘛,我既然沒見過他,怎麼會夢見他呢?瞧瞧你,沒出嫁的丫頭,說出什麼見過一次就忘不了的害臊話,幸好他昏睡著,否則不讓人笑死了?”翠墨低著頭,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小姐終於會說教了,這下大概可以放心了。原來翠墨怕洛蓁又胡思亂想,才胡謅些話來逗她。不過說真的,這位姑爺還真是個罕見的美男子呢!如果他沒這病,和小姐一定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可惜,怎麼會是個一覺不起、中看不中用的空殼子呢?
“翠墨,今晚我們倆就一起在碧紗櫥裡擠擠,反正好久沒有一起睡了。”洛蓁起身為歐陽濂放下幔後.轉身對翠墨說。
“好啊,不過,有點委屈小姐就是。”洛蓁知道她的意思,嘴角微微苦笑.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她梅洛蓁的房花燭夜,沒有鬧
房的客人,沒有疼愛她的丈夫,有的就是一個自幼陪地到大的貼身婢女,但總比一個人孤伶伶的好多了。
“別說傻話,快上睡覺!”話是這樣說,但她睡得著嗎?當身旁的翠墨傳來穩定的呼
聲時,她卻仍睜著一對大跟,腦海中不斷閃過昔
與遊彥文快樂嬉耍的景象,這輩子他倆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可以重溫舊夢呢?洛蓁不去想也不願去想,也許她只能一天過一天,渾渾噩噩地過
子,就這樣終老一生吧!
就這樣,一晃眼十天過去了,歐陽濂依然沒有起,這結果讓歐陽老爺歐陽老夫人從希望到失望。原本想藉著成親的大喜使兒子的病能有起
,不過顯然沒有效。對此兩位老人家倒是很明理,絲毫沒有怪罪媳婦兒的意思,歐陽老夫人甚至說,如果一年後歐陽濂的病沒有好轉,或者不幸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歐陽家願意送她回孃家,畢竟不能就此耽誤她的終身幸福,更何況他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
。
對此.洛蓁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自己的終身不必盡耗在無此盡的等待中;憂的是,就算回到梅家,她還能過著以往那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嗎?她和彥文會有結果嗎?
這天夜裡,洛蓁獨自一人坐在涼亭想著心事,一面靜靜欣賞夜。
今晚的月兒特別明亮,彎彎的月牙兒掛在樹梢,好似女兒家耳朵上亮晃晃的耳墜子,銀光閃閃,好不動人。偶爾飄過的幾朵淡雲則像煞仙女的綵帶,輕掛在枝頭,彷彿隨時會風起舞似的!
這時遠處傳來清脆的打更聲,已經三更了,洛蓁這進才驚覺自己竟然在這裡坐了這麼久.再不回房,翠墨醒來見不著自己怕又要擔心了。
於是她拉拉披在肩上的外衣,起身走出涼亭,忽地.眼前一條白影晃過,洛蓁眨眨眼,想是自己太累眼花了。當她轉身面對那條几天來走了不下數十次的鵝卵石小徑時,又看到一閃而逝的白影,這次她確認不是自己眼花,真的有人從她面前閃過,而且是以極快的速度竄過。
這歐陽家上下會武功的人雖不在少數,但深庭後院是不準男丁進入的。而那唯一會武功、可以自由進出的歐陽濂卻又躺在上,叫也叫不醒。難道是…
想到這裡,一股沒來由的寒意從洛蓁的腳底直往上冒,順著際爬上脊背,全身也開始不聽話地顫抖著。她想移動腳步快速回房,無奈雙腳彷彿釘住似的,一步也無法移動。這時那白影子好像知道有人在看,竟輕飄飄地飄往這方向。
“誰’是…誰在那裡?”洛蓁語不成句地說著,聲音因為極度緊張害怕而顯得尖銳刺耳。
“你看得見我?”不知從哪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到底…是誰?”她驚駭地釘在原地,連動也不敢動,更別提抬頭了。
“別怕,我不是鬼,也沒有惡意,我不會傷害你的。”那男人輕聲說著“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看得見我?一般人是看不見我的。”他緩緩地在洛蓁身後站定,身子輕飄飄地。不是鬼?那麼是仙還是妖?為什麼他說別人看不見他?自己明明看見個白影飄來飄去的呀!對方這樣說,並沒有減輕洛蓁的懼意,相反的,她極力移動雙腳想往房間的方向走,不斷那男人竟飄往洛蓁前面阻止她。
“別走!我走伯沒有惡意,我只是在找一個人。”
“不要!走開!走開!”洛蓁害怕地大喊大叫,猛一抬頭,一個看似悉又陌生的臉孔正緊盯著她。
“雲兒!”男人怔怔地瞧著她,驚喜地叫喚:“你是雲兒!”
“走開!走開!”過度的恐懼讓洛蓁哭了出來,她雙手亂揮,排拒著那男人的接近。
“別哭!雲兒.我是淵哥哥啊!你不認得我了?”男人有些動地伸出手想為洛蓁拭淚“我找你找得好苦,雲兒,原來你在這裡。”
“不要!”男人的手並沒有碰著洛蓁的臉,而是穿了過去。洛蓁見狀,身子一軟,整個人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