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祗亂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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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辛頓學院。

凌斷，炎楓和祗夢甫一回來便成了學院中的風雲人物，炎楓挑戰最優良血統炎袤並獲得勝利的消息早已經在大陸中傳了開來。剛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學院中大多數人都不相信這一事實，在他們眼中，同一代的最優良血統永遠都是不可戰勝的存在，但三人成虎，傳的人多了，眾人也都接受了這一事實。這是一個傳奇，一個史無前例的傳奇。

導師雷諾斯在第一時間找到了三人。看見三人安然無恙，他也放心了太多。要知道他得知了炎楓挑戰炎袤的消息後，心急如焚，就差沒有立即動身前往火之國制止了。

祗夢地哥哥祗傑知曉了祗夢迴來的消息，立即通知了他父親祗亂雲，並找到了祗夢。凌斷從祗夢那悶悶不樂的表情，就知道她跟祗傑大吵了一架。

第二天，眾多學員得知了一代水族族長祗亂雲駕臨沃辛頓學院，為了一睹祗亂雲和水麒麟風采，實戰臺這邊早已經是摩肩接踵、人山人海。祗傑也率領著一大批水族子弟在此接。而祗夢，卻是悲喜參半、無所適從，即將要見到分別了一段時間的父親，久別重逢，自然是欣喜，但一想到父親嚴厲的面容和責罵，她不jin又害怕了起來。

在眾人的期待中，祗亂雲駕馭著他的水麒麟，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父親！”祗傑心中一喜，遠遠地呼喊著，了上去。

在一片驚歎聲中，祗亂雲駕馭著水麒麟緩緩降落在實戰臺這邊，一個輕盈、瀟灑的動作，便見他已經從水麒麟身上躍了下來。

果然是人中龍鳳，氣宇不凡。刀削一般的臉上說不出的剛毅、堅強，他眉頭微皺、看上去憂心忡忡，一股無形的氣勢透體而出，竟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受。

凌斷看到祗亂雲的氣勢，暗自驚歎於他魔法造詣又有jing進了，與上次送祗夢來學院的他帶給人的覺大相庭徑。

“父親！”祗傑用力地擠開人群，來到祗亂雲身前。

看見祗傑，祗亂雲愁眉舒展，臉上出了和藹的笑容，竟又給人親和的受:“呵呵！傑兒啊！”說著，祗亂雲憐愛地摸了摸祗傑的頭髮。

祗亂雲沒有對祗傑問長問短，他目前最擔心的就是祗夢了:“夢兒呢！”凌斷看了看祗夢畏怯的表情，輕輕地將她推了出去:“快去啊！”祗亂雲的目光在人群中焦急地搜索著，很快就發現了扭捏，靦腆的祗夢。

“啊！父親，你怎麼來了！”看見祗亂雲已經發現了她，祗夢發出一聲喜出望外般地驚呼，雀躍般地跑向了祗亂雲。

祗亂雲一聲冷哼，面帶怒:“哼！你倒問得好！我怎麼來了！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我怎麼來了！”

“父親…”祗夢撒嬌似地依偎在了祗亂雲身上，不停地在祗亂雲身上磨蹭。

祗亂雲一驚，以前的女兒從來都是格孤僻，從來不撒嬌的。如今這突如其來的改變，著實令他手足無措。他低下頭來，細細地打量著這個悉而又陌生的女兒，嘴角出了淡淡的微笑。這微笑，令在場所有人都覺如沐風:“好了！好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撒嬌，也不怕被人笑話嗎？”說話間，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撒自己的嬌，讓別人笑話去吧！”說罷，祗夢又靠在了祗亂雲身上。

“呵呵！女兒可真是長不大啊！都有你母親這麼高了，還讓人擔心！”看著祗夢情大變，祗亂雲也由衷到欣。他時常在自責，沒有時間來陪陪女兒，讓祗夢在孤獨與寂摸中長大，讓她養成了內向、孤僻的格。如今看到女兒這般活潑、快樂，又怎能不讓他高興呢。或許，這樣，女兒才能快樂、健康地成長，喜悅之下那些責罵、質問、訓斥的話也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父親！女兒這不都是好好的嗎？”祗亂雲面帶笑意:“好好的？都將火族鬧的天翻地覆了！你知道為父有多擔心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對得起你niang啊！”祗夢話鋒一轉，剎那間又變成了一個懂事的小姑娘:“孃的病情有好轉了嗎？”

“還是老樣子！魔心俱毀，經脈寸斷！若不是依靠當年時空族族長的一個魔法陣，恐怕你niang她已經…說來也都怪為父，當初自命不凡，一心想要成為大陸霸主，如今遭到報應了，天意啊！眼看著維持為你niang續名的魔法陣的魔晶核暮途窮，而時空一族又在十多年前覆滅，為父真是焦頭爛額啊！”

“父親別急！天無絕人之路！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女兒一定將母親徹底醫治！”

“呵呵！真是個乖女兒！已經懂得替為父分憂了啊！”說著，祗亂雲憐愛般地摸了摸祗夢的頭。雖然祗夢說話的時候，信誓旦旦，但在祗亂雲心中，他本就沒對祗夢抱任何地希望，只當那是安自己的話罷了。

祗夢又和祗亂雲閒聊了盞茶工夫，祗亂雲理萬機、事物繁忙是該離去的時候了。

彌留之際，祗亂雲似又想起一事:“對了，你的那個同伴呢？就是戰勝最優良血統的那個！為父也想見識，見識這個傳奇一般的人物！”祗夢拉著祗亂雲的大手，來到凌斷和祗夢面前:“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傳奇似的人物，叫炎楓！這一個呢就是一個空間系魔法師，叫凌斷！”祗夢指著炎楓和凌斷向祗亂雲一一介紹。

面對水族族長，水之國國王，凌斷和炎楓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這份淡定從容，實是世間少有。若是其他人，恐怕已經拘束不安了。

“什麼？空間系魔法師？你是空間系魔法師？那…”祗亂雲聽見祗夢的介紹，他雙眼放光、目瞪口呆地盯著凌斷。倒把他原本想看的炎楓給忽略了。

凌斷面不改，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魔法師談不上，我不過是空間屬魔法體質罷了！”祗亂雲顫聲道:“那…那你與時空一族頗有淵源？”看見父親的反常，祗夢輕輕拉了拉祗亂雲衣角，但祗亂雲一心只放在凌斷的身上，本都沒留意到祗夢的動作。

凌斷認真，懇切地答道:“沒有！”聽到這裡，祗亂雲眼神中泛起的希望之光黯淡了一分，他急切地問道:“那你會時間魔法嗎？”

“不會！”祗亂雲雙眼中的希望之光終於徹底湮滅了。這時候他才察覺到祗夢的動作，發現自己失態:“對不起！”說著，希望破滅，祗亂雲掩飾不住那份失落。

“你有什麼事嗎？或許我可以幫你！”祗亂雲大失所望地看著凌斷，yu言又止，然後像下定了決心似地，長嘆一聲:“這事得從十年前說起，當年水系與土系鋒，那時候的水族，人傑輩出，高手如雲，而我又年少氣盛，率領的水族所向披靡，土之國節節潰敗，一直打到土之國境內革納西沙漠。危急之下，土族決定圍魏救趙，派遣兩位土族長老，趁水族大部分成員都在革納西沙漠的時候突然殺入。那時候祗夢的母親為了挽救水族，不惜奮勇而出。被迫之下，我只有率領水族成員殺回，土族危機也因此而解，不然現在魔幻大陸，土族一定不復存在。當我們殺回的時候，為時已晚，祗夢的母親不幸中了土族泰山壓頂之術，魔心俱毀，經脈寸斷。”說到這裡，祗亂雲已經是潸然淚下，一帶梟雄竟然也有兒女情長的時候。

“我經受不起這巨大的打擊，頹廢過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我明白了許多，原來家人和族人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已經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但我卻為了自己的野心，得不償失地親手摧毀了這種幸福，這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啊！這種幸福是經不起摧殘的，我後悔了，如果上天給我一個從頭來過的機會，我一定會用心去守護這種幸福，不讓他她到一絲傷害。後來，時空一族族長，莫敫見我誠心悔過，不惜消耗魔力，人為製造了十多顆時間元素魔晶核，利用這十多顆魔晶核佈置一個令時間停止逝的魔法陣。這樣，祗夢母親的時間就永遠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剎那。雖然命是保住了，但她已經永遠‘睡著了’，永遠也無法醒來，也無法走出那個魔法陣了。眼看著魔晶核內蘊涵的時間元素逐消減，一旦時間元素消耗殆盡，陣法破滅，那祗夢的母親將立刻走向死亡。而時空一族，已經在十多年前覆滅了，這樣時間元素魔晶核匱乏的事一直困擾著我，令我心急如焚。”

“難道她的傷勢不能醫治嗎？”聽完祗亂雲的講述，凌斷不jin暗歎各系紛爭，世俗戰亂的可怕。

“醫治？如果能醫治的話早已經醫治了！傷入腑臟，如果沒有生命系（又稱醫療系）魔法師，又該如何醫治？生命系因為沒有戰鬥的能力，更是早已經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之中。”祗亂雲聲音悲愴、淒涼、無奈，催人淚下。

祗亂雲淚如雨下，一族之長，一國之王，可以放下那份威嚴、堅強的族長形象，在這麼多人面前毫不避諱地表達自己的情，可見這份傷痛是多麼地深。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往事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無能為力！”祗亂雲胡亂地擦乾了臉上的淚水，他本就不對凌斷抱有什麼希望，一時間情不能自抑竟對凌斷了說這麼多:“沒什麼！”仰視淚痕斑斑的父親，祗夢除了暗自祈禱外，還能用什麼話來安呢？

祗亂雲回過頭來，深邃的眼神注視著炎楓:“你就是當年…呃…那對情侶的孩子？”炎楓微微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不錯！很好！不愧為你父母的孩子。如果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你的今天，也無憾了！”

“他們一直都沒留下什麼遺憾！”

“錯！”

“如果有，也是愧對於我！”祗亂雲緩緩搖了搖頭:“不！他們並不虧欠你啊！如果你認為他們沒有盡到撫育責任，沒有給你一個快樂的童年，那你就錯了！他們不但不曾欠你的，反倒是你欠他們的。”

“為什麼！”

“他們賜予了你生命，給了你一個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機會，已經對你最大的恩惠。他們愧對的是族人，他們沒有肩負起庇護族人的擔子，所以他們是罪人！”

“這麼說他們是錯了嗎？”

“沒有！你已經證明了他沒有錯！我之所以說如果他們在天之靈看到你的今天，也無憾了！這個憾字，是對火族和風族留下的愧疚！你的行為，已經讓他們的這種愧疚蕩然無存！”炎楓聽到這裡，明顯地震撼了，呆滯在原地細細地去體悟祗亂雲的一席話。

一直以來，炎楓父母所造成的恩怨一直困惑著他的內心，他恨火族和水族的同時，在被別人鄙視、受盡非人的待、被人稱之為“雜zhong”的時候，他又恨自己的父母，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們造成。他一直認為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糾結在一起，令他倍受煎熬。如今，祗亂雲的一席話，猶如快刀斬亂麻一般，直將他心中的結解開，這又怎能不讓他震驚呢？

祗亂雲回過頭來，對祗夢和祗傑道:“我要回去了！”祗夢和祗傑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

祗亂雲召喚出了水麒麟，輕巧地翻身坐上水麒麟背上。臨行之際，他突然回過頭來，對祗夢道:“讓這小子好好反省一下，等他省悟過來，他會卸下心頭的包袱，到這個世界充滿了陽光！”說罷，水麒麟載著他沖天而起，迅速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人去樓空，惟有炎楓依舊愣愣地站在比賽臺，不曾動過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