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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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其次.最要緊的是他現在傷口染,如果高燒一直不退的話,很可能一命嗚呼。”

“那該怎麼辦?”

“這個…葯物雖重要,但還是得靠他自己的毅力。能不能過這關,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我先開些退燒消毒的葯,看今天能不能把燒給退了。”

“好,謝謝大夫,”葉重重對店夥計道“那就麻煩這位小扮跟大夫去—趟把葯抓回來吧。”店夥計連忙隨大夫抓葯去廠,葉重重走到前,忍不住握住蕭離的手,輕泣道:“為什麼會這樣?你為什麼這樣糟踏你門己…即使不能回覆到以前那樣的風光,難道做個平平凡凡、安安穩穩的人也不行嗎?肯定是欠了睹場太多債才被打成這個樣子的…你要我怎麼樣呢?蕭離,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已經不可能一輩子都照顧你了,為什麼你就不能自己愛惜自己一點?”蕭離在昏中發出了幾聲痛楚的呻,他的眉鎖得很緊,臉上都是淤傷,青一塊紫一塊,葉重重看著看著,眼淚就得更多。

不一會店夥計抓回了葯,葉重重讓他給蕭離換件乾淨的衣服,自己出去煎葯,然後親自喂蕭離喝葯,蕭離喝一口就吐一口,半天下來,一碗葯真正喝下去的還不到十分之一。

葉重重的眼圈不又紅了起來,—旁的店夥計看著她,忽然道:“夫人,您別傷心了,老天一定會保佑他好人長命的。”葉重重悽聲道:“你怎麼知道他是個好人?”

“因為夫人是個好人,您那麼在乎的人肯定不會壞到哪去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好人?”

“這個…”店夥汁啞口無言了。

葉重重苦笑了一下,道:“你忙你的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這裡我自己來就行了。”

“是。”店夥計退了出去。

葉重重緊緊握住蕭離的手,沉聲道:“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好起來…不許你死,你聽見了沒有?蕭離,不許你就這樣死了!”蕭離依然昏。…大雨下了一整天,到夜晚時不但未停,反而更大了。雨水劈啪劈啪地敲在窗上,聲音分外的清冷。葉重重守在蕭離身邊,未離開半步,她伸手探去,蕭離的額頭依然滾燙滾燙,高燒仍未退去。房門敲了幾下,店夥計進來道:“夫人,您要不要吃點東西?您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這樣下去別病人沒好,您就先倒了。”葉重重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那…好吧。我出去了,有事您在門口喊一聲就成。”

“好,謝謝你,小二哥。”店夥計搖著頭走出去,遠遠地還可聽見他嘆息道:“真不知道那乞丐哪來的好命,竟然有這麼個女菩薩服侍著哦…”葉重重聽了他的話,心中更是酸楚,蕭離在別人眼中就是個乞丐,和她的身分相距了十萬八千里,然而誰又曾想過,他本來是個比她更高貴的公子啊!蕭離風采真的消彌盡了嗎?他再也不是從前的他了嗎?

葉重重無法回答。

半夜時,葉重重聽得蕭離輕聲道:“水…水…”

“你要喝水?我馬上去倒。”她轉身準備去桌旁倒水,手卻一把被蕭離拉住了。

葉重重驚訝地扭頭,蕭離依然緊閉雙目,神志陷於混沌狀態中,然而嘴裡卻在喃喃念道:“重重…重重…”那一剎那葉重重如被電擊,十年了…十年來這是蕭離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重重…重重…”葉重重望著蕭離,這個男人此刻並不清醒,然而他卻在叫她的名字,口齒不清“重重…重重…”

“我在這。”葉重重俯身過去,在蕭離耳邊柔聲道:“我在這裡,蕭離。”說完這句話後,眼淚就情不自了下來。

“不要走…重重你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不要走…”蕭離把她的手抓得更緊,緊到讓葉重重覺得疼痛,然而這疼痛比起她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的覺來說,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十年來她一直在等待,希望有一天蕭離會轉身抱住她,對她說:“重重,不要走,留下來。”她曾在心中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幻想著自己該會如何動且喜悅地投入蕭離懷中,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句話她等了卜年,終於等到了,但是…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偏偏是她已為人時?那曾經的一切她已經決心塵封起來,再不回憶、再不碰觸,斷絕得乾乾淨淨時,為什麼讓她偏偏聽到了這句話?

葉重重的不住顫抖,連牙齒都似乎打了結,發聲變得格外艱難“蕭離…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她的眼淚滴到了蕭離臉上,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滑。

“如果你早一個月說這句話,一切都會完全不一樣…可是現在,太遲了…”她開始泣不成聲,哽咽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一味地顫抖,不停地顫抖,身心都如撕裂開來一般地痛著。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活,蕭離不再呢喃,再度陷人了昏睡之中。…夜雨終於落盡,天空又放晴朗。當早晨的陽光透過紙窗照到葉重重的臉上,她慢慢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邊睡著了。脖子又酸又硬,她扭了扭頭,下意識地往上看去,這一看之下,頓時跳了起來“蕭離呢?”上空空,什麼都沒有,她連忙在房中轉了一圈,還是不見人影,店夥計聽到叫聲跑了進來“夫人什麼事?”葉重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人呢?那個病人呢?”店夥計也是一臉茫“人不見了?昨天不還躺在上嗎?真奇怪,一早起來沒見到有人出去啊!”葉重重失魂落魄,店夥計見了忙安她道:“夫人你別擔心,他傷得那麼重能跑哪去?走不遠的,不如我現在叫大家都出去幫你找找?”葉重重緩緩地搖了搖頭,低聲道:“不用了,他走了,你們誰都找不到的。”店夥計眼睛尖,看見枕頭下出樣東西,便道:“咦,那是什麼?”葉重重取出一看,原來是塊玉佩,玉質碧綠,在陽光下剔透得近於透明。她的手顫了一下…這是蕭離的東西。隨園世子的身分象徵,那麼多年來,原來他一直還帶在身邊,連最潦倒的時候都沒有賣了它…翻轉過來,玉的背面刻了四行字:“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葉重重凝視著那四行字,久久不語…白蝶風箏落在那個人的腳邊,他的白衣逸著獨絕於世的玉潔冰清。

她愛上那個白衣少年,在十六歲的那個天。紫陌花開,靜看紅塵慢慢舞遍了醉裡風光。青天雲起,笑掬清風輕輕洗盡了舊時鉛華。十一載秋,憔悴了厭厭風月瘦減了怨怨煩憂,原來一切的一切盡只歸於四句話…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這就是她用十一年青與江湖夢換來的一個代價!

“蕭離!”最後一聲呼喚幻化在風中,終成了絕響。…葉重重慢慢地走回程府,一路上她的思維都沉浸在哀傷之中,並未去想她昨天的舉動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她只是不停地默唸著那四句話,一遍又一遍,但是,卻已沒有了眼淚。

程府的大門開著,幾個家丁在那掃地,見到她時神情都很奇怪,葉重重也沒有察覺,她就那樣地走進去,走進風清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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