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微微笑了笑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伸出手掌,整個琉璃宮的虛影浮現掌心,他俯瞰掌心,如觀山河,一切落入劍目之中,皆纖毫畢現。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合上掌心,重新負於身後。

“你究竟在找什麼?”鎮天下喃喃自語。

他伸出手,在虛空中隨意劃了幾下,落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劍陣,劍陣之間遙遙相對,鎖死了一整座琉璃宮。嗡然一聲劍鳴在海水中響起,無形的波紋漾了出去。鎮天下的身影在海水中快速移動中,明亮的劍芒化作了一道雪白的細線。

他瞬息來到了曾經的王座面前。王座的方位早已難以辨認,所有的奢華都成了廢墟,滿目荒涼,但他依舊記得。他抬起頭,崖壁上白骨的龍骨殘破的頭顱對著這個方向,他望著龍骨空的眼眶,神難得悵然。

“九死南荒君應恨啊…”他微微閉眼,伸手臨空描摹。曾經王座的位置,一襲火紅的衣裳徐徐燃起,又隨著暗寂寞地消散。…蜃妖大殿已然沉寂了數,其間大門緊閉,無一人可以進入。今,大殿的殿門終於緩緩打開,蜃吼幽藍的身影如真如幻緩緩浮現。那破碎的萬里蜃市在殿門開啟之時重新構築了起來,沉寂的蜃妖大殿再次喧沸起來。

那些蜃市之中沉睡的蜃妖很快甦醒,然後察覺到了什麼氣息,皆興奮地歡舞起來,似是接王的甦醒。蜃吼手捂著嘴,打了個飽嗝,一身力量噴湧之下,整座虛幻的蜃市都栩栩如生。

他慵懶的面中已然掩飾不了嗜血的殺意,相爭萬年的對手終於親手死在自己手中,一身妖力更被自己汲取,反哺自身,等到南荒再次浮出海面,他甚至可以藉助南荒蘊藏萬年的氣運試著再次邁過那道坎。

如今雪山定然不是自己的對手,覆滅失晝城之後,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他與那一人,同樣是大道殊途,互不相干。屆時只要他第一時間邁入見隱,即使是他也不會刻意來找自己麻煩。

那時候是真正的大道可期啊。蜃吼越想越快意,他的身形如蛟龍般騰起,化作一道海水中扶搖百丈的身影,裹挾了海水衝了出去,挾帶著龍捲般的水衝上雲霄。

雲霄之間攪起了巨大的旋渦。即使遠在失晝城,依然可以望見那海上雲凝聚成城樓,有蜃龍的巨大的影子浮曳其間,行雲布雨。

南綾音在下弦殿頂遙遙望去,一雙清冽無塵的眸子越發凝重。這些夜她總會想起那些猶自困在蜃妖神殿的修士,其中還有她很是喜愛的徒弟。

“該開戰了。”她望著那個千萬裡外耀武揚威展示法相的巨大影子,輕笑了一聲,重複了一句之前南宮對她說過的話:“妖魔猖獗,自當懾之以劍。”

雪原上,一片巨大的冰原緩緩開裂,冰涼的海水翻湧著白霧般的寒氣噴湧著。

一隻雪白壯的手臂撕開厚厚的冰層,整個身體猶如小山一般拔了起來,崩塌的大雪如揚起的巨大塵土,遮天蔽地漫過了雪山上空。巨大的雪人喉嚨中發出了一聲又一聲古怪的音節,猶如古代王者的囈語。

他身後揹著一個劍匣,劍匣與他身子對比很是渺小,在他背脊上卻猶如覆山,帶著沉重森嚴之,只是那劍匣空空如也。

而他的身前,有一道深邃而長達千里的筆直裂痕。那是當江妙萱一劍劈出的裂痕。他盯著那峽谷般撕裂的冰痕,沉默不語。許多雪怪從冰原中復甦,撕裂開厚重的冰面爬出,紛紛簇擁到他的身旁,越來越多。

雪山緩緩環視著這些死而復生的族人,冰冷的身體上覺不到一絲屬於生命的暖意,彷彿一具又一具為復仇而生的行屍走。他緩緩開口,雄厚的聲音透過層層堅冰傳了出去,震得雪堆泥石般滾落。

“我快要死了。”周圍的小雪怪木訥地抬起頭,似是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我快要死了。”他又重複了一遍。

妖群之中,慌亂的氛圍傳了出去。有個小雪怪抬起頭,聲音咿咿呀呀,似是在說雪山大人妖力無邊與天齊壽,如何會死?妖死不能復生。雪山憐憫地看著它,沒有再說什麼。它挪動巨大的身子,行過那道用劍斬出的巨大裂痕,隨著它爬過,裂痕緩緩彌合。

央月樓中,江妙萱似乎是受到了什麼,她的拂塵搭在左臂的臂彎間,目光向著雪原的方向望了一眼,但很快收回了視線。她柔和的面容凝重了許多,指節捻過細細的木柄,呢喃自語。…上弦殿下,南宮靜立著,一道道月輪刻著白而細密的線,一道道列於身前,緩緩旋轉。南宮雪白的長髮輕輕拂動,寒風掠過月輪拂動衣角。她的衣襟保持著漂浮的形態,月輝也凝固在空中,時間彷彿都靜止了下來,唯有她白玉的手指在虛空中輕輕划動。

凝固在漆黑上的月輝猶似鑲嵌金,雍容華貴,這幅畫面讓人想到的不會是美麗,而是國。她足跟漂浮起來,足尖輕點著地面,似與著地面若有若無地牽連著。

片刻之後,她的衣裳再次拂動,樹葉繼續沙沙作響,南宮收回了手指,月輪崩碎,化作無數光芒的碎點,融入到她沉靜的眸子裡。

南宮閉了會眼,面目柔和了許多。她再次睜眼的時候,一片雲恰好飄過,遮住了僅有的月亮,世界一下子昏暗了下來。

“不差這一次兩次了。”南宮帶著淡淡的笑容:“反正從來也不是好兆頭。”

而某個房門緊閉的小房間裡,季嬋溪抱著膝蓋蜷縮在角,她尖而圓潤的下巴枕在蓋著被子的膝蓋上,墨染般的長髮如散開的水藻。在這個戰事一觸即發的世界裡,她躲在一個房間裡,想著自己的兒女私情。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多心懷天下,也從未想過自己又一天會去做一個賢良母。她拖著被子起了身,蒙著自己的頭,順手推開了窗。

斜風細雨吹了進來,溼寒冰冷,遠處的天空上,風起雲湧,雲海泛著眩暈般的藍

“在這裡白吃白喝了兩個月,也該為大家想想吧…”季嬋溪如是對自己說。

“其實也是藉口啊…”季嬋溪合上了窗,落下了簾子,甩下了被子。她理了理亂糟糟的頭髮,赤著腳跳下了榻,間繫著的衣帶落了下來。

接著墨的裙襬也如水般瀉下,視線順著緻小巧的白暫玉足向上,纖美修長的玉腿,驚心動魄的曲線,秀美的後背,脯一一暴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她的容顏清秀依舊。

只是此刻再微亂的黑髮有幾縷粘濡在口,她輕輕拂去,媚意自生。只可惜這纖腫得體,美好得令人心悸的嬌軀獨居空閨,無人欣賞。季嬋溪輕輕打了個哈欠,她拉開了櫃門,取出一件雪白的衣裳披在了身上,她的手未伸入衣袖。

只是輕輕扯著衣領,掩住了半隻雪白的美,那下垂的衣裳只能蓋住半個嬌,雪膩的顏與衣裳的白是截然不同的美,那腿心之間的粉便也沒什麼遮擋地暴著。

一雙筆纖秀的玉腿更是美得令人心碎。這是獨屬於少女的美麗與嬌豔。她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中雪白衣裳的自己,喃喃道:“好像也不錯啊。”

“我天生麗質,當然穿什麼都好看。”她又默默地嘟囔了一句,隨手取了把梳子,將長髮輕輕挽起。平裡,她的頭髮幾乎從未挽過什麼髮髻,要麼扎個馬尾辮,要麼就簡單地披著。

所以她的手法也顯得很是生疏。她細秀的彎眉越蹙越緊,一張小臉有些不開心地皺了起來,她隨意疏了一番,取出那截許久未用的衣袖,看了一會,又綁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出了雪白的脖頸,清清

做完了這一番,她才將手伸入了袖子,又套上了一條緊緻而修身的白長褲,她直接推開了門。

季嬋溪的眉不自覺挑了起來,門外長廊,林玄言倚著欄杆笑盈盈地看著白衣白褲的少女,這平裡總是一身黑裙的少女換上了一身雪白的衣裳,非但沒有突兀,反而顯得芊芊弱弱,帶著清純秀麗的美

“你怎麼在這?”季嬋溪生滿道。林玄言道:“靜兒讓我來等等你,說你應該用不了三天。”季嬋溪有些羞惱地蹙起了眉,冷冷道:“到底是你與我心意相通還是我與陸姐姐心意相通?”林玄言微笑道:“那我們三人不正是天作之合嗎?”季嬋溪撇了撇嘴,攤開了手臂,道:“好看嗎?”

“好看的。”

“黑的好看還是白的好看?”

“各有各的好看。”

“那你喜歡哪個?”

“不穿衣服的…”季嬋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陸姐姐呢?”林玄言道:“她在與二當家商量一些事情。”季嬋溪問:“整個失晝城,我是不是最無所事事的?”林玄言笑著攤了攤手。

季嬋溪沉默了一會,伸出了手。林玄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冰涼涼。兩人雙手握著的一瞬,兩人的神識在短暫的抗拒之後勾連到了一起,冥冥渺渺,在彼此的意識中凝成了一柄劍的形狀。

“劍人。”季嬋溪隨口說了一句。林玄言也沒有生氣,微微笑了笑“可以進去說話嗎?”季嬋溪鬆開了手,嗯了一聲:“等會把陸姐姐也喊過來吧。”

“做什麼?”季嬋溪道:“我們的婚事與失晝城的生死危亡相比不過小事,不必打擾到其他人了,只通知一下陸姐姐便好。”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