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嗡嗡顫鳴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林玄言想了想,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說你發情了,然後一個勁脫衣服往我身上撲這種話。他問道:“你還記得些什麼。”陸嘉靜太陽,沉聲道:“似乎…我只記得好像有什麼東西紮了下我的脊椎,然後我身體很熱,之後就不記得了。”林玄言點點頭,面不改道:“嗯,你中了毒,好像是衣服上沾上的。

當時你有些癲狂,我制住你花了不少力氣,不過幸好安然無恙了。”陸嘉靜偷偷起衣裙,忽然看到了大腿上的淤青,她皺了皺眉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臂,上面都有體抓捏的痕跡。她抿著嘴,心中已然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但她還是看著林玄言,無聲地點了點頭。

她不動聲地掩回了衣裙,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不再多言。若是自己一個人孤身來此,是不是已經淪為那暗算之人的臠了呢?陸嘉靜微微後怕。

片刻之後她問道:“那天亮之後我們便正式開始一路南下?”林玄言看著騰躍的篝火,平靜道:“現在馬上動身。”

“為什麼?”林玄言語氣微寒:“我們可能正在被觀察。”

山崖上篝火微明,一道藤蘿攀上巖壁,撐起了一個單薄的人影。一道灰衣在光火中幽然舞動,宛如靈物。無數異獸從暗處湧出,彙集到崖壁附近,只等他一身令下。

可是灰衣少年的動作卻僵住了,崖壁上那兩人的身影單薄如紙,一動不動,只是影子隨著火光閃爍。

他妖力湧出,只聽嘶得一聲,那兩人的身影竟然化為了青煙。那崖壁之上兩個身影本不是人,而是用紙符造出的障眼法。

原來他們早已察覺到不妙偷偷離開了麼?灰衣少年嘴角出猙獰的微笑。真是有趣。此處青妖成千上萬,都是我們的領地,你們兩個人能跑多遠?他身子在暗影中浮動,猶如暗颶風呼嘯而過。

那一捧篝火瞬息而滅,火星隨風帶起,零零星星地消散在了夜空裡。崖石上一片幽深寂靜。已然走遠的林玄言忽然回過頭,望著那個反向,眉頭一蹙,方才那一瞬,他的耳畔響起了妖獸嘶鳴的聲音。轟隆隆得宛如悶雷滾地。心中不祥的預越來越重。

他忽然對著陸嘉靜說道:“你還記得先前,我幫你帶回衣服時,我受了傷。”陸嘉靜側過頭想了想,點頭道:“記得。到底是為什麼?”林玄言神情凝重:“我遇到了一個很可怕的東西。”陸嘉靜聞言背脊生涼,夜黑風高妖獸肆,此刻他的話更是如涼風颼颼,聽得心中悚然。她怔怔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林玄言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解釋道:“當時我追那個猿猴而去,但是追到一顆巨大的古樹後面,猿猴忽然不見了。”陸嘉靜神一凝。

“周圍比較空曠,沒有其他可以隱藏的地方,所以古怪之處只有可能在那棵古樹上。我仔細觀察那棵樹,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明明是同一個主幹,樹皮的顏卻不一樣,有些十分古舊,彷彿手指碰一碰就會簌簌落灰,有的卻很新,像是剛剛剝落的新皮。最重要的是,我聞到了一股妖氣。我試著用指發出劍氣劈開了樹的軀幹。

然後我聽到了那個猿猴吱吱吱的聲音。那隻猴子果然藏在樹裡,雖然我不知道它是怎麼進去的。我抓住了他的尾巴,把它揪出來奪過了衣衫。

然後,那樹幹上竟然浮現了一張青的人臉。”雖然言語可怖,但是陸嘉靜並未驚慌,只是淡然道:“應該是樹妖一類的東西。”林玄言道:“起初我也是這麼以為的,便想順手斬妖除魔,然後…我就受傷了。”陸嘉靜皺了皺眉。

心想這前因後果為什麼這麼短促。

“你被什麼東西攻擊了?”

“我甚至沒有看清楚。”林玄言苦笑著搖了搖頭。陸嘉靜神震驚,可她看著林玄言認真的表情,又不似玩笑,她沉聲道:“這裡應該存在著很強的大妖,以我們此刻的修為,斷不可託大,還是速速離開為妙。”兩人於林間路上無聲穿行,一點符籙點成的幽黃火光在前方引路,這種符籙有趨吉避凶的作用,可以繞開許多魔物。

忽然間,兩人雙雙停下了腳步,幽黃的火光毫無徵兆地熄滅了,而眼前亮起了瑩瑩的藍光,抬眼望去,那竟是一顆發著幽光的參天古樹。

林玄言神一變,他發現,這棵樹和自己白裡見過的一模一樣,但是明明自己是在按相反的方向跑,為什麼會回到這裡?陸嘉靜沒有絲毫遲疑,雙手結印,綻出一朵金並蒂蓮花,清暮宮絕學,清蓮暮雲印。

“小心。”印未結完,林玄言忽然疾呼。他猛然攬住了陸嘉靜的身子往後一撤。陸嘉靜嬌呼了一聲,手中蓮花破碎,她還未來得及訓斥林玄言,便看見眼前的土地裡,極其雷厲風行地炸開了土屑碎石,幾宛如虯龍盤錯結的系破土而出。毫無徵兆。如果剛才撤得稍晚一些,那很有可能便已經被制住了,陸嘉靜心有餘悸,重新審視這顆似乎有生命的巨樹。

“陸姑娘,你先退後。”林玄言深了一口氣,輕輕跺腳,他手中無劍,一身劍氣卻而出。他猛一蓄力,身子驟然出,劍意隨即噴薄而起,如漫天霜肆意飄零切斬。

落葉紛紛凋零,在半空之中被斬成齏粉。林玄言猶如白鳥夜行,穿梭其間,織起密密的光影。眨眼之間,參天古樹的一半葉子都被盡數斬下,出了光滑乾枯的枝幹。

陸嘉靜抬頭一望,頓覺骨悚然。沒有了樹葉的遮蔽,那枝幹深處一隻只白發光的眼睛便顯了出來,林玄言身子陡轉,最後一道劍意直扎大樹的軀幹。嘩嘩的聲音漫天響起,那些棲息在樹上的蝙蝠紛紛振翅而飛,滿天都是喧譁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樹的軀幹如開膛破肚般向兩邊打開。林玄言忽有種警覺,他身子連連後退,目光死死盯著那開眼一般打開的軀殼。陸嘉靜雙手皆印,一道金的蓮花道光護住了兩人的身子,而四周妖風頓起,卻也不能讓金蓮花動搖絲毫。

陸嘉靜心中嘆惋,若是自己全盛時期,金蓮一綻,千里之間的祟之氣都得破碎,可惜那偷換山水般的神通,如今離自己也遙不可及。林玄言心中也是遺憾。若是此刻有一劍在手,何必如此謹慎。那棵巨木樹葉紛紛凋零。土壤塌陷,巨木忽然沉了下去。

林玄言低頭一望,腳下溼重的土壤此刻竟如動的沙子,周圍的巨木紛紛淪陷,無數藤蔓從地底伸出,上面還纏帶著淡紫的花。金蓮花隨波逐,竟然不受控制地深入那巨木的軀幹的軀幹之中。想要身為時已晚。

只是下一秒,眼前便豁然開朗。兩人面面相覷,皆瞠目結舌。那巨木不是通往何處的通道,而眼前居然高高聳立起了一道恢弘的青拱門。拱門之上無甚雕飾,而其間盡顯蒼然古意。拱門之上刻有幾個極其生僻而古怪的字。

而轉頭望去,身後竟是萬里黃沙,已經沒有了退路。林玄言看了一眼陸嘉靜,徵詢意見。陸嘉靜決然道:“此次北域之行,本就意在磨礪,若一意躲避退讓,實在有違道心。”林玄言會心一笑。兩人並肩走入了那道拱門之中,腳剛一踏入,拱門便沉入了地底。稀稀落落的城堡建築,巍峨高樹,山川崖嶺盡數顯。即使兩人見識頗廣也不由被攝住了心神。

眼前升起的,彷彿是一座失落了許久的古老文明。…俞小塘最近總是鬱鬱寡歡的。從前她練劍進步很慢,但是總是很刻苦,而如今她練劍進步極快,卻連劍都懶得拿一下了。

她越來越喜歡拖著下巴坐在屋脊上看月亮,小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平裡許多雜務便都由趙念包攬了,一直沉默寡言的他竟開始喜歡說話了。

便時不時陪俞小塘看書下棋解悶,而一個很討厭的傢伙卻總是來找俞小塘,他是摧雲城的鐘華,那被俞小塘一劍敗去的天才,但是每次都被俞小塘幾劍被打發下山了,他便乾脆在山下住下了,得她都不願意下山走走了,心情便更是陰鬱。

而自那天回來起,裴語涵便將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整半個月足不出戶,而忽然有一,碧落宮的一直垂著的竹簾忽然捲了起來,那碧落宮後的石泉邊也疊放起了整潔的衣物。

佳人如璧,在清澈溫潤的泉水中盪滌身子,洗清塵念,長睫覆眼的清麗容顏上氤氳水氣,秀美婉約,麗人。

她披上衣袍,繫上羅帶,一簪子斜在綰起的髮髻上,古古香。她來到劍坪的石柱前踮起足尖眺望,寒宮清清冷冷。

她想去看一下小塘和趙念,但是終於沒有邁步,最後,她在桌案上留了一封信。再過幾,便會有人把小塘和趙念借走暫住,那是她為數不多的朋友了。

她又留了一封信,那封信在古琴的琴腹裡,她相信,如果師父回來,就一定能看到這封信。長風沾袖,衣襟帶雪。她站在古臺之上,大袖飄搖。一柄劍忽然來到了她的身邊,與她並肩,嗡嗡顫鳴,響個不停。那是羨魚。

荏苒冬謝,寒暑忽易。子若歸幽泉,那便泉下知。白衣劍仙看著那柄古劍,悽然一笑,喃喃自語。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