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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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一夜起,關鵬飛對鍾無豔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儘管偶爾仍在他的表情裡看到一絲揶揄,但他已不曾以言語或輕蔑的態度譏刺她。
而他們兩人像是很有默契似的,都不再提起她想要離開的事。鍾無豔早已明白要他讓步是不可能的,為了兒子,她試著讓自己適應這樣的生活,學著更自在更平靜地面對關鵬飛以及她對他深藏的愛。
一個月以來,她和小遠已愈來愈能適應這裡的新生活狀況和居住環境。她仍一邊自己帶小孩,一邊寫劇本。這幾天李燦已經來到香港,除了宣傳他即將在港上映的電影之外,並開始著手和關鵬飛首次合作拍制電影的籌備工作。
忙碌的工作和生活,讓她無暇再思及種種擾人而又傷神的問題,至於關鵬飛,他顯然比她更忙碌。但無論再怎麼忙,他一定回來陪她和兒子吃晚餐,全心全意經營他和小遠之間的親子關係。
夜晚,他仍和她同睡一,依舊溫柔地摟著她入眠,卻不曾再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鍾無豔內心雖然
惑但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因為她始終無法抗拒他的需索,卻又不願讓自己成為他的
體俘虜,終至不可自拔!
這天她已將手邊的劇本完成,是一齣文藝愛情片,最後的審核得由關鵬飛執行,這是當時合約上所特別載明的。若劇本審核沒問題,李燦便要開始選角,執行前置作業。
鍾無豔心裡難免有些緊張,她知道關鵬飛是一個要求完美的人,雖然她的才能和實力早已獲得大家和影評的肯定,但面對關鵬飛的審視,她仍有些戰戰兢兢、忐忑不安。
到了晚上,小遠睡了之後,鍾無豔將一疊劇本給關鵬飛。他接過劇本之後,只是擱在一旁,然後開了一瓶香檳,並替她斟滿。
"這是幹什麼?"她有點緊張地問。
他看起來很快樂,把香檳遞給她。"別這樣看我,好像疑心什麼,我只是想慶祝你的劇本大功告成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我已經很久不曾碰過酒之類的東西。"她不自在地笑了笑,但還是嚐了一口。
關鵬飛舒服地靠在沙發裡,看似愜意輕鬆的眼眸飛快掠過一抹如鷹隼般銳利的光芒。"我想不會吧,你這幾年不可能過得很平淡才對。"話裡隱藏著試探的意味。
"其實還可以,小遠帶給我很多驚喜和快樂,而我的姑姑是個很有趣的人,你一旦認識她就會喜歡上她。"她顯然沒聽出他話裡的質詢意味,反而鬆懈了心防,微笑地回答他的問題。
"她並不喜歡我!那時候我不懂為什麼,但我不會怪她的,她大概認為我是個卑鄙的傢伙。"他的思緒回到五年前和若晴到美國的時候。
"她沒有,一直到你們來的那天,她都還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一提到傷人的往事,她的情緒陡地沉了下來,聲音也沙啞起來。
"我懂了!"他盯著她的臉喃喃地道。
鍾無豔咬咬,雙眼直盯著地板,"我聽到若晴要進門的聲音就嚇壞了,求姑姑不要說我在她那裡!你不必把事情全盤告訴她,她
得很。"
"若晴說她一向最疼你,因為你們兩人個很像。"
"我沒姑姑堅強。"一聽到若晴的名字,她不心裡一陣刺痛。
關鵬飛啜了口香檳,把杯子兜在手指間把玩起來,他瞪著那晶亮的體,有如被催眠一般。過了好半晌,他低沉地道:"我想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分,他是我的兒子,理該跟我的姓。"他的話讓她驚慌起來。"你…你已經跟若晴商量過了?"語氣倉皇而慌亂。
"她不會反對的,畢竟我們已經分居三年多了。"他喑啞地說。
看著他一臉抑鬱黯然的神,想必他仍然深愛若晴,否則又怎麼會分居三年而尚未離婚?鍾無豔神傷地想著,這使她又憶起那嫉妒的痛楚,以及刻骨銘心的失落。
"我想該是我功成身退的時候,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能常常來探視兒子。"她試著瀟灑一點,但說出口的語氣卻沙啞、破碎不堪。
出乎意料地,他竟笑了。"我可不這麼想,我認為我們應該結婚。"鍾無豔這一驚非同小可。"我…你…你別開這種玩笑了!"她簡直怔愕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他沉穩地反問。
"為什麼?"想也不想的,她脫口問道。他並不愛她,為什麼要娶她,這是她必須清楚的。
關鵬飛神侷促地清清喉嚨,顯得有些緊張。"我想,結婚對孩子最好,小遠需要一個正常的家庭,擁有雙親的愛。"他的回答讓她好失望,但她努力掩飾住失落的
覺,原來他只是為了孩子。"這樣不是太委屈你了?我擁有知名的關大導演夫人頭銜,而你只是娶了一個名聲不佳的女演員,還得揹負負心人的罪名。"他只是聳聳肩,"我想我的犧牲是值得的,我相信你會讓我值回票價。"話裡的暗示已很明顯。
他對她有的只是俗的慾望!鍾無豔心痛地想著。"不…我不想也不願意嫁給你。"假如他真心愛她,她願意跋涉過千山萬水嫁給他,除非為了真愛,否則她絕不結婚。
她的話似乎怒了他,他的雙眸燃著火花,
膛也明顯地上下起伏著。"你應該知道,這樣對孩子最好,你既不用和孩子分離又擁有正式的名分,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拒絕。"鍾無豔倔強地抬起下巴,明媚的雙眸直視著她。"很抱歉,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關鵬飛驀地瞇起眼,雙
也緊抿成一條線,握著酒杯的手默然收緊,像要將杯子捏碎似的。"很好,那我不妨明白告訴你,除了結婚,否則你今生都別想再見到兒子。"撂下狠話之後,他拿起那疊劇本走向書房,一會兒之後,砰的一聲關門聲將鍾無豔從失神中震醒。
她神情木然地關燈,然後回到臥室裡,將自己窩進棉被裡屈膝坐著。現在是炙熱的六月天,但她卻覺一股森冷的寒意直竄心窩。為什麼他總是對她如此殘忍,吝於給她一絲溫柔的情
?她無聲地自問著,這已延續了五年的情傷要到何時才能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