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攔路劫寶狐偃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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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空中,高懸著一輪晴朗的太陽。
薛家門外,站立著面依依之
的薛氏全家五人,他們正在送別一個相處雖暫,卻情
融洽的青年——楚雲。
楚雲仍然穿著那件土布衣衫,左手提著一個狹長的包裹,他強忍著心頭的悵然別緒,苦笑道:“老丈、大哥、嫂子,我去了,不過,我在辦妥了一些俗事以後,自會尋暇來此探望各位的,還有,謝謝大姑娘及祥生對我的照拂…”薛姓老人雖然有些不捨,但在他長久的人生旅途上,已經過大多的坎坷與磨練,是而,他仍能忍住這世上必有的悲歡離合,強笑道:“楚哥兒,我們全家都歡你再次蒞臨,你放在這裡的那捲物件,我們也會為你妥善保存的,希望你不要忘懷這全福村一家對你有著長遠懷念的人…”薛大全亦語聲喑啞的道:“兄弟,沿途可要保重身子,願你下次來時。體魄比現在更強健煥發…”楚雲望著自己古銅
的肌膚故做豪邁的笑道:“兄弟知道,再來時,只怕我已強壯到使你們不敢相認了。”這時,薛姓老人顫巍巍的自懷內摸出一封銀子,
到楚雲手上,正
道:“楚哥兒,你萬莫推拒這點盤纏,財物事小,卻有著我們全家的一番心意…”楚雲沒有客套,道謝一聲,恭謹接過,目光微掃,卻發現那黑妞一人孤立門旁,眼圈微紅,一副該然
涕之狀,那雙水汪汪的美眸中,隱約透
出絲絲包含著“奇特”情
的柔光。
而這種眼神,這種表情,楚雲或者是悉的,但是,卻已睽違得太久,太久了!
樸實的漁村,人亦多是真摯而坦誠的,這包括男女之間的“情”字,在這兒生長的大姑娘,對這一方面,可能不懂得什麼叫“含蓄”但是,她們卻有著另一股直率而純真的美。
楚雲心頭有一陣寒驚,但也有一陣動,他不敢再事猶豫,於是,又向面前這一家熱情的漁人抱拳長揖,在連續的“珍重”聲中,在五雙戀戀不捨的眼神中,邁開大步,向前行去。
大丈夫,做事要拿得起放得下,決不能當斷不斷,是的,楚雲頭也不回,腳步穩定而快速的離去。
然而,他的心頭也在依依不捨呢!
行出這座荒落的漁村,便是一條不大的驛道,楚雲早已打聽清楚,這條驛道,是通往“龍口城”的,而他登岸的地方,正是魯境。
他長長的叮了一口氣,是那一家人的熱情,真壓得他有些不能呼了。
“假如,他們發現自己留在上的玉串珍珠,一袋寶石,真不知會有什麼
覺?”楚雲想著想著,不
微笑了起來。
“不過,若非如此,怎能略微報答一絲薛家對我的恩情?明著相贈,他們勢必不會接受,更要對我這飄海上的漁夫發生疑問了,唉,昨天我才知道,自己已在孤島之上,整整居留了兩年有半…說不定他們會懷疑龍王爺對我是真好,不但未要我命,反而贈送了如此多珍貴的寶物…”腳步隨著腦中的思
在翻湧,漸行漸快,向右轉過一個山頭的時候,卻忽然望見路邊躺著一個袒
腹的胖大漢子。只見這胖大漢子紅光滿面,頭皮颳得青光閃亮,再配上一副小鼻小嘴,生像極為滑稽可笑。
楚雲驟然一見之下,不由微一怔,忖道:“奇怪,光天化
之下,這漢子為何竟躺在驛道之旁,莫非是有病麼?”他急行前幾步,卻忽而聽到那漢子發出隱隱的鼾聲,好似正睡得十分舒適。
而且,空中的陽光,雖然不算猛烈,卻也十分炙熱,這胖大漢子四仰八叉,天下太平的睡在路邊,宛如躺在柔軟的錦上一般,香甜中,竟沒有一點汗漬。
楚雲闖蕩江湖有年,見狀之下,心中已自有數,他知道,此人若非武林之士,亦必為道上同源。
在微一沉之下,他決心不去招惹這人,折向路旁行去。
忽然,那胖大漢子似是夢囈般道:“的,那保暗鏢的兩個雜碎怎麼還不來?這陽光雖不錯,卻曬得俺頭皮有些發炸。”楚雲聞言之下,有些驚異,因為,照江湖規矩來說,下手劫鏢之人,必須嚴守口風,並且多有幫手同伴,以免走漏消息,臨陣失風,那有似此人這般荒唐與大意的!
楚雲在心中略一推斷,不由得將腳步放緩了下來,他知道這胖大漢子未見得會如此大意,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武功奇高,本不將來人置於眼中,故意裝聾扮痴,做出如此散漫形態,再則、此刻只有自已經過此處,這人口中出言,大有可能是衝著自己而來。
他腳步適才一頓,那胖大漢子已有氣無力的開口道:“打魚乾活的老弟,想看看熱鬧麼?暫且站到一旁,俺稍待打發了那兩個廢物,說不得分你一點花紅。”那漢子說話時,仍舊閉著眼睛,曬著太陽,像是在自言自語。
楚雲暗中一哂,抱拳道:“老兄,你怎知道在下是打魚為生之人?”胖大漢子一齜牙道:“這有什麼不知道,你腳步聲來自全福村那島方向,經過俺身旁時,衣裳上還帶著那麼一丁點兒魚腥氣,要不是打魚的,莫不成還是虎的?”楚雲聽著對方這一番話,真有些啼笑皆非的
覺,他默立一刻,正待開口——胖大漢子忽然一擺手,貼耳於地,面帶喜
的道:“來了,
的,可教俺久等了,打魚的夥計,快站到後面隱蔽之處去,免得嚇破你的膽,呵呵嚇破膽可要
坑的啊。”他說話時,仍然沒有睜開眼睛,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楚雲依言退後三步,眸光微抬,就看到前路灰塵飛揚。一片蹄聲,急驟地向這邊移到。
頃刻間,兩乘白馬,已在兩名中年大漢的駕馭下,如潑風灑雨般馳至二人身前。
胖大漢子忽然如殺豬似的高唱道:“呃唷!”媳婦不上坑喲。
為了俺了。
可恨哪,你這小沒心肝,狐狸呀,就忘了俺喜禮、喜餅、喜金送嫁妝?”這首小調詞譜甚為不雅,又在這胖大漢子的嗓門中怪腔怪調的唱出來,聞之令人捧腹噴飯,不敢恭維。
楚雲強自忍笑,面孔卻已漲得血紅一片,而那兩名騎士,更是驚得急帶馬韁,當下兩乘健騎已嘶叫一聲,人立而起。
這時,他們適才發覺,原來是有人在“唱歌”胖大漢子換了一個較為舒適的姿態躺著,雙目已緩緩睜開,口中仍怪聲怪氣的唱道:“老哥唷”頭照得心癢
痠哪;奴問你:“怎的尚不來?”他又哈哈笑道:“咦,來矣,來矣,二位老哥呀,奴家還道你們變了心腸哩!”兩名騎士,俱是身材魁梧,容貌威武,二人睹狀之下,已知不是好路數,倏然勒馬退後幾步,炯然注視著眼前的胖大漢子。
右面一個頷蓄短髭的大漢冷一笑道:“閣下攔路相戲,莫非是與金鈞銀鞭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不成?”胖大漢子一摸肚皮,下一團汙垢,在手中把玩半晌,氣定神閒的道:“豈敢,豈敢,俺不過有件小事,意
麻煩二位當家的一番。”二人互視一眼,心中忖道:“那活兒來了!”仍是右側的大漢開口道:“閣下如若有所賜示,但請明言,只要在下等力之所及,無不從命。”路旁的楚雲聽得不由讚歎一聲,想道:“這金鉤銀鞭果然是老江湖了,行事老辣落檻,光
已極,自己以前好似亦曾聽過二人之名,在鏢行中混得甚有威望…”這時,胖大漢子皮
不動的一笑道:“客氣,客氣,不過,只怕俺這個要求說將出來,二位非但不會從命,還恨不得要活剝了俺這身老皮也說不定。”金鉤銀鞭二人同時心頭一凜,但仍然強笑道:“但請明示,以便斟酌。”胖大漢子齜齜牙笑道:“好說,好說,俺這個要求麼,說出來也十分不大好意思開口,便是,俺想‘笑納’二位鞍內所分藏的那一對翠佛。”一言出口,金鉤銀鞭二人神
立變,右側大漢面如寒鐵般道:“朋友,說話不能過火,
人不可
急,朋友既是道上同源,便也知道我們兄弟吃這行飯十分不易,若有其他要求,兄弟尚可設計周全,此事則斷斷無法從命!”胖大漢子聞言之下仍然不溫不怒,細眯著雙眼道:“這是自然,用口把式向二位商求,定然徒費
舌,不過,若用手把式麼,二位或者可以從命。”金鉤銀鞭二人雙手一拍,同時翻身下馬,行動整齊劃胖大漢子嘖嘖讚道:“果然訓練有素,不愧為魯東第一鏢頭!”二人不由氣得面
焦黃,卻是一言不發,四隻眼睛,怒瞪著仍然躺在地下的怪漢。
胖大漢子吁了一口氣,懶散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忽然閃電般翻身而起,長道:“魯晉迢迢連,狐偃一羅漢。”金鉤銀鞭聞聲之下,俱不由全身一震,脫口驚呼:“狐偃羅漢!”胖大漢子一摸光頭,洪聲道:“狐偃羅漢嚴笑天,專程伺候二位來了!”他緊接著又道:“金鉤董泉、銀鞭何樵,俺要得罪二位了!”語聲未住,這狐偃羅漢嚴笑天已神速絕倫的掠身向前,向二人一口氣劈出十六掌!
金鉤董泉厲叱一聲,旋身斜步,一溜金芒閃處,已如毒蛇般向嚴笑天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