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狐飛九天奇技初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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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兩片勁風,一輪杖影,六柄鋒利的而雄渾的鋼叉,亦幾乎在同一時間內襲到!

狐偃羅漢狂吼一聲,縮小的身軀驀然暴長,手中“金狐尾”劃出一道丈許方圓的長弧,圓弧中芒點點,眩人神目,在一閃耀問,竟似銀河中的群星,猝然飛向空中的毒鏈叟易合!

的弧光洶湧著嘶嘶勁氣,燦爛已極,也驚人已極!

這是狐偃羅漢“金狐尾”中雙絕之一:“金狐朝”!

狐偃羅漢眼球似奪眶而出,面孔更是憤怒而漲成一片紫紅,但是,他心中雪亮,這招“金狐朝”雖然威力浩大,在此時此情,卻只是暫時攔開迅雷手等三人的夾擊,而與懸身空中的毒鏈叟易合同歸於盡!

不錯,時間是最殘酷的證明,沒有人能使它延長,亦無人能使它縮短:當狐偃羅漢的“金狐尾”穿毒鏈手的膛時,也正是毒鏈叟的沉重鐵鏈擊碎他天靈蓋的時候!

幾乎同時在五人體內凝結,但攻勢未停,狐偃羅漢望著空中毒鏈叟那因極度驚懼而扭曲的面孔,不由奇異的齜牙一笑,他知道,後只怕再也沒有笑的機會了一勁風挾著銳嘯,金芒與鏈影迅速地接近彼此的軀體,死神的猙獰面目在冥冥中浮現,但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中,狐偃羅漢驟覺耳旁一絲風聲電劃而至,眼看已砸至頭頂的鏈影,竟驀然盪開一尺,在他尚未來得及驚異之時,金虹倏閃,手中微震,那鋒利無匹的矛形尖錐,已穿了毒鏈叟的膛!

血雨如泉湧般灑落,迅雷手等三人的攻勢將狐偃羅漢撞出七尺之外,毒鏈叟的屍體與他拜弟被擊飛的銀叉同時摔落塵埃。

一聲慘厲的號叫嘶啞的響起:“嚴笑天,——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天啊,你競殺死了易老大…”迅雷手康仰山面慘白,渾身輕顫,他一言不發,身形電閃而上,抖手便是十七掌,傾足全身功力,劈向正搖晃不已的狐偃羅漢!

一個修偉的身軀亦如旋風般急卷而到,杖影如山蓋下,紫光泛閃不止,紫杖鎮天包洪鳴也怒極含忿而到。

狐偃羅漢氣浮力虛的勉強上,手之下,又被震退三步,倏然間,一柄較適才體積為大的銀鋼叉,竟含著無比的真力,以匪夷所思的來勢襲到!

這正是那悲痛逾恆的飛叉聖手呂無咎,在悲憤之下,拼力施為的飛叉絕技:“一穿天”!而這又是他隨身攜帶的銀叉中,威力最大的“母叉”!

狐偃羅漢早已疲憊不堪,他驟覺勁風襲體,在他目前的情形來說,要閃躲,卻是有些心疲力絀了!

但是,一個習武的人,在成名之時,往往是經過極多的磨碩與經驗,尤其是在生與死的邊緣上,更有著遠勝常人的掙扎力量,狐偃羅漢驚怒之中,單腳拄地,雙臂奮力向外一拋——“嘶”的一聲暴響,他肩頭已被那柄來勢強勁的銀叉劃破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漕!

破碎的衣衫隨風飄舞,沒有第二個思索,狐偃羅漢手中的那柄“金狐尾”已似閃電般猝而出!

夜空中閃過一道悅目的金虹,兩條人影急遽飛掠,一溜紫光緊緊跟隨金虹之後,似將它擊落,但是,事情是發生得如此突然,幾乎不及瞬息,一聲悽長的嚎叫已驀然響起!

飛叉聖手估不到狐偃羅漢競會抖手出兵器,來勢又絕不在他適才發出的銀叉之下,而在這僅僅不及七尺之遙的短短距離中,卻怎能使他勞累的體力再度有效的避讓呢?

金狐尾鋒利的矛尖此刻已透穿他的右,四周肌回被擠壞而腫脹起來,以金絲絞合赤銅製成的這柄怪異兵器,在夜中閃泛著生冷的光彩,好像是一個諷刺。

飛叉聖手呂無咎坐倒地上,雙手捧著右腿,黝黑的面孔竟變得煞白一片,刺骨的痛苦使得他額角的汗水不斷的淌下,全身更且顫抖不已…

迅雷手康仰山及紫杖鎮天包洪鳴二人雖然知道飛叉聖手在極度悲慼之下,只怕不易躲過敵人的全力一擊,但是,他們雖曾想傾力攔阻那柄飛而出的“金狐尾”卻又徹底的失敗了!

二人俱不由羞憤集地怔在當地,忽然,迅雷手康仰山倏而轉身,卻發現狐偃羅漢已一搖三擺的行出四丈開外。

這一位五雷教的首要人物,不由咬牙切齒在厲聲大叫:“嚴笑天,血債誓必用血來償還,今夜我們總要去掉一個,你有一分骨氣,便與老夫拼鬥到底!”狐偃羅漢嚴笑天古怪的回頭一哂,單臂猛揮,已掠出三丈,呵呵大笑道:“別他的閻王爺貼告示——鬼話連篇了,俺老嚴做生意從不蝕本,似大教頭這般無上法門,俺老嚴尚屬少見,死皮再加上活賴,呵呵,三位放心,俺老嚴遲早會尋上三位,連本帶利算清這筆濫汙帳!”說話間,胖大的身軀又已出五丈之遠,迅雷手康仰山等二人武功原來便遜於狐偃羅漢一籌,加以起步較遲,又同在久戰力疲之下,如何能追趕得上?

紫杖鎮天包洪鳴氣得雙目暴睜,大罵道:“姓嚴的,你便當真如此卑鄙麼?有種的便回頭再戰一場,別忘了,你的兵器尚留在老夫這邊呢!”狐偃羅漢嚴笑天在夜中嘲的狂聲宏笑道:“包老兒,俺老嚴無本生意做多了,從來只會占人家便宜,你老小子倒想給俺老嚴裝傻賣乖?的,以四打一,這種妙事誰都愛幹,少他娘滿口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了,咱們是城皇廟的鼓槌,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等著瞧吧,俺老嚴的金狐尾暫時寄存一下,總有一天要你屈膝奉還!”笑罵聲在夜空中飄蕩,逐漸搖曳而去,終於遠了…

迅雷手康仰山與紫杖鎮天二人又追出一段距離,眼看敵人身影漸渺,追趕不及方始頹然而返。

紫杖鎮天包洪鳴拖著沉重的步子,無打采的與迅雷手康仰山並肩行著,沉默了片刻,他低緩的說道:“康兄,嚴笑天這老匹夫,一身所學果然不弱,今夜讓他逃去,只怕吾等後難得安寧了。”迅雷手康仰山乾癟的面孔有如罩了一層寒霜,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紫杖鎮天凝眸望著手中兵器泛閃的瑩瑩光華,搖頭嘆道:“說也奇怪,嚴笑天,在吾等適才合力一擊之下,真尚能安然躲過,更將自空中撲下的易兄傷在當地、在那種情勢之中,依兄弟判斷,他是絕對逃不出去的,但是,唉,不料他竟然能安全出困…”康仰山頷下的山羊鬍子無風自動,他強行壓制著自己的憤怒,恨聲道:“罷了,就算他嚴笑天生就了三頭六臂,技藝驚人,我康仰山亦絕然不會將他放過,只要老夫一息尚存,便是天涯海角,亦要尋他拼個死活!”紫杖鎮天包洪鳴望著康仰山那副咬牙切齒的怨毒之狀,不由暗裡打了個寒懍,強顏笑道:“這個自然,莫道還有易兄及呂兄的這筆血債,便是嚴老匹夫對貴教弟子所施的辣手,也由不得老夫袖手旁觀啊!”二人在靜寂中加快了腳步,迅雷手康仰山此時心中的怒恨是無以復加的,但他儘量的按捺著沒有發作,雖然,今夜他們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丟盡了人,可是卻又不得不維持著自己的尊嚴面子,其實,此刻吆喝叫罵,又濟得了什麼事呢?只不過徒增笑柄罷了。

片刻間,二人已來到方才戰之處,迅雷手康仰山急忙掠到飛叉聖手呂無咎身前,關切逾恆的道:“呂兄,老夫無能,以至牽累賢昆仲落得如今的遭遇,實汗顏已極,呂兄傷勢有無大礙?唉,老夫恨不能生啖活嚴笑天這狗賊!”飛叉聖手呂無咎面孔上沒有一絲血,神情萎靡而頹唐,他半躺在地上,嘴嗡合了幾次,低啞的道:“康兄…易老大,他?”康仰山臉上浮起一層羞慚與悲哀的表情,顫著嗓子道:“易兄已喪在嚴笑天手中,呂兄且請節哀自重,今後五雷教自老夫以下,必與嚴笑天這匹夫勢不兩立,不取下他項上人頭以奠易兄,決不甘休!”飛叉聖手呂無咎渾身搐,裹而起,口中嘶聲厲吼:“嚴笑天,你在哪裡?是漢子就滾出來,呂無咎和你拼個生死存亡,易老大,你英靈不遠;睜大眼睛看著為弟的給你報仇啊!”聲聲淒厲刺耳,有如鬼嚎狼晦,聽得康仰山等二人骨悚然。

紫杖鎮天包洪鳴急上兩步,強扶飛叉聖手坐起,他知道,這位以飛叉絕技揚名一時的摯友,已因悲痛過甚而心神亂了。

迅雷手康仰山連忙一邊在飛叉聖手前用力按,一邊和聲安道:“呂兄,你現在傷勢十分嚴重,尚請冷靜療養,萬勿悲憤過甚,今夜之事,總有連本討還的一天!”紫杖鎮天早已自身邊拿出了金創藥,但是,當他蹲下身來撕開飛叉聖手褲沿的時候,卻不申得面一變:那柄金狐尾是如此緊密的嵌在飛叉聖手大腿肌之內,雖然透穿而過,卻僅有少許破皮時的血漬,若要上藥包紮,卻必然將這柄金狐尾拔出,然而,拔出金狐尾的巨大痛苦,飛叉聖手能否忍受卻大有問題,他此刻已是那麼衰弱了啊!

紫杖鎮天望著金狐尾四周被擠壞腫脹成紫的肌膚髮怔,束手無策,不知所措。

迅雷手康仰山亦已發覺,但是,他目前又有什麼辦法呢忽然——夜影中響起一陣清朗的笑聲有如金鐘玉磬,懾人魂魄。

二人急忙躍起身來,凝神戒備,只見一個瘦削但卻強健的身影,已神鬼不覺的飄至兩人身前三丈之處。

“什麼人?站住!”迅雷手康仰山嗔目大喝,同時雙掌前。

紫杖鎮天亦急忙拿起置於身側的紫膝仗,嚴陣以待,二人的四道目光,尖銳的移向來人面上,但是,他們卻不由暗自一凜!

原來,這身法詭異驚人的怪客,卻穿著一件土黃衫褲,面孔上更蒙著一方手帕,只出一對深逮而澄亮的眼睛!

迅雷手康仰山目光向周遭一瞥,冷厲的道:“朋友,莫非閣下與五雷教有什麼過不去的地方不成,趁著此刻來下井石麼?”那蒙面人——正是隱身暗處已久的楚雲,他此刻微微一笑,深沉的道:“尊駕眼皮子未免得太低了,在下尚不屑為這卑鄙之舉,嗯,倒是尊駕等四人適才表演的那一幕,透著太窩囊呢!”紫杖鎮天包洪鳴踏上一步,宏聲道:“朋友,嘴皮子上且請積點陰德,想朋友你也是道上同源,不論閣下來意如何,真面目大可見示,如此隱秘,不顯著有些鬼崇與小家子氣麼?”楚雲雖然只出一雙眼睛在外,但是,只這對眼睛就足夠懾人的了,他眸中倏而閃出兩道強烈得似有形之物的芒,腳步緩緩移近三尺。

迅雷手康仰山等二人不由自主的連退兩步,不錯,對方的眼神是如此尖利奪魄,燦耀的光輝更是二人生平所僅見!

空氣彷彿在剎那之間凝結了一般,靜默得沒有一點聲自楚雲緩緩開:“現在,不要耽誤時間,狐偃羅漢的兵刃,請恕在下代為取回——”迅雷手康仰山驚怒加,吼道:“朋友,你當老夫等全是石塑之人了麼?任由你隨意而為?朋友,你也未免太跋扈了!”楚雲冷冷一笑,道:“目前,尊駕立於在下身前兩丈七尺,那位包老英雄則環護于飛叉聖手側旁五尺三寸之處,以尊駕的功力,大約可以即時移上位置截擊在下,包老英雄手中紫滕杖長有六尺左右,更能在瞬息間遮罩將飛叉聖手整個身軀護於其內,而紫滕杖每杖揮掃的空隙約有半寸,亦即是說:能在十分之一炷香的時間內掃出九十六杖。”他說到這裡,望著二人驚震的神一哂,又道:“在此等情勢之下,嗯,不才卻要飛身奪走那柄金狐尾,二位相信麼?”迅雷手康仰山暗中了一口冷氣,嘴角微微搐,但是,他卻不敢說話分神,更加小心戒備起來。

紫杖鎮天包洪鳴心中十分不服,面孔上也隨即出一股鄙夷之,然而就在此刻——楚雲驀然低喝道:“得罪了!”迅雷手康仰山狂吼一聲,電閃雷轟般奮力劈出二十一掌,掌掌連貫,一氣呵成,紫杖鎮天虎目暴睜,紫滕杖有如天瀑倒懸,綿密連連,瞬息間展出十杖,掌山杖影,幾乎布成一張毫無空隙的勁網,罡氣橫溢,驚人之極!

但是,當二人的掌勢杖風使出之後,明明眼看沾到那條閃進的人影身上,卻又似一個幽靈似的虛飄而過,沒有半點實在的覺!

於是,當楚雲第一個字出口之時,他身形閃進,當第三個字出口以後,一聲尖厲的長嚎隨著一股血箭同時揚起,在幾乎不分先後的時間內,他已冷然卓立原地,手中,競赫然握著那柄金光燦然的金狐尾!

此刻,他表面雖然平靜沉著,內心卻奮無比,因為,他首度施出回魂島密室中所習的絕技——“魂遊一絲’,而竟然獲得他做夢也想不到的奇效,在對方狂猛的招式中,在兩個武林一高手的全力截擊之下,他卻能安洋而灑脫的進退自如,就好似漫步在平坦的大道上一樣,這是多麼令他雀躍的事實啊!

不錯,當一個人恢復自信之時,也即是等於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花,生命雖然是蓬而多彩多姿的,但是,卻須有一種力量在支撐,這種力量,便是堅強的自我信賴!

迅雷手康仰山此刻已如遭了雷殛一般怔在當地,木然不動,紫杖鎮天亦張口結舌,莫明所以,是的,在他們數十年的生命中,在他們成名江湖以來,尚沒有看見過一個“人”會有如此詭異超絕的身法!

楚雲緩緩伸手入懷,摸出一個方形紙包,沉聲道:“二位,血多了會虛脫而死,這紙包內的紅粉末,一半內服,一半外敷,可即予飛叉聖手療傷,休要妄加猜疑,在下不會在這上面暗施手腳的,二位大約知道,在下若與二位及飛叉聖手結怨,本就用不著轉這麼大的彎子!”他輕輕將紙包置於地上,目光微轉,似笑非笑的道:“康大教頭,尊駕隱伏暗處的手下弟子,可以命令他們出來,屏息如寂,不敢稍動的滋味是不太好受的,假如,尊駕曾經諭示他們不可現身出手,那麼,尊駕是做對了,這近百條大漢,實在尚須多加訓練呢!”迅雷手康仰山聽得面上倏紅倏白,啞口無言,以對方的功力,他知道,再上去也是白饒。

紫杖鎮天到底年紀大些,他壯著膽子問道:“朋友,老夫現下也沒有別的可說,卻不知尊姓大名可否示?”楚雲炯然的目光向紫杖鎮天冷冷一瞥,淡漠的道:“見面何須知名,到你該知道在下名號的時候,你自然便會知道。”他悠然抬頭一望天,徐徐的道:“天高水長,後會有期。”在迅雷手及紫杖鎮天二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條有如驚虹般的身影,已似夜空中的一顆星般倏然而逝。

這經過的事實,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一點殘印,除了兩聲浩嘆及飛叉聖手肌膚內舊泅而出的鮮血!

翳悶,在空氣中擴展,窘迫,在二人的面孔上浮現,而羞慚卻超乎一切的浸蝕著這兩位名盛一時的武林高手。

半晌——迅雷手康仰山始悚然一震嗔目大吼道:“狗孃養的王八羔子,還不快些滾出來聽候調遣,都瘟在角落裡抱雞麼?媽的,全是些飯桶!”紫杖鎮天神十分尷尬,匆匆過去拾起地下的紙包,急步行至飛叉聖手身邊,他心中十分清楚,隱伏暗中不敢現身的百來名五雷教下弟子,未曾聽得康仰山呼喚固然不敢造次,若說他們早已為這場鬥嚇破了膽亦未嘗不可,老實說,在這種情勢之下,便是要他們出來助戰,除了增加累贅,多傷一些人命之外,還會再有什麼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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