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無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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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九歲那年,母親去世了,忽然之間,我的童年消逝的無影無蹤,一切來的這麼突然,來的如此迅速,我幼小的心靈真的無法承載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父親與本單位的小王頻頻約會,理由是為了有人照顧不懂事的我,後來想想這決不是他的藉口,他們一年後結婚了,她就是後來我一直稱呼的阿姨。

在我孤單的時候,我就唱著“世上只有媽媽好”這首歌,雖然唱得很悲慟,甚至哽咽著不能再繼續,我還是強忍著淚水唱完它,因為它是媽媽教我的,我確信媽媽在另一個世界裡還在唱給我聽,在這悲傷的時刻,多麼希望她能走到我的面前,我幼小的心靈多麼渴望得到她的愛撫。媽媽的音容笑貌始終栩栩如生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有多少次想著媽媽含淚睡去,又有多少次從夢中醒來淚到天明。

我再也沒有從前的歡聲笑語,很怕見到繼母,在父親的威嚴下,我叫她阿姨。

“你想要孩子叫你媽媽嗎?”一天飯桌前父親煞有介事地說,我有某種願望希望她說“是”可她卻困惑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說:“不,這樣不好,叫什麼都可以。”

“畢竟血濃於水”這是外婆自母親去世後常說的一句話,我以前不明白這句話的真實含義,但從這一刻起我似乎悟出來了,繼母的回答也證明了這一點,父親強調說我現在已是阿姨的女兒了,但從血濃於水來說我不是。

我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覺,有時還故意地傷害她,但無論我多麼地無理,她從不用刻薄的話傷害我。遇到媽媽的忌她還會與爸爸帶著我捧著許多鮮花去祭奠已故的媽媽。這種子一直維持了四年,有一天,我放學回到家裡,看見我新出生的小妹妹,我在搖籃邊輕輕地撫摸著她那的肌膚,滑滑的,好可愛,從那一刻起我發現自己已長大,我的眼裡充滿渴望:“阿姨,我可以抱抱她嗎?”

“當然可以,她是你的妹妹啊”說著將孩子輕輕放入我的手臂裡。

然而我與阿姨真正連在一起的是十三歲生的那天,放學回到家,除了蛋糕外,比往的生多了個大禮盒,她要我打開,我打開一看,呆住了,是一件非常漂亮的羊衫和一條裙子,看著我驚訝的表情,她說:“我們的芳要升初中了,也該打扮了”很快,一股慈母般地關愛沁入我心扉,並在我的全身燃燒。

一個星期天的下午,我無意地聽到她在與姑媽說話,“我不想強迫孩子叫我媽媽,叫阿姨不也一樣嘛,彩霞(我媽媽的名字)永遠是她的媽媽,這是她唯一的權利,我怎麼能剝奪?”是這樣的嗎?血濃於水這句話對嗎?

多年後,在她的照料下,我有了自己的家,但我們仍住在一起,她將我的丈夫當作自己的兒子對待,我生孩子的時候,她一直守候在我的身邊,教我想辦法如何減輕痛苦,是她一直無微不至地在照料著我,儘管這樣,我始終還是改不了口。孩子三歲那年,我隨愛人到他單位裡住,悲劇發生了,我的孩子死於非命,黃昏時分,她趕到了,擁抱著我淚如雨下,她的心也要碎了,畢竟女兒是她一手帶的。我淒涼地度過了葬禮後的幾個月裡只想偷偷地去死,她每個星期會如期地來看我:“你父親工作忙,不能來。”她說著牽著我的手,兩人一起默默地淚。在我不想說話的時候她就陪著我,在我想說的時候她會全神貫注地靜靜地聽我說。就這樣她反覆來來回回了幾個月。很快我習慣了到時到門口去接她,就這樣慢慢地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沒多久,父親由於生病棄我們而去,把我留在了這個世界上,我被噩耗擊蒙了,悲痛絕,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我需要繼母——我的家。

自從父親去世後,冰冷的巨大的害怕就如要爆炸的炸藥藏在我的心裡,如今女兒、父親我最親近的人,有著血緣關係的人都相繼走了,多少年來我在父親和阿姨營造的家裡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我已習慣了這種和睦的家庭,現在父親又撒手而去,又留下了一道黑的恐怖與裂痕。我失去家庭了嗎?恐懼佔據了我整個心房。血濃於水,難道阿姨不也是一直認為的嗎?但她卻始終將我當作自己的孩子:“芳,”她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將我摟在懷裡,我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在母親懷裡失聲號啕大哭。

“不要過於悲傷,你父親正與你母親在地府相遇”我啜泣著,凝望著她善良的面孔,這一刻我釋然了血濃於水的概念,有愛在裡面,怎麼能把水從血中分開呢?

阿姨費了好長時間才幫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我去母親的墓地,我要告訴她,我的傷徹底地痊癒了。回到家,我紅著臉鼓足勇氣問阿姨:“是叫你媽媽的時候了嗎?”她微微笑著,臉也紅了,我分明見到她眼裡充滿了淚水,這一等就是20多年。200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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