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回林黛玉拒婚琥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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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到蘅蕪苑找薛姨媽和寶釵訴苦，得到的卻是寶釵的大方賢惠，心中很是滿意，正要回去的時候，就見自己的丫鬟進來道:“太太快些回去，老太太那裡不好呢。”王夫人一愣，就是寶釵也是一驚，想要說什麼，想到自己的身份，也就嚥了回去。王夫人滿臉的不耐煩，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不好了？”彩霞道:“太太，老太太將林姑娘叫了去，當著寶二爺的面提親，讓林姑娘做寶二爺的二房，林姑娘不願意，正在那裡鬧呢。”一聽這話，王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惡聲道:“她有什麼不願意的，病病怏怏的，我們寶玉要了她才是委屈呢，她有什麼拿大的，哼，都是老太太和寶玉寵的。我最看不慣那個輕狂的樣子。”說到這裡，看向寶釵道:“寶丫頭，看起來也只得委屈你了，你放心，過了門我就讓她立規矩，那樣一個病西施，不出半年，我們眼前心裡也就清淨了。”一看王夫人這話都說出來了，寶釵心中一震，急忙道:“姨媽氣糊塗了，這話可是不能說呢，林妹妹身子不好，我們加緊調養也就是了，林妹妹可是寶兄弟的心尖子呢。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不要說老太太雄，就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會傷心的，當年媽媽可是將她疼成什麼樣子呢。”王夫人滿臉是笑，道:“還是寶丫頭賢惠，嗯，你這裡也忙的，我就回去了，我倒要看看，那個丫頭和老太太出什麼么蛾子。”薛姨媽道:“姐姐千萬要心平氣和，老太太現在身子可是不好的，若是有個什麼，豈不衝了大喜的子。”王夫人道:“妹妹這話倒是提醒了我，這段時間真的要人參什麼的吊著呢，可惜了我的那些東西。”王夫人走出了蘅蕪苑，寶釵扶著薛姨媽進了屋子。看看身邊沒有別的人，薛姨媽擔憂不已:“寶丫頭，若是林姑娘進門，那寶玉眼睛裡心裡可就沒有你了，再加上這麼的通房丫頭，兒呀，你以後可怎麼辦呢？”寶釵淡然道:“媽媽，倒也不用擔心，那些不過就是下人罷了，前兒讓哥哥尋回的藥可都是好的，只要她們沒有孩子，一切就都好說。”薛姨媽道:“那林丫頭…”寶釵冷哼一聲道:“媽媽真是杞人憂天了，媽媽，林家丫頭的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個寧折不彎的子，寧為窮人不做富家妾，更何況這府裡哪一個待她是真心的，她有什麼不明白的，豈能再向這火坑裡跳。”薛姨媽不解道:“老太太的話…”寶釵道:“媽媽，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夠置喙的，一個不好，女兒的名聲也就不好了，您就放心吧，林家那丫頭就是餓死也不會做妾的，就是寶玉也不行，老太太這麼做也不過就是一個算計罷了。”薛姨媽聽不懂寶釵的話，疑惑的看著寶釵。寶釵走到窗子前，看著外面的模糊的景，嘆口氣道:“林丫頭今年已經十五歲了，也該議親了。老太太現在心有餘力不足，不能親自給林丫頭找個人家，自然是不放心的。雖然對寶玉失望，可這整個府裡頭，賈蘭還小，剩下的子弟中也就寶玉還算好些，為了家族，老太太也是不能扔下寶玉不管的。林丫頭可以拒絕做寶玉的二房，卻不能拒絕做王爺的妾，更不能拒絕進宮，老太太也不過假慈悲罷了，這樣一鬧起來，又有哪個再來給林丫頭提親呢，而且話已經說在那裡了，到時候林丫頭只有三條路。”薛姨媽道:“那三條路？”寶釵道:“出家，為妾，死。”薛姨媽一個寒顫，道:“不會吧，林姑娘可是老太太嫡親的外孫女呀。”寶釵搖搖頭道:“媽媽，這些話您爛在肚子裡就是了萬不能對別人去說。”薛姨媽點點頭。寶釵笑了一下:“好了媽媽，就不用替別人擔心了，女兒你還不知道嗎，哪裡就那麼容易被欺負了。”薛姨媽拍了拍寶釵的手，母女兩個一起打點著寶釵的嫁妝。

再說王夫人怒氣衝衝的回到自己的屋子，喝了口茶，想了想，收了臉上的怒氣，笑矜矜的向賈母屋子走去。來到賈母的上房，只見琥珀正坐在外間做針線，裡面還有些吵鬧聲的。王夫人一皺眉，道:“琥珀，你們是怎麼侍候的，老太太身子不好，怎麼還是這樣的吵鬧，眼看著寶玉的好子就到了，老太太若是有個好歹，看我怎麼處置你們。”琥珀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施禮:“太太莫怪，裡面是寶二爺和林姑娘，林姑娘正在那裡鬧呢，說死也不做妾。”王夫人‘哦’了一聲，料著裡面的人聽不到自己的說話，悄聲道:“琥珀，那林姑娘怎麼說？”琥珀也壓低聲音，陪笑道:“太太不知道，林姑娘可是傲氣的很呢，言說二品大員的女兒是不能做妾，更何況林家的女兒，有的是一身傲骨，再不能做那以事人的勾當，更何況，林家的女婿是要頂天立地的，怎能做那一無是處的人的妾侍，更何況，寶二爺…”王夫人看琥珀不說的樣子，道:“怎麼不說了？”琥珀猶豫道:“林姑娘還說，寶二爺…寶二爺…不顧人倫什麼的，一下子老太太就沒有什麼話了，寶二爺在那裡正和林姑娘打躬作揖做小伏低的賠禮道歉呢。”王夫人道:“那老太太怎麼說？”琥珀道:“老太太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雄林姑娘，若是嫁到別人家一定受苦的，而且經過這樣一鬧，林姑娘以後若是對親就難了。林姑娘說了一句‘寧可出家當姑子也不會給人家做妾。”王夫人眼中冷冽一閃，道:“罷了，我進去看看吧，老太太身子不好，大姑娘身子也不好，別再出了別的事。”琥珀笑道:“還是太太慈悲心腸。”隨即來到門邊，一邊掀起簾子一邊道:“太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