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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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謝老三才回來,他帶來秘製的金創藥,谷尋崖的傷果然好得十分神速。又過了十來天,他們才上路,回到簡府。
谷尋崖的傷勢漸漸好起來,古悅修卻又為半月珏的下落而憂心重重。原本半月珏是他們追查古家元兇的唯一線索,可如今被荊萬一劫走,難道荊萬一就是當年的元兇?上次在當鋪,剛剛跟荊萬一打了個照面,就被他走脫了,如此一來,再要找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古悅修長長嘆了一口氣,面對著娘留給自己的那張拓形圖,一籌莫展。
“你在想究竟誰是當年的主謀,對不對?”谷尋崖輕輕地走過來,他的傷早已封口,但還不能行動過劇,所以扶著桌角略帶吃力地緩緩坐下來。古悅修伸手扶了他一把,等他坐穩之後才道:“其實不必再想了,當年古家被滅門就因這半月珏,如今玉佩在誰手中,不就說明誰就是主謀了!”谷尋崖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反問:“你真這麼想?”古悅修對他已頗有了解,知他一出此種神情,必定是心中有了主張,問:“難道你覺得荊萬一不是當年的主謀嗎?”谷尋崖但笑不語。
此時房門打開,黃除強、徐扶弱跟古悅己走了進來。三人見他們坐在桌邊對著那張舊圖,便圍過來。
“怎麼樣?”黃除強問:“發現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了嗎?”
“那半月珏中倒底藏了什麼樣的秘密?”古悅修對著那張圖,冥思苦想了很久,仍不得其解:“荊萬一素來跟古家毫無瓜葛,他不惜將古家滿門殊滅,定是為了這對玉佩!可問心堂又與荊萬一是什麼關係?”
“不管是什麼樣的秘密,那秘密一定小不了。”黃除強道:“不然,他也不會處心積慮,更是等了十幾年!”
“那荊萬一果真就是咱們的仇人了!”古悅己頓悟道:“就是他唆使武堂血洗古家,意圖奪取迸家傳家之寶半月珏了!”古悅修看看谷尋崖,猶疑地道:“原本我也是這麼想,不過…三弟你是否另有高見?”谷尋崖淡淡地道:“我哪來的什麼高見。只是覺得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會在即將得手時,急躁地
出馬腳嗎?倘若主謀真是荊萬一,他似乎不該如此輕易地顯
真面目。不過,荊萬一確實跟問心堂有關係是勿用置疑的。”古悅修思忖道:“還有上次在關帝廟,丁明耀趕來阻止丁望成,我就一直覺得中蹺蹊。還有謝前輩臨行前
給你的那封信,究竟寫的是什麼?”谷尋崖道:“他們之所以半途而廢,只不過是想借助我來找出玉佩。那信中所寫,就是指示我如何將玉佩拿到手。”
“所以你就設計你師叔偷走玉佩,再透風聲給他們,難道,”古悅修猜測道:“你是想引蛇出
?”谷尋崖點點頭道:“不錯。我原本只是想找出暗中
縱我的那個人,不料卻引出了荊萬一。”
“此事問心堂既也參與其中,那丁明耀自然也通曉其中的秘密了?”古悅修問:“可他卻不急於去尋找秘密,卻要急著回頭殺你,是何道理?”谷尋崖冷笑道:“丁明耀一直視我為眼中釘、中刺,很早就想除掉我而後快。然而,半月珏卻未必是他想要的。”
“丁明耀是問心堂一堂之主,除了他,還有誰會想要得到?”古悅己不服地反問。
“不然。”黃除強道:“問心堂是在古家血案之後才顯現江湖的。而以丁明耀的年紀來推算,他當年才不過二十出頭,哪兒來的能力策劃這麼一件周密的事。何況以他煞費苦心想要置安兒於死地,最終卻落得自己身敗名裂的處事手段來看,他絕無此心機。”
“黃二俠的意思是說,在下真該死了?”谷尋崖冷笑道。黃除強一怔,明白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忙要解釋,谷尋崖卻擺手阻止,道:“不必多說,在下明白。”
“三弟,你別曲解了二叔的意思。”古悅修勸道。谷尋崖輕笑笑,道:“在下只是玩笑而已,黃二俠不會在意吧!”黃除強微微一哂,道:“是黃某失言在先,豈可怪別人。果真是玩笑,也就罷了,只怕你心中仍是對某些事耿耿於懷吧!”谷尋崖輕哼了一聲,道:“在下問心無愧,只怕別人心懷不軌。就拿丁明耀來說吧,他在八年前就已成名立萬,被人稱為‘催命殺手’,之後又接任問心堂堂主之位,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抬得上門面的堂主而已。私底下,他和別的殺手沒有什麼兩樣,不然以他堂主的身份,又何必非要跟我一較高下、爭風吃醋呢?”
“如此看來他背後定還有人,而此人才是真正的主謀。”古悅修道:“但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不是荊萬一嗎?”古悅己驚奇地問。
“荊萬一早在問心堂顯現江湖之前就已成名於江湖了,而且從來也沒有任何傳聞說他跟問心堂有瓜葛。”黃除強否定。
一直未開口的徐扶弱道:“問心堂開始只是一個小堂口,知之者甚少。它的名氣也是隨著丁明耀叫響的。那時丁明耀出手殺人時,總是打著問心堂的名號。至於當時的堂主卻毫無名氣,相傳是一位失意的武師開立的。當時堂下的殺手也只是寥寥無幾,多半隻是無名小卒。問心堂能創開名聲,全因丁明耀這棵搖錢樹。”
“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谷尋崖冷笑道:“一個人做了那麼一件震動江湖的大事,知曉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難道他會四處宣揚,讓世人皆知嗎?此人老謀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他豈會輕易出真面目?即使他已將半月珏搶到手,在未
清深奧之前,他也絕不會顯身的。丁明耀只是他的一顆棋子,他利用他令問心堂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卻又不令人起疑,反過來又將問心堂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憑他隨心所
、恁意驅使。”
“你在問心堂時也不短了,難道也不知道此人是誰嗎?”古悅修問。谷尋崖冷哼:“我雖掛名在問心堂,卻並非真正是問心堂的人,只有他們用得著我時,才會派人送信給我。他其實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不殺我只因我還有利用價值,就是他常用的伎倆——
擒故縱。試想他如何肯讓我摸清他的底細呢!”
“那如今問心堂已滅,只有荊萬一或許還有些線索,可他又下落不明,要如何查找此人呢?”古悅修緊鎖愁眉,其他人也是一籌莫展。
谷尋崖低頭看著那張圖,不解地問:“這拓形圖只此一張嗎?玉有兩支,卻為何只有一張圖?”
“玉雖有兩支,可都是一模一樣的,一張拓形圖不就夠了。”古悅己不以為然地道。谷尋崖用手指輕輕摩挲著紙,道:“這圖怕是早已畫好的吧,以其新舊程度來看,恐怕不下百年了。”古悅修見他對一張紙如此重視,疑惑地道:“這紙有何不妥嗎?”
“這絕非尋常的紙墨。”谷尋崖道:“若是一張平常的拓形圖,何必如此煞費苦心呢?”古悅修將圖紙隨身帶了十幾年了,不知多少次打開過,若是尋常的紙不被折斷也必會破敗不堪了,墨過了這許多年也會模糊不清。可現在這紙除了紙
陳黃,磨起
邊外,別處毫無損壞,圖紋也是清晰可見,確非一般的紙可比。
“這有何好奇怪的。”古悅己不明就裡,笑他的大驚小敝:“半月珏是古家的傳家之寶,它的拓形圖當然也就非同一般了。”
“要照此推斷,這圖就不該只有一張。”谷尋崖道。古悅修神凝重,道:“這圖是娘臨終前
給我的,只是做尋親之用,至於它的來歷,就如半月珏一樣,無人知曉。究竟有沒有另一張,恐怕不得而知了。”
“那倒未必。”謝復突兀地
話進來,所有人都抬頭望著他。
“師父,此話何意?”谷尋崖問,看到他手中的藥,微微皺眉。謝復也不急於回答,將藥碗遞難他,道:“把藥喝了。”谷尋崖明白抗拒不了,只好乖乖接過藥,一口氣喝下,蹙緊雙眉,道:“你非要熬這麼苦嗎?”
“良藥苦口。”謝複道:“要沒這苦藥,你還能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