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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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超他們起鬨,想在酒上討回面子去,結果那麼多人拚不過他一個,簡直不可思議。”美場主為之動容,一雙鳳目都瞪圓了:“有這種事,你是說他的修為——”馬榮祥道:“除了修為深厚外,我找不出別的理由。”美場主道:“他才多大年紀。”馬榮祥道:“所以我說他奇特。”美場主道:“有這種身手,這種修為,怎麼會是個馬驃子,又怎麼會安於馬驃子。”馬榮祥道:“這就是我來見場主的道理所在。”美場主道:“你是說,留不留他要多想想。”馬榮祥道:“原是我想拉他到牧場來,可是如今我不能不勸場主三思。”美場主沉了一下:“‘金蘭牧場’有引人覬覦的麼?”馬榮祥道:“‘金蘭牧場’的她跟牲口,本就引人覬覦。”美場主道:“要是那樣,憑他,下手硬討應不難!”

“還有。”馬榮祥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往那上頭想美場主截口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也曾經想過,可是你我都知道,他並不願意來,是不是。’馬榮祥道:‘他是不願意來,不過我擔心他是以退為進——’美場主‘呃!’了一聲。

馬榮祥道:‘場主看見了,他還是來了。’美場主道:‘那不是他要來,是馮逸奇的知會,咱們把他接來的,而且說好的,只是做客,馮逸奇咱們不是不知道,絕不可能跟他串。’馬榮祥道:‘這也是讓我唯一放心的一點。’美場主沒說話,轉身走過去坐下,半晌沒說話。

馬榮祥忍不住問道:‘那麼場主的意思是留——’美場主這才說了話:‘老實說,我並不是非留他不可,你也知道,咱們牧場並不是那麼缺人,只是像他這種好手,當面錯過實在可惜,要是讓別人拉了去,那更讓我後悔——’馬榮祥沒說話,顯然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這樣吧。’話鋒微頓之後,美場主接道:‘看明天早上,明天早上他要是非走不可,就想盡辦法留他,他要是改變初衷,自己願意留下,就不留他,除了他。’馬榮祥為之一怔。

美場主道:‘我知道不容易,可是牧場這麼多人,我不信想不出法子,連個人都除不了。’這種殺人的事,她說來居然稀鬆平常,面不改,她是個什麼樣的角,就可想而知了。

馬榮祥似乎也司空見慣了,沒有震動,也沒有驚異,只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一聲‘是!’然後退出小樓走了,很快的消失在小樓外的夜裡。

站在燈下的美場主,美而動人的臉上,浮現起一種奇異神,奇異的令人難以言喻,但是覺得出,那更動人,也有點怕人。

這一夜,不,只能說這半夜,李豪睡得似乎很香甜,是很香甜,等他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醒來不但看見了光亮,也聽見了人聲。

人聲來自屋外,有點吵雜,像是聚集了很多人,但是聲音並不大。

李豪忙披衣而起,匆匆擦把臉,出去開門一看,他嚇了一跳。

屋外都站滿了,馬榮祥、雷超、查英都在,近百個,黑壓壓的一片。

他看怔了,只聽馬榮祥道:‘老弟,起來了。’李豪定過了神,有點不好意思的窘笑道:‘我睡過了頭。’雷超扯著喉嚨道:‘做客的本來就該起在主人後頭,不然客人一個人幹什麼?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中氣足,提足神,就醉酒已經醒了沒事兒了,還快的。

一句話聽得大夥兒都笑了。

李豪笑著問:‘馬爺,這個幹什麼?’馬榮祥道:‘雷頭兒他們聽說你今天早上要走,連活兒都顧不得幹了,特地等在這兒留你。’李豪的笑意凝住了,消失了,他看了看雷超等等道:‘各位的抬愛實在讓我動——’雷超道:‘別說什麼動不動,咱們是不打不鬥不相認,我們對你算是服了,像你這樣能讓我們服氣的人,我們怎麼能放你走。’李豪道:‘各位千萬別這麼說,我是承讓——’‘算了吧,老弟。’雷超道:‘我們這些人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手,可是也都學過練過,還不至於連人家的斤兩都摸不出。’李豪道:‘不管怎麼說,各位的好意我只能心領——’雷超道:‘不,不管怎麼說,你非留下不可,你沒有理由非走不可。’‘不!’李豪道:‘各位——’雷超道:‘老弟,你就少說一句吧,弟兄們都說好了,你要是不留下來,大夥兒都捲鋪蓋跟你走路。’李豪吃了一驚,忙道:‘各位,千萬不能那麼做——’雷超道:‘那你就別走,跟大夥兒一起留下。’李豪轉向馬榮祥求助:‘馬爺——’馬榮祥乾咳一聲道:‘老弟,弟兄們不擅虛假,今天能連活都顧不得幹了,等在這兒留你,全是一片真誠。

而且,他們向不服人,今天不是真服了你,也絕不會等在這兒留你。

你還沒起,大夥兒耐著子在這兒等你,多少年了,他們對任何人,上至場主,下至你老哥哥我,這是絕無僅有的事,老弟,該怎麼辦,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李豪轉眼望大夥兒,一時沒說話,看得出,他很動,似乎內心也很動。

忽然,一個甜美話聲傳了過來:‘我留駕來遲,可是已經有馬總管、雷頭兒跟這麼多弟兄代表我了,你應該不會見怪。’循聲望,美場主從屋角一條小路轉出,嫋嫋走了過來,今早顯然刻意打扮了一下,雖是刻意打扮,也不過薄施脂粉,雖是薄施脂粉,已是更加動人。

馬榮祥忙率雷超等躬身:‘場主。’美場主至前停住,微微含笑:‘我說怎麼到處不見人幹活兒,原來都到這兒來了,來得對,來得好,正代表我。’雷超道:‘場主來得正好,我們的面子都不夠,恐怕得場主親自求才留人了。’美場主那一雙能令人心悸的目光,落在了李豪身上,她就要說話。

李豪道:‘場主原諒,我不能等場主說話,否則弟兄們會認為我不給弟兄們說話,弟兄們的抬愛太令人動,我要是再說什麼,那是我不知好歹,不識抬舉。

請場主答應我一切跟弟兄們一樣,在“金蘭牧場”只待一年,一年後,我怎麼來,還怎麼走。

請任何人不要再留我,否則,我就是寧願讓弟兄們罵,也只有辜負弟兄們對我的抬愛。’雷超跟弟兄們叫道:‘怎麼說,只一年?’美場主道:‘雖然只一年,總比留不住好,我答應。’雷超跟弟兄們又叫,這回七嘴八舌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馬榮祥轉身對大夥兒,邊握著兩隻手,邊施眼,邊讓大夥兒不要叫。

雷超等看見馬榮祥的眼了,看懂了,也都想通了,先把人留住再說,一年後誰知道會是什麼樣,大夥兒不叫了,靜下了。

美場主這時候又道:‘今天不用幹活兒了,我給假一天,大夥兒好好這位新夥伴吧。’歡聲雷動,恐怕牧場的每個角落都聽得見,雷超帶著弟兄們一擁上前,連架帶抬的把李豪架走了。

剎時,小屋前就剩下了美場主跟馬榮祥了,美場主一雙美目,閃漾著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異采。

望著李豪跟大家夥兒所去方向,道:‘不是弟兄們,恐怕還留他不住,看來咱們是多慮了。’馬榮祥沒望李豪跟雷超他們的去處,他一雙目光經側面盯著美場主美麗動人的臉龐,兩眼之中也有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異采,道:‘但願如此了。’美場主似乎沒覺察到馬榮祥的異樣目光,道:‘你是總管,弟兄們新,你總不能置身事外吧。’馬榮祥目光中的異采消失的無影無蹤,道:‘我這就去。’他一欠身走了,走的是李豪、雷超等所去方向。

美場主並沒有走,她還站在那兒望著,她那雙美目裡的異采並沒有消失,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旺盛,望之能令人心跳。

牧場裡的這種人,所謂新,除了吃、喝、女人之外,沒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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