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共商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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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小飛本想告知冷寒梅,從柳少白口中聞得有人冒用自己名號,與“脂粉情魔玉羅剎”仲孫雙成,在一起鬼混之事。

但話已到口,卻忽然起起還是暫時不說出此事為妙,遂微一搖頭說道:“我離開九連之後,便巧逢一多年至‘嵩陽醉客鬼見愁’南宮隱,承他告知‘蟠龍鼎’出世消息,邀我同來,護衛這武林奇寶,俾免落入魔手中,故而…”冷寒梅笑道:“我知道天下之大,歹徒難尋,決非輕易可以如願!如今燕大俠既已來此,卻再好不過,假如是所料不錯,那冒充燕大俠的惡徒,必然經不起奇寶誘惑,也會雜在宇內群雄中,來此圖謀,正可就便查訪,或有所得?”她的看法與南宮隱完全相同,並均頗正確,判斷無誤。燕小飛遂好生佩服,含笑說道:“冷姑娘高見甚是,但望天從人願,能夠遇上這萬惡賊子,了斷一樁大事!”冷寒梅點頭稱是,改變了話題說道:“燕大俠,那位‘嵩陽醉客’,知不知道‘蟠龍鼎’的確切藏處?”燕小飛搖了搖頭,含笑問道:“我適才聽得小紅姑娘說,冷姑娘頗懷疑‘蟠龍鼎’與金陵城中的一位卓姓世家有些關係。”冷寒梅微微一笑,先把有關“蟠龍鼎”及卓王孫卓少君父子各事,講了一遍,然後正說道:“這就是我所以懷疑‘蟠龍鼎’落在‘金陵卓家’的理由,燕大俠請想,真鼎倘若不在卓少君手中,他對小綠拋鼎入河之舉,怎會不力謀攔阻?”燕小飛點頭笑道:“冷姑娘疑得有理!”冷寒梅繼續說道:“但‘蟠龍鼎’既在卓少君手中,他應該把小綠拋鼎落河之事,儘量宣揚,移轉目標,期將尋寶群豪,引上錯誤路徑,來替自己減少煩擾才對。他為何毫不如此作法,眼看江湖豪俊,雲聚金陵,自己仍扮作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風公子,夜夜秦淮,揮金買笑?燕大俠,請你想想看,這裡面是否有甚麼陰謀?其用心刁惡到了令人顫慄的地步!”燕小飛略一沉,揚眉說道:“冷姑娘莫非猜疑卓王孫卓少君是故意用‘蟠龍鼎’為餌,要把舉世英雄,誘到金陵,予以一網打盡?”冷寒梅點頭笑道;“這是我的猜疑,也只能據已知已見事實,研判推斷至此,無法獲得更確切佐證。”燕小飛笑道:“冷姑娘能有這種推斷,足見高明,我們如今不妨先研究卓王孫卓少君父子,為何要如此作法。”冷寒梅嫣然笑道:“燕大俠必有高見。”燕小飛笑道:“這要看他父子的心理情況,是變態,抑是常態?若是變態,便比較容易研判。”小綠一旁笑道:“卓少君冷靜深沉,作事極有條理,不像是個變態人兒,燕大俠請從常態上加以討論。”燕小飛微笑說道:“假如以常態而論,我認為卓家父子的此舉用意,是在復仇。”冷寒梅與小綠小紅,均聽得一怔。燕小飛繼續說道:“他父子或是與某人有仇,或與某些人有仇,或是對於整個的武林人物,懷有一種深切憤恨,遂打算以‘蟠龍鼎’為餌,使秦淮河中,填滿江湖俠骨!”冷寒梅“呀”了一聲,失驚叫道:“燕大俠的這種見解真高,我們應該怎樣做法,方能挽回武林劫數?”燕小飛道:“我認為挽回劫數之道,有兩條途徑,第一條是闡明利害,說服群雄,要他們消除奪寶貪念。第二條是搜源治本,直接對付‘金陵卓家’…”燕小飛語音至此微頓,舉杯呷了一口香茗,往下道:“但常言道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來此江湖群豪,誰不對那‘蟠龍鼎’,抱著拚命奪取的莫大貪念?我們空口白舌,恐怕不單無法說服他們,反會引起他們懷疑我們要獨至寶之嫌!”冷寒梅好生佩服,點頭讚道:“燕大俠識透世情,所說的確是至理名言。”燕小飛笑道:“故而我認為不必白費心力地,去走第一條路。

還是走第二條路,直接對付‘金陵卓家’為宜。”冷寒梅皺眉說道:“燕大俠的高見,我完全同意,但如今尚在推理假設階段,一切均無實證,此時便對付‘金陵卓家’,是否太早了些?”燕小飛點頭笑道:“不錯,此時下手,確實太早了些,應該先把我們的推理假設,設法來證實證實!”冷寒梅笑道:“關於怎樣求證之道,燕大俠想必智珠在握。”燕小飛向冷寒梅看了一眼,搖頭笑道:“冷姑娘不必太謙,燕小飛心思魯鈍,比你的冰雪聰明,差得遠了。此事既由卓少君而起,則關於求證一節,少不得還請小綠姑娘,在卓少君身上,旁敲側擊,拭探試探。”小綠皺眉說道:“這幾天來,我已在他身上,挖空心思,出了各種花樣。但卓少君太以機警,絲毫未甚馬腳。”燕小飛搖頭笑道:“小綠姑娘,請你記住,對付尋常人物,雖然宜用妙計,但對付聰明絕頂之人,卻最好用這毫不為奇的平常手段,有時反會發生意料不到的奇妙效果。”小綠赧然笑道:“這才教‘聞君一席語,勝讀十年書’。謝謝燕大俠的指點,我決定用你所謂‘平淡無奇’的上策,再向卓少君的身上試試。”燕小飛目注小綠,微笑說道:“小綠姑娘,你試儘管試,但卻切忌過份深入。只可使他心驚跳,疑竇叢生,不可以使他恍然憬悟,看透一切!”冷寒梅笑向小綠說道:“小綠聽見沒有?這是要你把分寸,拿捏得不溫不火,恰到好處。此事說來容易,作來甚難,你要多加小心,切莫辜負了燕大俠的高明指點,和所負使命。”小綠笑道:“姑娘放心,小綠定當盡力而為,但仍請燕大俠和姑娘,不時加以指點糾正。”冷寒梅目注燕小飛說道:“燕大俠,我看此事由小綠獨自承當,是否份量稍嫌太重,應該替她分擔一些。”燕小飛笑道:“我們分工合作,冷姑娘坐鎮船中,發號施令,指揮一切。至於離開這畫舫以外的事兒,全給我辦好了!”他這樣答話之意,是因聽出冷寒梅有點靜極思動,遂自告奮勇,甘任其難,不願讓這位不帶一絲煙火氣的“無垢玉女”有所辛勞,拋頭面!

冷寒梅妙目之中,異采電閃,柔婉笑道:“我已經違背燕大俠囑咐之語,這次不敢再不聽吩咐,愧對燕大俠的關垂盛意,冷寒梅領受之餘,不再言謝的了。”燕小飛觸著冷寒梅這兩道能夠溶金化石,滿蘊柔情的目光,再聽她那幾句話兒,不住心頭微跳,趕緊斂神垂目。

就在這當兒,小紅近乎撒嬌地,撅著嘴兒道:“燕大俠,你過河拆橋,厚彼薄此,未免太以偏心,我要不依你呢…”燕小飛呆了一呆,尚未說話,冷寒梅已然黛眉雙揚地,笑罵道:“小紅大膽,怎好在燕大俠之前,如此放肆無禮!”小紅的心竅與小綠一樣玲瓏,她比小綠缺乏了一份沉穩,卻多了一份嬌俏刁蠻。她自然看得出冷寒梅沒把燕小飛當作外人,本不是真怒,遂將一張小嘴,撅得更高地繼續說道:“我不是‘無禮’,是要‘辯禮’!燕大俠若非我巧加接引,咫尺天涯,怎能與姑娘重逢?如今姑娘坐鎮船中,發號施令,小綠姊姊更派擔當大任,對付卓少君,只把我小紅看成窩囊廢般,冷落一旁。難道還不是過河拆橋,上船板,有所厚薄,不甚公道麼?”她邊說邊氣,嬌怨畢,楚楚可憐,模樣兒甚為天真,動人已極。

冷寒梅又憐、又愛,又覺好氣,又覺好笑,對小紅白了一眼,轉面向燕小飛蹙眉說道:“這丫頭被我寵得絲毫不識禮數,燕大俠莫要見怪。”燕小飛的心情,如今已漸漸放鬆,不似先前那般拘緊,聞言之下,目注小紅,揚眉含笑說道:“紅姑娘錯怪我了,燕小飛生平最重知恩報德,決不過河拆橋!對於你的高才,正擬大用,誰知你不等我有所請求,便…”小紅聽到此處,立即喜形於,急急問說道:“真的?常言道‘大人不把小人怪,宰相肚內好撐船’,請燕大俠恕我年幼無知,趕快吩咐,小紅恭聆將令!”燕小飛笑道:“冷姑娘身為主帥,虎帳韜令,關係成敗,決不可無人守衛,我請紅姑娘委屈一些,暫時充任個帶刀侍衛如何?”燕小飛居然也花槍,虛應一招,說了幾句廢話。

因為這原本是小紅份內之事,縱然不加以囑咐分派,她也會盡心竭力,對冷寒梅的安危,慎密護衛!

故而他的話兒才了,便把小紅氣得柳眉倒剔,杏眼圓睜,一佛涅檠,二佛出世!

冷寒梅見狀笑道:“小紅,你不許再胡亂哆唣,燕大俠何等高明,他的一言一動,無不具有深心,趕快恭遵令諭!”小紅銀牙微咬小,向燕小飛盯了兩眼,彷佛無可奈何地,恭身苦笑說道:“燕大俠,小婢多謝栽培,恭遵將令!不過…不過若是到了要緊時候,可別忘了讓我湊湊熱鬧。”燕小飛點頭笑道:“紅姑娘放心…”話方出口,驀然一陣輕捷步履之聲,由遠而近,聽得有人在岸上,朗聲發話叫道:“蘇姑娘在麼?江南司徒文,慕名求見!”四人聞言,不由俱是一怔,冷寒梅並向小紅飛快地遞過一瞥眼

小紅會意,立即轉向窗口,揚聲說道:“我家姑娘現有貴客在船,無法分身接待,尚祈原宥,並請明晚再來!”岸上的司徒文,默然未語,卻有另一個豪口音,暴怒叫道:“丫頭大膽,我家總舵主來看蘇小曼,是她天大造化,別的船上,求還求請不到,怎敢亂擺架子?你船上那混帳東西是誰?敢在我家總舵主面前,也配稱為貴客麼?趕快叫他滾蛋,讓蘇小曼好好服侍我家總舵主,否則,秦淮河中的這碗飯兒,今後就別想吃了!”從語音方面聽來,這發話人就是司徒文手下護法“孤山四凶”之首的“活閻羅”宮天風。

不單小紅然大怒,氣得眉騰煞氣,面布寒霜,目中電威稜,要想閃身躍出,給他一頓教訓,便連燕小飛,冷寒梅也有點情懷盪地,按納不住。

倒是小綠來得沉穩,她伸手拉住小紅,不令撲出,並連連搖頭示意。

小紅猛然省悟,司徒文是人,豈可小不忍而亂大謀,把掩飾已久的行藏,一旦敗

故而,他只好強忍怒火,緊咬銀牙,連頓蓮足。

燕小飛一聲不響,探懷取出一副人皮面具,戴在臉上。

轉眼間,他變成了一個容貌猥瑣的中年人,站起身形,掀簾大步走出,卓立船頭,目光四掃。

果然,那位“長江三十六舵”舵主司徒文身穿一襲白衫,手中把玩著他那柄獨門兵刃“玉骨描金扇”站在河岸之上,神情似頗瀟灑悠閒,但又隱隱出輕狂跋扈意味,顧盼間傲氣凌人,大有天下英雄唯我獨尊之概!

身後一左一右隨侍著兩名錦袍老者,長得兇惡猙獰,眉宇間滿布毒辣神,正是那“孤山四凶”中的“活閻羅”宮天風和“毒殭屍”辛浩。

一見有人出艙,司徒文竟偏過頭去,似乎不屑一顧。

宮天風、辛浩二人,卻投過四道森冷懾人目光。

燕小飛不等他們開口,便搶先冷然說道:“適才口出不遜,像只胡亂咬人瘋狗的混帳東西,是哪一個?”小紅在艙中聽得燕小飛開口罵人,不揚眉嬌笑,好不高興。

她知“鐵血墨龍”業已發了脾氣,那位“活閻羅”宮天風,縱不變成“死閻羅”也夠他吃不消兜著走了!

宮天風平素極為桀傲兇殘,氣焰甚高,那裡容得一個貌不驚人的陌生醜漢,對自己還口辱罵!

然驚怒,獰笑說道:“小狗找死!”死字才出,人已凌空疾縱,隨聲撲來!

燕小飛曬然笑道:“憑你這種東西,也配妄自張狂,若不略加教訓,你也不知天高地厚!滾,替我退了回去!”一面發話,一面右掌微舉,虛空略推。

宮天風半空中倏然悶哼,身形如飛暴退,果然恰好退回他原立之處,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小紅隔窗偷窺,看得暗暗稱快。

司徒文、辛浩,連同宮天風自己在內,作夢也未料到這陌生醜漢子,竟會身懷高深武學。

宮天風無法掩羞,向辛浩略打招呼,正待雙雙再撲,司徒文神微變,伸手攔住他們,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妄動,由自己出面應付。

兩個兇人,趁機收勢,司徒文遂以一副冷傲的神情,目注燕小飛,厲聲問道:“閣下高姓大名?”燕小飛比他更冷更傲地,不答反問道:“你就是司徒文?”司徒文點頭答道:“不錯,在下就是司徒文,長江三十六舵英雄好漢,全都歸我統轄!”燕小飛鄙夷一笑說道:“原來頗負盛名的‘長江三十六舵’總舵主,竟是如此狂妄無知,仗勢欺人之徒,委實令我失望!”司徒文再度變問道:“閣下甚麼稱謂,為何不報姓名?”燕小飛冷笑說道:“我的姓名憑你還不配問!”司徒文氣得厲聲叫道:“閣下這樣說法,難道自己不覺得太狂妄麼?”燕小飛狂笑說道:“我覺得你太狂妄,才投之桃李,報以瓊瑤,也以狂妄態度對你!你那‘長江三十六舵’總舵主的身份,只能唬唬那些未曾見過世面的人,對我卻不值一笑!”司徒文臉鐵青說道:“閣下何不試試?”燕小飛哂然不屑地揚眉答道:“我試過了,由宮天風的膿包,和你司徒文的自大之上,便可看出你們,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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