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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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旋過身，斗笠陰影的下方，那張悉的正勾起惡的笑。

是他，真的是他！

夢寐以求的人，如今近在眼前，她在作夢嗎？大白天就作夢，是因為思念過深，還是上天憐惜，終於讓他的魂魄入夢和她相會？

“你…”輕輕地啊了聲，紫藝倒退一步，痛苦佈滿臉龐“我…我…”

“別你呀我的，待客之道可不是這樣吧！在下趕了大半天的路，小娘子可願意留在下在此歇息？”他乾脆大步向前，輕佻地環住她不盈一握的纖，一如往常地將她摟近。

“你的身子在顫抖，是害怕嗎？”這悉的觸…她抬起臉來注視著，這除了瑾棠之外，還能是誰。

淚眼朦朧，透過滿溢的水光，她雖然瞧不清他的長相，但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下。

長久的等待終於有了結果，紫藝張開口，讓決堤的淚水一波接一波地湧出，她覺伸出去的手摸到溫熱的實體，這不是夢，不是虛幻。

“我的心好痛啊！”她終於說出第一句話。

“心痛？”他眉頭緊蹙“怎麼了？”

“你居然到現在才出現…”窩進寬闊的懷間，她放聲大哭，這是自被阿爹賣掉後，她頭一次在旁人的面前表真情。

“我等了那麼久…久到以為你不要我了。你居然敢丟下我一個人獨自面對危險，你又怎麼忍心讓我孤零零地等在此地，你的心好狠！”

“我不是來找你了嗎？”撫著她的青絲，瑾棠語氣柔和地安撫著“有了你的等待，才讓我有目標，不會失。”

“我好怕，怕你真的死了…怕你不會來找我…怕我得孤獨地度過下半輩子…”她噎地回應。

他伸手抬起她的臉，不意卻得到頑強的抵抗，紫藝打死不肯讓他看到自己梨花帶淚的可憐姿態。

“別再淚了，把頭抬起來。”

“我不要！”她搖頭拒絕。

“連我的命令都不聽，紫藝，你不乖。”

“我本來就不乖！”她的肩膀仍在抖動，說出口的話依然萬分堅持。

“你是殿下也好，是皇上也好，是普通人家也好，只要能留住你，就算被罰、被罵，我也不在乎。”瑾棠嘆口氣，乾脆用力摟緊懷裡變得更加瘦削輕盈的身子，輕輕地她的淚。

他的碰觸讓她的情緒漸漸平緩，緊緊摟住他的細瘦手臂更加堅定。

“這次殿下別想擺脫我，我不會再讓你走了。”瑾棠無語，捧住她的小臉熱切地需索著她的，將她完全壓貼在自己身上，久久之後才放開。

“傻瓜，你以為我捨得走嗎？我可是一生一世要跟你在一起。”紫藝羞怯地笑了，這本是沉重的負擔，如今卻變成異常美麗的夢境，一生一世哪！聽起來多順耳。

忽然間，她的眉頭皺起，急急地翻看他的衣服。

“殿下的傷還好嗎？我有沒有痛你？”

“沒事了，我早已恢復健康。”瑾棠失笑地捉住那雙探索的小手，忽然想起一件事“別再叫我殿下，那在京城中二皇子已死，如今我只是個要與你生活在一起的普通百姓。”皺著眉頭，瑾棠回想起那個令他心痛的夜晚。

在慘淡的夜中，已然殺紅眼的碩禎，讓權勢慾望濛了眼，連溫暖的心都失去，只想除去他，以絕後患。

多年來他的忍讓、刻意佯裝出的紈絝子弟的風形象，都宣告失敗，他依然是碩禎的眼中釘。他驀然明白，想擺脫這種生活，唯一的方式就是讓自己“消失”在天地間，如此對他們兄弟都是一種解脫。

所以念頭一轉，他讓碩禎的刀深深地刺入自己的體內，但求用鮮血換來寧靜與和平。

如今緊擁紫藝在懷，瑾棠知曉，贏家是自己，就算失去天下又如何，就算登基為帝又如何，那還比不上當尋常人家的生活清幽，和心愛的女人當一對神仙眷屬的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