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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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上帝,讓我看見…哪怕是一刻也好…我們深愛著的靈魂,讓他們披他們究竟屬於哪一類,住在什麼地方。…丁尼生《黛》(855)私人偵探所,由名望貴族贊助,波拉基先生親自領銜,與全英及國外間諜機構皆有聯繫。受理英國、歐洲以及英屬殖民地的私人秘密偵探。嚴守機密,提呈報告。

提供離婚案所需要的旁證材料。…維多利亞中期廣告一個星期,就算是兩個星期以後吧,照道理莎拉總會出現在查爾斯面前…誰知第三個星期已開始了,她仍然音信皆無。找不到她,這不能怪查爾斯,他已馬不停蹄地到處尋找過了。

查爾斯僱了四名私人偵探,到處尋找莎拉。他們是否在當時著名的偵探波拉基先生的指導下工作,這不得而知,反正他們工作得十分賣力。他們不得不如此,因為當時幹偵探還是一種新行當,只有十一年的歷史,一般人對他們的工作瞧不起。在一八六六年,一位紳士刺死個把人,被認為是做了一件堂堂正正的事情。

查爾斯手下的人首先訪問了家庭女教師介紹所,結果一無所獲。他們又查訪了教會學校中各種名稱的教育委員會。查爾斯自己僱了一輛馬車,夜夜在倫敦中下層社會居住的區域巡邏,目不轉睛地盯著每一個過路的年輕婦女的臉。他想,莎拉一定待在這樣的街區,例如佩卡姆、彭特維爾或普特尼等等,一定住在類似上述街區的新建地區裡,或由獨家院落構成的街區裡。以土各類街區他都去找過。他還幫助手下的人調查了新興起的女職員介紹所。這類機構對男充滿了敵意,因為它們不得不忍受男的偏見。但無論如何,它們是婦女解放運動的重要先驅。查爾斯的所見所聞雖然對他唯一關心的事情毫無幫助,但對他本人並不是全無益處。他漸漸明白了莎拉的一個方面;她對社會上男女間的不公平十分仇恨。這種不公平是社會偏見造成的,而這種偏見終有一天要改變。

有一天早晨,查爾斯醒來時十分傷心。他想到了莎拉賣身的可能就不寒而慄。這種命運她以前提到過。這大概是確定無疑的了。那天晚上,他在絕望中來到他以前來過的草市街地區。馬車伕想些什麼,我一時也說不上來,反正他一定會認為他的乘客是世界上最難伺候的人,因為他們驅車在那兒轉悠了兩個小時,其間只停下過一次。當時馬車伕看到煤氣燈下站著一個紅頭髮女。誰知剛剛停下,車內便傳來兩下敲打聲,命令他繼續前進。

在這期間,查爾斯在婚姻上自由選擇所引起的後果並沒有平息。他好不容易地終於寫出了一封信,寄給了弗里曼先生。十天之中,他沒有收到什麼回覆,但不久他就不得不在一封信上籤了名。那封信是弗里曼先生的律師們寫來的,而且十分不吉祥的是,這封信是直接用手寫就的,而沒有打字。

先生:關於歐內斯蒂娜·弗里曼小姐之事。

奉上述歐內斯蒂娜·弗里曼小姐之父歐內斯特·弗里曼先生之命,我們敬請您於本週五下午三時駕臨本處議事室。您如缺席,我們將認為,您默認我們的當事人有權所採取的下一步行動,勿謂言之不預。

奧布里與巴戈特律師事務所查爾斯將信拿給他的律師們看。這些律師自十八世紀以來,就一直負責處理史密遜家族的事務。此時,事務所裡只有蒙塔古一人。他繼承了父業,還很年輕,只比查爾斯稍大一兩歲。查爾斯,這位已經坦白了的罪人,滿面羞愧,坐在蒙塔古辦公桌的對面。他們二人曾在溫徹斯特同窗就讀,雖說不上是至,但彼此瞭解,相互喜歡。

“唉,這封信意味著什麼呢,哈里?”

“它意味著,老兄,您的噩運已經到來,他們的手段狠著呢。”

“那麼他們為什麼要見我呢?”

“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您,查爾斯。要是您那樣想就太便宜了。我估計他們要您簽署一份什麼東西。”

“認罪書?”

“是的。我想您一定會見到一份帶來恥辱的文件。不過我只能建議您簽字。您無法反抗。”指定的那個星期五的下午,查爾斯和蒙塔古被引進一間陰森的會客室裡,那會客室是屬於倫敦四法學院的。查爾斯覺得好象是來參加一場決鬥,蒙塔古則是他的助手。一開始,他們等了一刻鐘,這期間無人理睬他們。好在蒙塔古已經預料到會有這種前奏式的懲罰,所以他們緊張而又饒有興趣地等待著。

他們終於被召了進去。一個矮胖的老頭兒從一張巨大的臺子後面站起來,滿臉怒氣。稍靠他的後面,站著弗里曼先生。他兩隻眼死死地盯著查爾斯,目光寒氣人。查爾斯剛才的興味兒一掃而光,朝他鞠了一躬,但沒有打招呼。兩位律師草草握了握手。屋子裡另外還有一個人,是個瘦高個兒,禿頂,一雙咄咄人的黑眼睛。看見他,蒙塔古不由地打了個寒噤。

“您認識高級律師墨菲先生嗎?”

“久仰,久仰。”在維多利亞時代,高級律師亦是最高法官。高級律師墨菲是個劊子手,當時人們對他真是談虎變。

奧布里先生傲慢地指了指兩個來人應當坐的座位,自己隨後也落了座。弗里曼先生仍怒氣衝衝的站著。奧布里先生擺了一會兒文件,以便給查爾斯其實並不需要的時間,讓他體會一下這樣的場面常有的可怕的氣氛。

老律師嚴峻地抬起頭來。

“蒙塔古先生,我想,這樁破壞婚約的事是可恥的,事實俱在,是無可爭辯的了。我不知道您的當事人是怎樣解釋他的行為的,但是他在給弗里曼先生的這封信裡已對他的罪行提供了足夠的證據,雖然我注意到他這種人特別厚顏無恥,他想要…”

“奧布里先生,在這種場合,您用這種詞…”高級律師墨菲乘機惡狠狠地說:“您是否願意聽聽我要用的詞,蒙塔古先生…而且是到法院裡去聽?”蒙塔古先生倒了一口冷氣,垂下眼皮。奧布里老頭兒極為不滿地盯著蒙塔古,說:“蒙塔古,我很瞭解你早已過世的祖父。我想,他在為這樣一種當事人採取行動之前,一定會三思而後行。不過我們不必計較這個了。我認為這封信…”他的手指象鉗子一樣,夾著信揚了揚。

“我認為,這封可恥的信使已經造成的危害更進一步嚴重,使受害者受到更俗的侮辱,因為他企圖可恥地開脫自己的罪責,所以信裡完全沒有提及罪惡而骯髒的私通事件,而這封信的作者心中完全明白,這一私通事件是他罪行之中最可恥的一點。”他鄙夷地望著查爾斯。

“您可能認為,先生,弗里曼先生完全不瞭解您的不正當的男女關係。您打錯算盤了。我知道您與之進行卑鄙往的那個女人的名字。我們掌握的所有情況,有一個證人可以作證,但這種事實在令人厭惡,我不願說出他的名字。”查爾斯的臉騰地紅到耳。弗里曼先生在盯著他,他別無辦法,只得低下頭,心裡暗暗咒罵薩姆。蒙塔古說:“我的當事人到這兒來,不是為自己的行為辯護的。”

“那麼,您不想為這一指控進行辯護嗎?”

“在我們的職業中,象您這樣名聲煊赫的人一定會知道,我不能回答這一問題。”高級律師墨菲言道:“如果我們提出指控,您不辯護嗎?”

“對不起,先生,對於此事,我必須保留做出判斷的權利。”高級律師出了詐的微笑,嘴也扭歪了。

“用不著判斷,蒙塔古先生。”

“咱們是否可以進行下一步,奧布里先生?”奧布里望了望高級律師。高級律師陰沉地點點頭。

“蒙塔古先生,在這一訴訟案中,我覺得提出過多的建議是不合時宜的。”他再次擺了一下文件,“我將言簡意賅地說幾句。我給弗里曼先生提的建議是很明確的。在我的長期經歷中,嗯,長期經歷中,這是迄今為止遇到的一個最卑鄙的案例。哼,您的當事人對他必然受到的懲罰竟無所顧忌。我堅信,此等惡劣的行徑應當公諸於世,為世人作前車之鑑。”他說到此處停頓了很長時間,以便使他的話發生更大的效力。查爾斯幾乎不能控制自己,臉漲得通紅。這時,雖說弗里曼先生已移開了目光,朝地上望著,可是高級律師墨菲卻懂得如何利用紅臉作為犯罪的證明。墨菲的臉上掛著那種初級律師們所讚歎的蛇怪式嘲表情,同時,這種表情顯然還含有諷刺和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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