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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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光芒暈淡的上弦月,靜靜掛映在幽暗的水面。
在雲掠空走後,似印就只是坐在花院的水塘邊,無聲地看著水裡頭的人影。
不知是光線大過昏暗不清的緣故,還是因為淚水的關係,她看不清楚水裡頭的自己,水面上倒映的她,面容看起來是那麼地模糊、那麼地生疏,讓她無法辨識,怎麼也無法認出自己來。
從前,她以為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能夠去揹負,可是隻要一扯上段凌波,她就變得不知該何去何從、無法自處。原本那個無段凌波存在的世界已經離她很遠了,而她堅強的心,也己片片凋落,無論再怎麼拼湊,也拼湊不回原來的自己,她成了一個自己完全不識的女人。
段凌波就好似在她的身上繫上了密密的絲線,他的一舉一動,都會牽扯著她。她在不知不覺中變了、懂了,而後苦澀便漸漸地侵入她的孤獨之中,無奈也漸漸地滲進她的身體,在她身上的每一處蔓延。
她明明知道自己正逐漸地沉淪,可是她卻不願掙扎.只想沉醉在東風裡,留戀在段凌波給她的天裡,但那劃破她夢境的冷酷事實,又讓她不得不醒來面對人世的生生死死;如果這只是一場夢,她情願不要醒,不要又醒來面對那些恩怨是非。
落花在水面上輕輕慢遊、緩緩飄蕩,像極了她那顆動盪不安的心。
雲掠空給她的短刃依然擱躺在她的掌心裡,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到底她該怎麼做,才能讓段凌波活下去,也讓貪戀著段凌波的她活下去。
寧靜的花院裡突然傳來數聲細響,似印循音看去,就著朦朧的月光和遠處的燈火,數名身著黑衣幾乎要和夜融成一
的人,正攀躍過高牆、自樹梢翻躍而下。
似印警覺地握緊手心的短刃,但在那些人逐漸朝她靠近時,她在他們漆黑的衣棠上看見了那屬於司馬相國的標記。她已經遺忘很久的司馬相國代,在她耳邊依稀響起,讓她瞬間明瞭這些人是為誰而來…他們是為了她這個不但遲遲沒去偷取名冊,還反叛相國的她而來。
看著那些人提著亮晃晃的白刀直朝她而來,似印低首看了手中的短刃一會兒,又將它收進衣袖裡,不走也不動,也不高聲呼喊或是覓路逃生。
生命無常,她本來就是隻吐盡了情絲就該灰飛煙滅的蠶,她若是死了,段凌波也就不必因為她的生死而被她牽連,她也不需再傷愁地為了他們兩人的未來而苦惱,不需去想她到底該怎麼做,她只要將一切都
給眼前的這些人就好了,由他們來決定她的命運。
但在她的心中仍是有著一個遺憾、她還沒有親口告訴段凌波那句藏在她心底很久的話,她還來不及看著他的雙眼,靜聽他的回答。但突如其來的命運卻沒有留給她一個機會,也許,她永遠都只能將那句話藏在心中。
刀刃在風聲中嘯著,似印閉上眼細細聆聽,聽著那引領著她的聲音愈來愈近,她微揚頸項,等著那份結束的冷意到來。
強勁得似是咆哮聲的劍鳴穿越過她的肩頭,在她的的面前重重擊響,宛如金石錯的聲音,似印睜開眼眸,怔愕地看著一柄光芒追逐著月光的銀白長劍。在那群黑衣人中騰空飛舞著。
伏議劍?似印掩著,看著那個執劍的段凌波,每一劍都快、狠、勇地朝來者劈殺正面
鋒。
在她的眼中,她看見了一個完全不識的人。此時此刻手荷伏議劍的段凌波,就像頭飛馳好勇的雄獅,他那長長的發,順著他的每一個旋身、矯捷的閃躍在空中飛揚,不過片刻,來者們便全數在他面前倒下,微腥的血味淡淡地低進杏花的香氣裡。
執著猶沾著血的伏義劍,段凌波猛然回過頭來,向她的眼神裡有著忍抑不住的暴怒,令似印忍不住泛過一身冷顫。
他揚聲朝屋內一吼“柳仲!”
“大人…”早已聽見伏議劍咆吼聲的柳仲,與桃孟、杏季早已趕來。
“看著辦!”他伸手指向那些橫躺在花院裡的人,而後收劍回稱,大步大步地直朝怔在原地的似印走來。
“凌波?”似印怔在他臉上的怒意裡,下意識地想退身離開他,但他卻一把捉回她,兩手緊握住她的眉頭。
“為什麼不閃也不躲?”段凌波又怒又氣地用力搖晃著她“為什麼你會有這種視死如歸的表情?”她就只是站在原地打算任人宰割?為何她連呼救的聲音也不發出?要不是他及時趕到,她早就被那些人給殺了。
他看見了?似印萬萬沒想到會讓他撞見那情景,但他那阻斷了她希望的舉動,更令她心如撕絞。因為他的挽救,讓她希望他活著的願望變成了泡影。
段凌波怒火如焚地看進她的眼底“你想死?”似印偏過芳頰,不去看他眼底的怒,無法在他的這種眼神下撒謊。
“休想。”看穿了她的段凌波將她緊按在懷裡,忿忿地在她耳際低吼“你休想!”
“放開我…”似印掙扎地想離開他,因為她知道,只要這樣棲進他的懷抱,她所有的勇氣便會失無蹤,她只會再度地對他留戀不捨。
拉扯之際,藏在她袖裡的短刀掉落在地,清脆有聲。
段凌波鬆開她,彎身將它抬起,錯愕地看著這柄他還給雲掠空的短刀片刻後,對她病跋噶搜垌罷獗賭閌悄睦吹模俊?br>似印緊握著雙拳不置一詞,他卻抬起她的下領,銳目血刺向她。
“是雲掠空給你的?”沒想到那小子竟趁著他走後,又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