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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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他是貪戀她的美貌,在將她擄到島上之後,就大可強佔她的身子,再利用她的恐水症一輩子不放她離開。
連城可以這麼做,而且絕對不會出事。
伹他卻放走她,然後自己也來到京城,以全新的身分面對她,再憑己力得到她的青睞。若不是她在最後一刻撞見阿弘,說不準她現在正歡快喜地準備嫁妝,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發現事實真相。
事情明明可以簡單解決,為什麼他要得如此複雜?
連城不是笨蛋,可他又為何選了個最笨、最迂迴的手段?
“因為我打從一開始就錯了。”連城坦誠地道:“一開始就是我自己不敢相信你、不敢相信你在這煙花界待了多年之後,依然是我心中那個小女孩。”柳煙整個人傻掉,沒想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下開始解釋。雖然大街兩旁的人應該聽不到他的話,但她還是忍不住面河邡赤。
明明丟臉的是他,為什麼她反倒為了他的行動心跳不已?
“我很擔心你變了,如果你不再是我所喜歡的那個人…那我該怎麼辦?摸摸鼻子離開?然後假裝一切都沒發生過?”他看著她,眼神真誠地坦白自己的恐懼。
“當年瀕臨死亡的我,在病中是一直想著你才能活下來。對我來說,找到你、與你相聚是讓我活下去的力量。所以我很擔心,如果你不再是你,那我就等於失去生存目標,也不再有可以歸依的去處。”他們兩人都是一樣的。
他們都是失了的浮萍。即使外表光鮮亮麗、受盡眾人豔羨的目光,卻沒有人知道在水
底下,他們只能夠隨波逐
。
斑麗國是讓他重新站起來的地方,卻不是他的家鄉。
在那兒,他始終是個異邦人,即使成了權傾一方的富商巨賈,也無法改變他身上所的血
並非高麗血統。
可在回到中原後,他依然注意到自己的格格不入。對漢人來說,他是高麗人,但高麗人卻認定他仍是漢人。
多麼可悲又可笑!他不屬於任何一方,因為沒有人願意認同他。
他應該擁有兩個家鄉,實則兩個家鄉的人都不認他。
所以柳煙的存在是他最後的希望。
他期望她待他能一如過往,不在乎他是漢人抑或者是高麗人,期望著她會對他微笑的唯一理由是…他就是他。
正因為是他,所以她才對他微笑。
他是連城,但也是她的澤哥哥。
連城的希望很微小,可這個期望卻橫亙了十多年的時空阻隔。
任誰都無法擔保在十多年過去之後,自己能夠完全沒有改變,而身在大染缸中的柳煙更令連城擔憂。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柳煙的改變。如果她不再是她,那他一定會崩潰的。
所以他做出荒唐可笑的擄人行動,就為了確定她的真心不變。
所以他又放她回京,是希望能夠給她一個應得的正式娶。
不過這些全是他一個人的私心。他只想到自己,卻沒想到被捲入這些奇妙事件中的柳煙會怎麼想?
他忘了考慮她的受,所以她會如此喧鬧折騰也無可厚非。他無法怪罪她的行動可惡,因為最可惡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柳煙靜靜聽著、瞧著連城的動。
不知何時鴇娘已經下了棚架,並摒退左右。
雖然大街兩側的人依然蠢動、雖然呼喊抗議的聲
不斷,但柳煙卻覺得好安靜啊,彷彿她耳中只聽得見連城在說話。
她瞧著他、聽著他、想著他…然後,緩緩地,她問:“你讓我現在要怎麼相信你?”她平心靜氣地吐出一句冰似的問話。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她還能怎麼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