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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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冬然目視仍在緩行的天涯,眼中充滿了自大與蔑視的光芒,語帶嘲諷道:“閣下中午未曾用飯吧?不然怎麼連路都走不動?”天涯彷彿未聽到一般,分毫不為所動,仍以他那石人般的速度走著,半晌後才踏上擂臺,與南冬然相對而立。

南冬然上下打量了天涯幾眼後,冷笑道:“閣下難道就穿著這身黑袍比武麼?若是輸給在下,可別以此做藉口賴帳!”天涯冷冷回應道:“廢話太多,快動手吧!”南冬然冷笑道:“閣下未免太過自信了吧,你以為天下除你以外,便再無英雄麼?”天涯沉聲道:“有,但卻不是你!”南冬然聞言怒喝一聲,從背後拔出兩兩尺左右的短,雙手分持,擺了個架式,喝道:“是不是英雄,動了手才知道!”前手一晃,後手向天涯劈頭打去。

天涯一動不動,毫無閃躲之意,似本不將這一放在眼中一般。南冬然見狀不由大怒,暗中催動全部內力,注入這一擊之中,短霎時間如挾風帶雷般向天涯劈下。

就在短距天涯頭頂只有寸許距離時,天涯倏然出手,只見數道黑影電般從黑袍中出,全數擊在南冬然腹之上,南冬然頓時凝住不動,彷彿化成了一座頑石鑄就的雕像。

天涯亦如之前一般一動不動,與南冬然形成了一幅靜止的圖畫,遠遠望去,竟讓人有種時光停駐的錯覺。君自傲心中一凜,道:“紫紋,你看清了麼?天涯對南冬然做了什麼?”龍紫紋正在神遊太虛,聞言隨口答了聲“沒有”便又接著發起呆來。

天涯冷哼一聲,道:“我不會殺你,但更不會饒你。我最討厭的就是自高自大的傢伙。記住,天下很大,不是你這種小子可以一眼望盡的!”言罷一掌從袍中推出,將南冬然擊出擂臺,重重摔倒在地。

南冬然受此一掌,只覺周身舒暢,雖摔倒臺下,卻不覺疼痛。他只道是自己功力了得,一翻身爬了起來,戟指臺上的天涯叫道:“你方才用的什麼妖法,竟…”話未說完,一股鮮血已從口中湧出,南冬然大驚下目視天涯,顫聲道:“你…你對…小爺…”每說一字,便有一股鮮血溢出口外,一句未完,南冬然已駭得坐倒在地。眾人見狀亦是大驚,不知南冬然受了怎樣的重創。

天涯冷冷說道:“你最好閉緊你的嘴,只要你開口說一字,便會一口血,若是不想血盡而亡,今後便不要再多話!”南冬然聞言一震,難以置信地望著天涯,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一句講完,又有數股鮮血自口中出。南冬然心頭狂震,至此方知天涯所言非虛。他掙扎著爬起,狠狠望了天涯一眼,狠聲道:“我…定要…報仇!”一字一口鮮血,一講完,南冬然前襟已化作一片血紅。眾人駭然而視,驚得說不出話來。

天涯冷然道:“隨時奉陪!”南冬然怨毒地望了他最後一眼,猛一轉頭,掙扎著撥開人群,蹣跚離去。

觀臺之中,顏舞紅雙眼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天涯,恨不能以目光穿透那厚厚的黑袍,好看清裡面到底裹著一個怎樣的男子。天涯太神秘了,這種神秘有時會產生一種可怕的引力,彷彿大海中的漩渦,隨時會把經過的一切捲入其中。剛開始的時候,顏舞紅對這神秘的人只是充滿了好奇,但隨著這好奇的加深,她對天涯竟產生了另一種莫名的覺,她整個人已完全被這神秘的黑袍客所引,就像接近了漩渦的小舟,漸漸不能自拔。

伍慷此時亦被天涯所引,但這種引卻與顏舞紅絕不相同。方才天涯出手的幾擊,他竟未能看透,而南冬然傷勢怪異,更讓他難以理解,他不由凝目注視天涯,極力想看穿這人黑袍掩蓋下的一切,但卻徒勞無功。他輕嘆一聲,道:“此人實力深不可測,不知將來是否能為我所用,真叫人心中忐忑啊!”顏舞紅聞言心中一凜,隱隱生出一絲不安,卻又不知所為何因,不由大焦躁,向嗔目嚷道:“死人!還愣著幹什麼?快宣佈結果!”嗔目捱了沒來由的罵,不由大為惱火,一雙本就不小的圓眼瞪得更大,彷彿隨時會從眼眶中掉出來一般。但顏舞紅與伍慷的目光全集中在天涯身上,他這道凌厲的目光未對二人產生分毫影響,只得悶哼一聲,虎吼著叫了下一場比武者的名號。

天涯佇立臺上,面朝臺側。一眾武者雖看不到他的眼睛,卻能覺到那陰冷森寒的目光正在人群中游弋,彷彿正在尋找下一局的兩名比武者。眾人皆覺通體生寒,功力低微者竟不敢直視天涯,紛紛低下頭去。

天涯靜立片刻,終緩步走下擂臺,回到人群之中。一眾武者哪敢與他接近,紛紛退避下,天涯周遭丈許之內,又再無他人。

與此同時,人群中有兩人退出臺側,直奔場外,伍慷見狀眯起雙眼,手捊鬚髯笑道:“果不出老夫所料…嗔目,宣下一局比武者上臺吧。”嗔目聞言道:“伍老,若此組再無人上臺比武,以下諸組各局是否由我隨意安排?”不等伍慷作答,顏舞紅已笑道:“傻大個何時變得聰明瞭?竟開始自作起主張來啦!”嗔目怒目而視,道:“你怎麼處處找我的麻煩,我何時得罪過你?”顏舞紅咯咯一笑,方要再言,伍慷已接道:“小紅並無惡意,不過是喜歡玩笑罷了,嗔目不必放在心上。以後各組再無高手,不過也有些可用之材,你自己看著安排吧。”嗔目應了一聲,狠狠瞥了顏舞紅一眼後,高聲宣報起來。

果如伍慷所言,這一組再無人上臺比武。

印尊者”的名號在新一輩武林人中本已夠響,再加眾人親見南冬然被天涯整治的慘相,但凡得知與其同組者,莫不競相退卻,不片刻,這一組便已算完結。

隨後嗔目宣報下一組首場比武者,擂臺上這才重又熱鬧起來。比起一閃即沒的高手之戰,一干觀者更喜歡看尋常武士你來我往的較量,整個廣場一時人聲鼎沸,熱鬧無比。

君自傲無心觀看這些尋常拳腳,他雙眉緊鎖,腦海中不斷重複著天涯出手那一瞬間的景象,努力思索著南冬然到底受到了怎樣的攻擊,才會吐血不止,卻又似未受重傷。他百思不解,不由向龍緊紋發問,但未及開口,龍紫紋那神不守舍、若有所思的表情便已先映入眼簾,他只道龍紫紋亦在思考此事,便問道:“紫紋,你想通了麼?”龍紫紋思緒正亂,忽聞君自傲語聲,卻未聽清他說了些什麼,不由微微一怔,問道:“什麼?”君自傲道:“我問你可想通了天涯的招數。”龍紫紋搖頭道:“我正在想另一件事,卻沒有留意天涯。自傲,我有些事要辦,先走一步了。”不等君自傲說話,人已三步並做兩步的向場外奔去。他心繫葉清幽安危,不免關心而亂,胡思亂想下愈加難耐,只覺必親去探查一番,才好安心。

如此一來,卻將君自傲了個莫明其妙,怔怔地看著龍紫紋遠去,卻不知所為何因。他沉思片刻,越發覺得龍紫紋大不對頭,不由暗暗擔憂。他與龍紫紋相不長,但卻心意相投,親如兄弟,此時見其有異,自是放心不下。思量半晌後,君自傲向柴飛打個招呼,奔出場外。

到得場外,縱目四望,卻不見龍紫紋蹤影,君自傲不由焦躁不安起來。正茫無頭緒之際,忽聞召喚之聲響自身後,回頭一望,只見不遠處一個餛飩攤內站定一位老者,衝他招手道:“這位公子,你可是要尋一個白衣的公子?”君自傲一禮道:“正是,不知老丈可曾見到?”那老者笑道:“公子請過來坐坐,老朽好與公子細細道來。”君自傲愕然相視,心下略有疑惑。這老者若有心指點,只須將龍紫紋所去方向告之便可,卻為何要自己過去細談?但他見老者面目慈祥,全不似心存歹意之輩,便緩步走入攤內,輕施一禮,道:“如此便打擾了。”老者呵呵一笑,搬過兩張木凳,與君自傲相對而坐。他細細打量君自傲半晌,點頭道:“不錯,不錯!這小子倒會朋友!”君自傲聽得莫明其妙,問道:“老丈,您這是何意?”老者笑了笑,忽道:“娃娃叫君自傲對不對?”君自傲未料到老者竟知自己姓名,不由一怔,點頭道:“不錯,這正是晚輩的名字,不知老丈怎會知曉?”老者手捊鬚髯,微笑道:“老夫自你踏入此地便已注意上了你,沒想到我那不省心的孫兒竟與老夫心意相通,還與你結為異姓兄弟,呵呵呵,真是天意使然!”君自傲聞言又是一怔,訝然道:“您是紫紋的爺爺?”老者點頭道:“老夫龍行雲,紋兒正是老夫的孫兒。”君自傲面,道:“原來如此,您將晚輩叫住,不知有何見教?”龍行雲並不答話,只微微一笑,一股似實若虛的真氣自他周身瀰漫而出,正是那龍家獨有的溟氣。君自傲一驚,急站起身來,道:“爺爺在上,請受孫兒一拜!”說著便要跪倒磕頭。龍行雲一把將他拉住,道:“好孩子,你的心意爺爺領了,但此地卻不是行禮之所,你現在看到的也不是老夫本來面目,這個頭,權且留到後再磕吧!”君自傲應了一聲,重新落座後,道:“紫紋曾對我說過,他的爺爺已經過世,不知…”龍行雲笑道:“小子倒是機警!我龍氏一族一脈單傳,不想到了老夫這輩,卻出了兩個傳人,一個是老夫,另一個,便是紫紋的親爺爺――老夫的哥哥龍乘風。老夫乃是紫紋的二爺爺,只是大哥死得早,紫紋自小便只管我叫爺爺,卻不喚成二爺爺。”君自傲恍然道:“原來如此,方才我還以為…虧得爺爺及時發出真氣,不然孩兒怕就要出口不敬了。”龍行雲道:“人在江湖行走,多幾個心眼是應當的,老夫還得誇你幾句呢!”君自傲赧然一笑,問道:“爺爺是不放心紫紋,才在暗中保護吧?”龍行雲輕嘆一聲,道:“我龍家的孩兒出來行走江湖,本無須瞻前顧後,可…孩子,紫紋是否已將龍家的底細說與你知?”君自傲搖頭道:“我只知你們龍家乃是龍拳傳人,其它則一概不知。”龍行雲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紫紋這孩子還知道嚴守家規。孩子,你師父可是那白衣仙君嶽先生?”君自傲點頭道:“正是。”龍行雲微一沉,又問道:“你師父可曾對你講過內江湖之事?”君自傲一怔,問道:“內江湖?爺爺,內江湖是什麼?”龍行雲點頭道:“嶽兄果未將你納為天道派門人,真不知這老頭子想做什麼…孩子,爺爺問你――你可知江湖是什麼?”——本書幻劍書盟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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