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影子73.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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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方要隨之而出,龍紫紋忽道:“小心腳下!”隨即凌空躍起,眾人見狀急紛紛相隨躍起。幾個閔禹蓮的貼身護衛反應慢了些,慘叫一聲,竟倒地而亡。
眾人見狀大駭,急各施奇術,在空中凌空擰身,分落向別處。那些圍住帳篷的聖宮門人聞聲回望,一時分心,帳內眾刺客劍飛
而出,竟在瞬間刺死三個聖宮門人,其他人見狀忙收回心神,
劍與刺客戰在一處,她們人數雖多,卻不及那些刺客功夫好,只能勉強與之周旋。
閔禹蓮飄然落地,卻無心理會那些苦戰的門人,集中全部神,凝視立才藏身之處。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唉,畢竟是老了,手腳大不如從前啦!”一條消瘦的身影隨之而起,立於月光照耀不到之處,眾人只能見他的身形,卻看不清其面貌穿著。
沈石赤劍在手,遙指那人,問道:“你就是影子?”那人道:“呵呵,看來世人並未忘記老夫,老夫很欣…”隨即一陣咳嗽,道:“唉,老了,只能用這些沒用的東西幫忙,不想你們倒也警覺。唉,若不是這身該死的傷,你們現在就已經是死人了。”龍紫紋淡淡一笑,道:“前輩,何苦替龍
賣命?”那人道:“賣命?說得好,老夫現在可不是在賣命麼?二十多年前老夫雖從嶽岸崖手下逃得一命,卻也受了難以醫治的重傷,若非龍
收留,老夫早已是一個死人。呵呵,不要誤會,老夫並非顧念恩情之人,只是如今龍
答應老夫,只要殺了你們,他就用龍神真元徹底治好老夫的傷,唉,這對老夫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沈石道:“影子,你以為咱們這一干人,就這麼容易對付麼?今夜只怕你就要命喪於此!”影子嘿嘿一笑,道:“若是在大白天,恐怕老夫還真不是你等對手,不過…呵呵,現在可是夜裡…”話音方落,人竟倏然消失不見。眾人不由大驚,王虎一怔,道:“這是什麼功夫?能不成又是什麼八拳霧隱?”祁月憐道:“大家各自小心,莫著了他的道!”話音未落,祁月憐便覺腿上一陣痠麻,低頭一看,只見一隻黑手從自己影中伸出,抓住了自己小腿,駭然中,她急揮劍斬向那黑手,黑手隨劍而斷,落入影中不見。
一個聲音自影中響起:“呵呵,小姑娘的腿還真滑,只可惜劍法差了點。”祁月憐倒退幾步,腿上痠麻之越來越強,漸站立不穩,沈石忙將她扶住,祁月憐驚呼道:“大家小心,這廝可藏身在影中!”眾人聞言驚駭不已,這才知“影子”這一名號的由來。只聽那影子的聲音道:“呵呵,老夫起這麼個名號,就是要將自家本事告訴世人,可惜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個個兒都是直到要死時才
明白,真也叫笨,死也是活該。”龍紫紋臨危不亂,道:“大家離開樹林,到空地上去,背對月光而立!”眾人忙依言而行,飛奔到林間月光照耀的空地之上,凝神注視著自己的影子,時刻提防另一個影子會從中鑽出。影子笑道:“好主意,真聰明!好,且讓你們看看這可否管用。”隨即再不出聲。
龍紫紋深一口氣,穩定心神,同時散出一股溟氣,將自己籠罩其中,他預
到這影子必先向自己下手,故此先佈下氣陣護體,若影子闖入其中,龍紫紋立刻便可發覺。
果然,腳下溟氣微微一蕩,影子確由影中潛了過來,龍紫紋輕嘯一聲,一掌拍在地面,再一抖肩“土龍飛昇”已然出手,大地微微一顫,一道黃氣沖天而起。
冷笑聲傳來,影子道:“好功夫!可惜你本事再高,又殺得了影子麼?”龍紫紋聞言一怔,隨即見地上忽多了一條人影,手執利刃,向自己的影子刺去。龍紫紋心中警覺,立時向前躍去,利刃之影輕劃過龍紫紋的足影,龍紫紋只覺腳踝一痛,低頭一看,踝部竟有一道血痕。
影子又嘿嘿一笑,道:“如何?老夫的本事並不高,只是能化身為影罷了,可偏偏世上無人殺得了影子,呵呵,誰又能奈何得了老夫?”眾人無不變,試問誰又可殺得了地上的影子?閔禹蓮冷哼一聲,道:“化身為影?本宮不信你真能變成影子!”雙手一分,十指分別發出十道白
的冰泠劍氣,直向地上的影子
去。
一陣笑聲傳來,地上的人影倏然拉長,如同蛇一般在地上扭動遊走,十道劍氣均與其擦身而過,卻未能觸到其分毫。
劍氣刺入地面,驟然綻開,十道劍氣連成一片,瞬間將大地化為凍土,那影子再無躲避之處,被困在凍土之上。
閔禹蓮笑道:“如何,挨凍的滋味不好受吧?”影子的聲音響起:“好…好厲害的丫頭…”聲音顫抖得厲害,似是被凍得不輕。閔禹蓮道:“今就是你的死期!”言罷飛身向前,直奔被困在凍土中的影子而去。
龍紫紋卻隱隱覺不對頭,見狀急道:“師姐小心!”閔禹蓮一心破敵,卻是充耳不聞。
月皎潔,月光自天空撒下,將閔禹蓮的影子拉長,直通向凍土,閔禹蓮人還未到,影已先至,瞬間已覆在被困在其中的影子上。
剎那間,一聲冷笑傳來,閔禹蓮只覺頸上一冷,急凌空擰身,向右側閃開,一道血箭隨著她的旋轉拋撒而出,濺了一地。眾人見狀心向下沉,知道閔禹蓮已中了影子的計。
葉清幽驚呼一聲,飛奔向前,凌空抱住閔禹蓮,鮮血立時濺了她一身。她不敢擔擱,落地後急向後退,只求離那影子越遠越好。待退出數丈後再看閔禹蓮,只見她左肩上血模糊,似是被利刃割破,鮮血雖不住湧出,卻未傷到要害,不由鬆了一口氣。
閔禹蓮掙扎著站穩身形,狠聲道:“好個狡猾的老鬼!”影子笑道:“小姑娘真也急躁,自己巴巴的來送死。唉,只可惜老夫這傷太礙事,不然焉能讓你逃過此劫?沒關係,老夫就慢慢來,一會兒再收拾你。”龍紫紋心思電轉,忖道:“看來此人確實是化身為影,以尋常武技,絕難傷他。不過既然當初嶽仙君曾將其擊傷,可見確有傷其之法,但那又是什麼呢?”驀然間,他想起方才影子的那句話:“若是在大白天,恐怕老夫還真不是你等對手,不過…呵呵,現在可是夜裡…”忖道:“這影子行事古怪,不但殺人前先告之對方,還故意將自己的本事暗示給對方,可見這一句話也應大有深意。
夜之分,不就在於光嗎?夜晚光弱,暗處多,他就可利用此點化身為影,隱於黑暗陰影處伺機而動,而白
裡光強,到處一片明亮,縱有陰暗角落,也比夜晚要強上百倍,常人目力便可看清,他的藏身之地就少而明顯了。如若此時天光大亮,地上再無陰影…”想到此處,他忽然發出一陣長笑,引得大家都向他望來。影子奇道:“你笑什麼?”龍紫紋道:“閣下的功夫著實難以對付,只可惜閣下的癖好卻…”影子不解,問道:“什麼意思?”龍紫紋緩緩道:“方才在下想通了一個道理――閣下為什麼每次殺人之前,都要先行告之對方?那並非因為閣下對自己的本事有極大的自信,也不是因為閣下想借此揚名,而是因為閣下有一個癖好。方才我等均不知閣下本事,閣下卻故意顯
出來,讓我等提防,就更證明了這一點。”影子笑問道:“是麼?有趣,你憑什麼說是老夫故意顯
本事,好讓你們提防呢?還有,老夫的那個什麼癖好,又是什麼呢?”龍紫紋道:“方才前輩偷襲祁女俠,卻不下殺手,不是故意顯
本事又是什麼?後來閣下向在下出手,又故意顯
出自己第二個、也是最厲害的本事――化身為影。試問,如果閣下一開始便不言不語,只憑著這身無人奈何的本事暗算我等,我等功夫再高,此刻怕也已是死人一個了吧?”眾人聞言均覺有理,同時奇怪這影子為何要如此為之。
影子笑道:“越來越有趣了,接著說下去!”龍紫紋一笑,道:“閣下喜歡聽,在下自當繼續,以滿足閣下這一癖好――閣下殺人不只為錢,而是為了得到一種超然於眾人之上的滿足。在下說得沒錯吧?”影子一陣狂笑,隨即笑聲又被一陣咳嗽打斷,眾人聽他
了半天氣,才道:“說得不錯!超然於眾人之上,呵呵,這就是老夫想要的
覺。你見過貓捉鼠吧?那貓將鼠捉到手後,並不急著吃,而是要放那老鼠跑,待那老鼠以為逃過一劫時,再將它捉住,如此反覆戲玩,直到老鼠無力再逃時,才將它吃掉。貓兒也喜歡這種
覺啊!”又咳嗽了一陣後,影子接道:“你們知不知道?當我要殺的人將周圍佈置得如同鐵桶一般,我卻仍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身邊出現時,他們臉上那種驚駭…呵呵,真是享受啊!哼,將他們一口氣殺了有什麼意思?就是要讓他們知道老夫的本事,然後想方設法與老夫對抗,費勁所有力氣卻徒勞無功,老夫再將他們一個個的宰殺了,那才有趣!小朋友,看在你這麼瞭解老夫的份上,老夫就先送你一程吧!”話音方落,地上的影子便緩緩向龍紫紋移來。眾人見狀大急,偏偏又無可奈何。
龍紫紋笑了笑,道:“你還是在享受這種覺…可惜,你以為在下真拿你沒辦法嗎?”影子一邊緩緩向前,一邊笑道:“哦?難道你有什麼辦法對付老夫嗎?”龍紫紋笑道:“這招能不能對付閣下,先看在下用過再說吧。”此時影子離龍紫紋已不到一丈,龍紫紋忽向前踏出一步,左手緊緊握住右手腕,右手則化為龍爪之形,一道赤
溟氣纏繞手上,瞬間化為一隻火龍頭,火氣向後盤繞而出,形成一隻盤踞在龍紫紋身上的火龍。
龍紫紋一張手,那包圍住右手的火龍也隨之張口,一顆光芒四的溟氣之珠立時噴
而出,飛向空中。龍紫紋右手倏張倏合,火龍便不斷吐出溟氣之珠,剎那間,便有十多顆珠子被
上天空,耀眼的光芒籠罩密林,晃得眾人睜不開眼睛。
光芒籠罩下,任何物體都不再擁有影子,龍紫紋凝目向前望去,只見一個消瘦的老者身著黑衣,怔怔地站在對面,不由笑道:“此時雖是夜晚,但在下的這些火龍珠卻可將夜晚變得比白天還亮。當光強到如此地步時,世上就再無影子了。閣下還想做無謂的掙扎麼?”影子怔怔地看著龍紫紋,喃喃道:“想不到…想不到除了嶽岸崖,這世上還有人破得了老夫的化影術…難道是我命該絕麼?罷了,龍公子,你動手吧。”龍紫紋愕然道:“你要我動手?”影子點頭道:“過了這麼多年無聊的子,老夫也活夠了,能死在你這樣的人手中,老夫也知足了…”龍紫紋嘆道:“前輩,你若能離開龍
,退隱江湖,在下便放你一條生路。”這次是影子愕然道:“你不殺我?”見龍紫紋點了點頭,影子長嘆一聲,道:“也許老夫真的錯了,可惜老夫知錯知得太晚了…”龍紫紋道:“殺戮無益,你若能悔悟,就去吧。”眾人眼雖難以見物,耳朵卻無礙,他二人對話大家聽得清清楚楚。閔禹蓮聞言急道:“紫紋,不可放他走!他這人一生殘忍好殺,絕不會翻然悔悟,你不要上當!”迴歸影子苦笑一聲,道:“不錯,老夫一生殺人無數,原已該死了。龍公子,你動手吧。”龍紫紋搖頭道:“前輩既已有所悟,便已不再是過去那個殺人的影子了。”言罷鬆開左手,那條火龍立刻順右掌收回體內,天空中那十多顆火龍珠亦收斂光芒,化為溟氣收回龍紫紋體內。
影子愕然而視,道:“龍拳傳人,果然非比尋常…”嘆了口氣,轉身向林中走去,閔禹蓮想上前阻攔,但苦於身受重傷,便向葉清幽道:“清幽,龍公子想得太天真了,這老鬼絕不會如此易與,你快上前殺了他!”葉清幽搖頭道:“他既已悔悟,何必多造殺孽?”閔禹蓮氣得一陣頭暈,自語道:“你們這些小孩子,真…”話未說完,又是一陣暈眩。
那邊那些與聖宮門人戰的刺客,早已被火龍珠造出的奇象驚呆,此時見主人敗北而退,紛紛扔下手中兵器,轉身逃走。聖宮門人知龍紫紋有心放他們,便不追殺,任由他們去了。
影子緩步走向林中暗處,回頭向龍紫一笑,道:“龍公子,我件事我要告訴你。”龍紫紋一怔,以為他會說出些龍之事,便道:“請講。”影子環視眾人一圈,最後看著龍紫紋,嘴角忽然掛起一絲
笑,道:“想當年,我就是這樣從嶽岸崖手中逃過一命的!”邊說著,邊一消失在黑暗之中,
笑道:“老夫惹不起你,但你也再奈何不了老夫,想追的話就來吧!”聲音越來越遠,影子就這樣逃了。
沈石怒道:“這廝好不要臉!”祁月憐道:“聖宮主說得不錯,這老鬼果然不曾悔悟。”閔禹蓮搖了搖頭,道:“罷了,隨他去吧,今後他也再不敢向咱們出手了。只是…”目視龍紫紋,道:“你這脾氣若不能改,將來必吃大虧!”龍紫紋苦笑一聲,道:“未料到他戲演得這樣好…都怪我大意,師姐不要生氣。”言罷忙來到近前察看閔禹蓮傷勢,眾人也忙拿出傷藥,為閔禹蓮上藥包紮。
一直站在遠處未發一言的王虎,皺著眉頭自語道:“人間果多奇人,還真難以應付…”站在他身旁的夏長休聞言急拉了拉王虎的衣袖,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家並未注意他們後,悄聲道:“兄弟,說話要小心,莫被人看破了才是!”王虎點點頭,再不說話。
數里之外,一株巨樹之上有三人悄然而立。左邊是一個白衣少女,手中輕輕擺著一
樹枝,正是李狼屬下那樹妖綠曉;右邊是一個健碩的漢子,身穿白衣,側頭看著中間那人;而中間那人亦是一襲黑衣,面容冷峻,正是八人中為首的紫嘯,此刻他正雙目輕合,似是在側耳聆聽什麼。
半晌後,紫嘯睜開雙眼,綠曉立即問道:“狼老大,情況如何?”右邊那健碩漢子也出關切的神
,目光中滿是詢問之意。
紫嘯深一口氣,道:“也不讓我
口氣,以為我是狼王嗎?要知道運用這千里聽音之功,很費力氣的。”綠曉一撇嘴,道:“自己功夫不濟,卻來怪人家。”那漢子責道:“綠曉,怎麼這樣和大哥說話?”紫嘯笑了笑,道:“你學學人家騰雷,別總是無理取鬧好不好?”綠曉哼了一聲,轉頭不理他。那漢子卻又問道:“狼老大,情況到底如何了?”還未等紫嘯回答,綠曉已學著紫嘯的語氣說道:“你學學人家騰雷…怎麼樣?騰雷不也在追問你嗎?”紫嘯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就你這丫頭天天氣我。”頓了頓,正
道:“雖然影子親自出手,但龍紫紋顯然技高一籌,輕易就破解了影子的功夫,所以…葉姑娘也未遇到任何危險。不過龍紫紋太過天真,輕易就相信了影子的話,把影子放跑了。影子這人陰險狡詐,萬一再次偷襲,龍紫紋倒沒什麼,只怕別人就要吃大虧,所以咱們還是繼續在暗中保護為妙,不然葉姑娘若真有什麼意外…你我就算死也不足以向狼王謝罪了。”騰雷輕嘆一聲,道:“狼王和葉姑娘還要多久才可以在一起啊,這樣的
子,也該到頭了…”綠曉狠狠道:“閔禹蓮那賤人,等約期一到,我非要她好看不可!”紫嘯緩緩道:“不用你動手,烏老哥早就準備好了…”綠曉嘻嘻一笑,道:“讓烏老爹盯上的人,可有得看了!”一陣風吹過,樹枝輕輕搖盪,三人的身影亦隨之消失。
清風明月,河柳舞枝,沿河的青石官道上,一輛大車飛馳而來。駕車者長髮飛揚,雙目黑得如同夜一般。那兩匹拉車的健馬四蹄翻飛,
力充沛,任誰看了,也想不到它們已如此飛奔了十幾個
夜。
駕車者正是君自傲。
羽林城離勝古山並不近,就算騎馬也要月餘時間方可到達,而查明真相的期限只有兩個月,哪有功夫在路上耽擱?君自傲不顧天涯反對,又依前法,每正、反運用鬼噬,噬食鳥獸,再轉給雙馬,
夜不停地疾速飛奔,如此只不過十餘
,便已到羽林城外。
城外十里長堤又怎經得住飛速一跑?不多時,城門便已在眼前。羽林城規模不大,又地處中原地帶,周圍盡是繁華城池,是故並無軍隊駐守,門也不嚴,雖然此時已然入夜,但城門依舊開著,來來往往的人和車馬雖不多,卻也未曾斷絕。
君自傲放慢速度,回頭向車內道:“咱們到了。”沈緋雲聞言立刻掀開車簾鑽了出來,道:“這一路顛簸,可累死我了,咱們快找個客棧歇歇吧!”天涯在車裡冷哼一聲,道:“還是那副德行!”沈緋雲聽得真切,面一紅,衝君自傲道:“君大哥,辛苦你了…”天涯在車內道:“這才是句人話。”君自傲一笑,道:“羽林城中只有一座客棧,比起大市鎮裡的要簡陋得多,大家湊合著住吧。”沈緋雲奇道:“君大哥來過羽林城嗎?”君自傲深
一口氣,道:“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言罷打馬入城。
眾人見君自傲神情,均知他此時心情定然沉重複雜,只有沈緋雲不明所以,道:“原來這竟是君大哥的家鄉,太好了,君大哥,帶我到你家裡去看看吧!”君自傲苦笑一聲,道:“家?哪裡又有我的家?”沈緋雲又待再問,天涯已掀開車簾,一把將他拉進車內,道:“你給我進來!”自己則鑽出車箱,坐到君自傲身旁。
君自傲隱約聽到柳依依小聲說道:“沈公子,君公子神憂鬱,定是在此有不好的回憶,你還追問什麼?”沈緋雲亦小聲道:“我…我光顧高興了…”天涯亦聽到車內聲音,咳嗽了一聲,將聲音蓋過,道:“你從未向我提過這裡。”君自傲淡淡一笑,道:“你也從未向我提過天家村。”天涯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這裡還有你想見的人嗎?”君自傲點點頭,又搖搖頭,道:“相見又有何意義?還是不見的好。那些過去,我一點也不想再記起了…”言罷一勒韁繩,道:“到了,這就是我說的那家客棧。”客棧掌櫃見有大車到來,急同小二一齊
了出來,將眾人請入大堂。
君自傲見那掌櫃不時偷眼打量自己,便問道:“王掌櫃,您還認得在下吧?”那掌櫃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問道:“您可是…可是雲府的傲哥兒?”君自傲神一黯,點了點頭。那王掌櫃喜道:“果真是你,沒想到一年多不見,竟已這麼出息了…你娘泉下有知,也該知足了。”君自傲心中一酸,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只輕嘆一聲,默然無語。王掌櫃見狀忙道:“看我,說這些做什麼?幾位客官一路奔波,不知用過晚飯沒有?小店有各
菜餚,眾位來點兒?”天涯目視君自傲,口中卻對王掌櫃道:“你看著來吧。”王掌櫃應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
風巽攔住他,問道:“掌櫃,請問你可知解九琅這個人?”王掌櫃道:“羽林人哪有不知他的?去年若不是他手刃飛賊,不知還要有多少人遭殃呢!這解老爺可是個大好人,人家不圖名不圖利,只想在小城裡過個清靜,卻不想被這麼個飛賊擾了清靜。”風巽問道:“那解老爺家在何處?”王掌櫃道:“不遠,順著門前東邊那條路走,過了雲府不遠就能見到一條岔路,走右邊那條,沒多遠就到了。對了,傲哥兒,你應該知道那裡,就是原來錢莊曹老闆的宅子。”君自傲一怔,道:“曹老闆的宅子怎會變成解九琅的府邸?”王掌櫃道:“嗐,曹老闆原來那家底,傲哥兒你也知道,就是雲家也還和人家差著一大塊呢。可去年那飛賊鬧得歡,曹老闆家就遭了大殃,大半家底被偷了個乾淨不說,人還被飛賊給殺了。唉,本來大家都覺得他家怪可憐的,可沒想到這家人家太黑心,見事不好,竟捲了錢莊裡大夥的錢,跑了!這下可害苦了大夥,不少人家眼見子都要過不下去了,到處都能見到哭著要尋死上吊的。”沈緋雲奇道:“那後來這事又是如何解決的呢?”王掌櫃道:“要不說解老爺是好人呢!人家有菩薩的濟世心腸,為幫大家,竟然將祖傳的寶貝拿出來賣了,替曹家把大夥的錢都還上了不說,後來還手刃了那飛賊,大家都拿他當活菩薩一樣敬著呢!後來知縣老爺就將曹家的宅子和地產都斷給瞭解老爺,就算是給人家的補償,解老爺一直推辭不要,還是咱們大夥強將他家給搬進去的呢!”君自傲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王掌櫃,我這些朋友奔波一路,都餓了,麻請您快些將酒菜端上來吧。”王掌櫃應了一聲,奔後堂去安排酒飯了,一邊走,一邊笑,還一邊喃喃著:“衣錦還鄉、衣錦還鄉嘍!”眾人圍桌坐下,天涯冷冷道:“他比鐵
玄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我猜得不錯的話,那飛賊也是他安排下的,不,甚至本就是他自己!”君自傲道:“解九琅這人一直隱藏著自己,連我這個生長於羽林的人都不識其人,這樣的人想一舉成名,必要有大手筆才行。若說這飛賊是他安排的鬧劇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我始終想不通,為何他要在鐵
玄已死數年之後才重出江湖呢?”天涯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一來是他膽小,怕事情有變,二來準備也需要時間啊!”御風道人道:“無論是故意安排,還是純屬巧合,這人都大不簡單,如何對付,還要從長計議。”風巽卻搖頭道:“對付這種人,越是從長計議,就越不容易得手。對付這種工於心計,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的人,最好的法子就是速戰速決,打他個出其不意才有勝算。不然以他在羽林的聲望,大有可能鼓動百姓與咱們為敵。”御風道人笑道:“風兄所言有理,貧道一時見淺,讓大家見笑了。”正說著,酒菜上桌,眾人確也餓了,便忙著祭起五臟廟來。
酒足飯飽,倦意陣陣襲來,大夥都有些困了。王掌櫃早安排好了客房,將眾人請入其中。君自傲幫著王掌櫃將眾人安頓好後,自己卻不進房休息,獨自出了客棧,一路向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