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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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羽希問道:“卻是何故?”公孫我劍道:“一個聰明的殺手,總是會選擇最有利的時間和地點才出手。”羽希道:“我並不聰明。”公孫我劍道:“你當然不是那種聰明的殺手,你謹慎、小心,絕不會貿然接受別人的僱請,去殺一個武功比你高強的人。”羽希道:“你又說對了。”公孫我劍道:“所以老夫怎樣也想不道,你為甚麼會在這裡攔住我的去路!”羽希忽然笑了,笑得相當怪異:“你以為我是來殺你的?”公孫我劍皺了皺眉:“但這裡除了我之外,好像已沒有別人了。”羽希道:“你錯了,這裡除了你之外,還有兩個人。”
“兩個人?”
“不錯,一個在車廂裡。”
“還有一個呢?”
“這另外一個,當然就是我自己。”羽希的瞳孔突然收縮。
公孫我劍的眉頭皺得更緊,忍不住立刻問道:“車廂裡的是甚麼人?”羽希道:“你等一會兒就知道了。”公孫我劍道:“要等多久?”羽希道:“等我殺了人之後!”
“不行!”公孫我劍臉一寒:“不管你的外號怎樣稱呼,只要有老夫在這裡,就絕不許你隨便殺人!”羽希道:“但我非殺不可!”公孫我劍面上泛起怒意,道:“殺不得!”羽希倏地狂笑,同時反手刺出一槍。
公孫我劍早已準備出手,羽希手中銅槍甫動,他已撲前揮掌。
公孫我劍意救人。
他要救的是車廂中人,但他卻本不知道那人是誰,而就在這時,車中那人卻輕輕的嘆了口氣,道:“想不到公孫先生原來也是個笨人。”公孫我劍突然兩手僵硬。
他本來是準備救人,但到這一眨眼間,他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極嚴重極嚴重的錯誤。
羽希這一槍要殺的並不是車廂中人,而是反手用槍尖刺進自己的心窩裡。
這一槍刺得很深,但羽希的眼睛仍然睜得很大,嘴角居然還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微笑。
公孫我劍立刻停止了一切動作,兩眼直視著已奄奄一息的羽希。
“你要殺的人就是自己?”羽希點點頭,道:“銅槍不出,一出死人這八個宇,永遠錯不了,錯…不了…”說到這裡,頭已垂下,人已氣絕。
公孫我劍凝視著他,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我的確是個笨人!而且奇笨無比!”車中人道:“你不算笨,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想不到羽希他會自殺。”公孫我劍道:“只要是人,就會可能自萌短見。”車中人道:“但你可知道羽希為甚麼要死?”公孫我劍道:“老夫又不是活神仙,怎知道他為甚麼不想再活下去?”車中人道:“我可以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公孫我劍道:“請說。”車中人道:“他自殺,是因為做錯了一件事。”公孫我劍道:“他做錯了甚麼事?”車中人道:“在半個月前,我命令他去殺一個人,但他沒有下手。”公孫我劍皺眉,道:“你命他殺人?”
“是的。”公孫我劍道:“你要他殺誰?”車中人道:“他的子。”公孫我劍一怔:“羽希有
子嗎?”車中人道:“只要是男人,都可以擁有一個以至無數個
子。”公孫我劍道:“但他是個殺手,是不該擁有家室的。”車中人道:“許多人都會說這件事不該做,那件事不能做,但等到事情降臨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卻甚麼事情都會做了出來。”公孫我劍道:“你為甚麼要命令羽希殺他的
子?”車中人道:“因為他的
子不忠。”
“不忠,對誰不忠?”
“對羽希不忠,她和另外一個男人有染。”車中人的聲音,聽來十分尖銳。
公孫我劍道:“那個男人是誰?”車中人道:“那個男人就是我。”公孫我劍奇怪地一笑,道:“是你勾引她,還是她勾引你?”車中人道:“最初開始的時候,是我勾引他的子,但到後來,他這個
子已無法離開我。”公孫我劍道:“說來說去,還是你對不起羽希。”車中人道:“在一般人心目中,我的確是對不起羽希的。”公孫我劍冷冷道:“這本來就是事實嘛!”車中人道:“但事實往往是有很多種看法的。”公孫我劍道:“難道你的看法又與眾不了?”車中人道:“的確有點不同,你想不想聽?”公孫我劍道:“你若肯說,老夫自然是樂於聽聞的。”車中人道:“獵犬終須山上喪,將軍難免陣中亡,這兩句說話相信你一定聽過了?”公孫我劍道:“我若活到這把年紀而又居然沒聽過這兩句話,必然是個天生的聾子。”車中人似是笑了笑,接著又慢慢的說道:“獵犬如是,將軍如是,一個不忠不貞的女人,也同樣遲早會出賣她的丈夫,最後自招滅亡的。”公孫我劍聽得兩耳直堅,差點連鬍子也翹了起來:“這就是你的道理?”車中人道:“這不是道理,是事實,鐵一般的事實!”公孫我劍道:“就算羽希的
子對丈夫不忠,卻也只是他們夫
間的事,你又何必非要
手去管不可?”車中人道:“別人的事,我當然不管,但羽希的事,卻也就是我的事。”公孫我劍說道:“但是說來說去,羽希
子不忠,到底還是由你首先勾引而起的。”車中人道:“但即使不是我,只要是另外一個出
的男人,也同樣可以把這個賤婆娘勾引到
上去!”公孫我劍道:“這是風涼話。”車中人道:“現在由我說出採,別人聽在耳中,自然會當作風涼話,但你若再細心想一想,就該明白‘物先腐而後蟲生’這個道理。”公孫我劍想了想,嘆了口氣道:“老夫給你
糊塗了。”車中人道:“我知道,你嘴裡糊塗,其實心中卻是雪亮得很。”公孫我劍道:“且先別說你對不對,為甚麼羽希
子對丈夫不忠,就得非死不可?”車中人道:“因為我喜歡羽希,欣賞羽希,而且一直把他當作最好的朋友看待。”公孫我劍聽得眉頭大皺:“朋友
,不可戲,虧你還好意思這樣說!”車中人道:“羽希若娶一個賢淑
子,我決計不會動她一
汗
,但他這個
子,
本就是個水
楊花的女人!”公孫我劍冷笑,問道:“羽希若娶了一個母夜叉回來,你是否還有興趣去勾引她?”車中人道:“你又怎知道羽希這個老婆不是個醜八怪?”公孫我劍道:“這很簡單,以常理推斷…”
“常理是靠不住的,而且還當真當真的靠不住。”車中人道:“羽希這個子,她是個活生生的當世鍾無豔!”
“鍾無豔?”
“不錯,她有半邊臉孔是燒焦了的。”車中人的聲音仍然是那麼尖銳刺耳。
“燒焦了?”公孫我劍一怔:“她在甚麼時候燒焦了半邊臉孔?”
“在成親之前。”
“這麼說,她這張臉孔給毀掉了,極可能是和羽希有關了?”
“不錯,”車中人道:“有一次,羽希去行刺一個武功很差的人,滿以為很輕易地就可以大功告成。”公孫我劍道:“他做事向來謹慎。”車中人道:“他殺人的時候更加謹慎。”公孫我劍道:“一個謹慎的殺手,去行刺一個武功很差的人,應該是易如反掌的。”車中人道:“本來是的。”公孫我劍道:“莫非這次行刺,他遭遇到了意外的事情?”車中人道:“可以這麼說。”公孫我劍道:“他雖然一生謹慎,但說不定也會有疏忽的時候。”車中人道:“你猜到了。”公孫我劍道:“他疏忽了些甚麼?”車中人道:“羽希疏忽了一件事,他要行刺的人,雖然武功還在他之下,但卻比羽希還更謹慎,而且還相當有錢。”公孫我劍的臉有點變了道:“一個既謹慎又富裕的人,身邊一定會有不少保鏢。”車中人道:“他身邊的保鏢不多,只有兩個,但武功最高的一個,也不是甚麼厲害的高手。”公孫我劍道:“另一個呢?”車中人道:“另一個當然更加是膿包、飯桶了。”公孫我劍道:“照這樣看,羽希還有甚麼理由會失手?”車中人道:“他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終於發生,那個武功最不濟事的飯桶保鏢,竟然突發神威,把羽希
得走投無路。”公孫我劍不信道:“飯桶也會突發神威?”車中人道:“真正的飯桶,自然不可能發甚麼神威,最多隻會突發神經而已,但這個平時給人當作飯桶看待的保鏢,原來竟是個深藏不
的一
高手。”公孫我劍道:“這保鏢的武功,猶在羽希之上?”車中人道:“不錯,而且他擅用火器,羽希險些給他用毒火筒燒死,但就在這時候,居然有人奮不顧身,把他救了出來。”公孫我劍問道:“這人就是羽希的
子?”車中人道:“當時不是,但後來兩人就成親了。”公孫我劍道:“羽希的
子,就是在這一次給毒火筒燒焦了半邊臉孔的?”車中人道:“正是如此。”公孫我劍道:“但你卻把她當作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車中人道:“她救了羽希,是另一回事,但她的確不是個三貞九烈的賢
良母。”公孫我劍道:“她貞烈不貞烈,似乎也無須尊駕來
心。”車中人道:“羽希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他娶了一個這樣的女人回來,我豈可以不加理會?”公孫我劍冷冷道:“所以,你就用這種惡毒的方法來證明她是個壞女人?”車中人道:“是的。”公孫我劍道:“她不守婦道,全然是為你而起,但你卻藉此而大做文章,還要羽希親手把她殺了?”車中人道:“是的。”公孫我劍道:“羽希沒有埋沒良知,所以他不殺自己的
子!”車中人道:“他不殺
婦,就是違背了我的命令。”公孫我劍道:“為什麼你不叫他先殺了姦夫?”車中人道:“我不是姦夫,我只是為了羽希著想。”公孫我劍道:“天下間所有的道理都給你說盡了,但老夫卻還是認為你完全沒有半點道理。”車中人道:“那隻因為你也和別人一般迂腐,一般混帳!”公孫我劍哈哈一笑,道:“老夫罵人迂腐罵得多了,想不到今天也會給人如此臭罵一番。”車中人又道:“羽希的
子跑掉了,誰也不知道她跑到什麼地方。”公孫我劍道:“你不是說她再也離不開你嗎?”車中人道:“我雖然這樣說,但她卻也可以隨時改變主意,反正天下間不愁沒有別的男子!”公孫我劍冷冷一笑,道:“天下間男人雖多,但像你那樣出
的卻再也找不到了。”聲音中充滿了揶揄的味道。
但車中人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又緩緩地道:“像我那樣出的男人雖然不多,但她卻知道我有一個缺點。”公孫我劍道:“什麼缺點?只有一個缺點?”車中人道:“對她來說,我這個人的確只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我想殺了她!而且還要羽希動手去結束她的
賤生命!”公孫我劍道:“她怎會知道的?”車中人道:“是我告訴她的,初時,她還不肯相信,但等到我把她的右耳割下來之後,她就無法再不相信了。”公孫我劍也不是孤陋寡聞的人,但是像這樣惡毒可怕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上。
“你不怕羽希會向你報復?”公孫我劍試探著問。
車中人道:“羽希怎敢向我報復?他算是個什麼東西!”公孫我劍道:“但他畢竟還是沒有用銅槍殺掉子,甚至還讓她跑掉了。”車中人道:“所以,他是個蠢材!”公孫我劍道:“羽希也許真的是個蠢材,但你呢?你又怎樣了?”車中人道:“我終於又再把這個醜陋的女人抓了回來。”公孫我劍道:“你不是說過,她已跑到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嗎?”車中人道:“誰都不知道,但我知道。”公孫我劍道:“你早就存心要這個女人死!”車中人道:“該死的女人,為什麼還要讓她繼續活著去害人?”公孫我劍冷笑道:“你為什麼不說自己是個害人
?”車中人道:“隨便你怎樣說,我都不會在乎,因為很高興看見你在這裡。”公孫我劍眉頭一皺,道:“羽希死了,你用什麼方法
他自盡?”車中人淡淡道:“太簡單了,我用的是換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