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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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燮?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是誰准許你直呼本王的名諱?”玄燮自樹蔭下顯身,出一張詭難辨的臉,令釋勁賢猛地一驚。

“要來這兒來還不簡單,只要抓住了月樓的嬤嬤,好好地同她聊一聊,還怕找不到地方嗎?”

“你終於不玩那無聊的把戲了?”他恍然大悟,原來他本沒有失去記憶,而是假裝失憶好騙取天仙的同情和嬤嬤的疏忽。

“不,本王確實是失去記憶,但現下託你的鴻福,本王總算是恢復了記憶。”他笑著,魔魅而懾人。

天要他醒,他豈敢不醒?既然他已恢復了記憶,當然得完成他未完成的使命。

“你想要殺我?”釋勁賢防備著他,運足了內力等待著;這兒是分舵的內院,平常若沒有他的命令,天地會的弟兄是絕無可能隨意進入的,若他真要殺他,這條命便非送給他不可。

“本王確實想殺你,不過…”玄燮詭譎地笑了笑,令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本王可以同你談個條件,只要你答應了本王的要求,本王非但可以饒你一命,還可以答應你任何的條件。”

“你的要求?”

“本王要天仙。”玄燮倒也不羅唆。

在載昏載醒之際,不管記憶存在與否,他只想著、念著那一張傾國麗顏,想著那一張為他蹙緊柳眉、百般不捨的容顏;他說過他要她,不管他的記憶如何,他定是要她一輩子。

“你要天仙?”釋勁賢驚詫不已,想不到他居然可以為天仙做到這一地步。

“你要天仙何用?你是旗人,天仙是漢人,你要帶天仙走,鐵定會害了天仙,難道你不知道嗎?或者你只是想要折磨她?”

“本王為何要折磨她?”他笑著,輕狂如往常“本王疼她都來不及了,豈有可能傷害她?”

“倘若我要你加入天地會,你豈會答應?”釋勁賢不以為意地笑著。

有這種可能嗎?不管他對天仙到底是如何的看法,光是兩人的身份便是雲泥之差,若真要在一起,難保不會發生悲劇;他是絕不會讓天仙受這種苦,畢竟她是他惟一視如妹子般看待的女人。

“有何不可?”他挑眉輕笑著。

“本王倒還想借助你天地會的勢力,一舉攻進京城哩。”當他清醒的瞬間,所有的記憶再次回到他的腦海,令他想起他與天仙的緣是在第一次相遇之時,那一眼便定了他的情,即使失去了記憶,他仍是記得她;而這一段時間下來,更是令他難以割捨她,甚至愈是接近她,蟄伏在心裡的鬼魅便愈是放肆地咬個著他的靈魂,但他仍不以為意。

他要什麼,他便會不擇手段得到,即使要他拋官棄爵亦無悔,若要他再加上玄的腦袋,他是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你的腦子不對勁。”釋勁賢震愣地說不出話來,只因玄燮的眼神太過認真,令他看不出他所言之虛假;他真的有此打算,真想攻回京城?難道他忘了自個兒是旗人嗎?

“或許是有點不對勁,但這也得看你願不願意同本王合作。”玄燮笑得肆詭魅,彷彿他打從心底便是如此打算。

“只要是為了天仙,本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你以為你是吳三桂?”當年吳三桂為了陳圓圓開放山海關,而現下他是打算學他為了天仙而任由天地會攻入京城?

“本王永遠也不會是吳三桂,更不會如他的愚蠢、自不量力。”玄燮手持長劍,走到釋勁賢身邊,等待著他的答案。

“如何,你願意答應本王的要求嗎?”他要她,一定要得到她,不管未來如何變遷,他亦不在乎。

“你願意為了天仙拋棄你的權勢?”

“她值得。”他淡淡地說著,真摯而無悔。

“天仙自小便是無依的孤兒,自從被我帶入天地會,從沒有讓她過一天好子,而且她現下是天地會的叛徒,理該接受幫規處置;但是我不願意天仙接試篇膛剖肚的死罪,故而將她安置在月樓,只為了躲避天地會追殺。”他注視著玄燮,他知曉他的眼神真切而非虛偽,更是相信他所說的話。

“原來如此,倘若不是你,想必本王這一輩子是遇不著天仙的,為此本王還得要謝謝你。”玄燮聞言,不斷地在心中思忖著。

“本王自然相信你對天仙亦有一份情,否則你怎會願意窩藏罪犯?”

“自然。”釋勁賢笑得無奈。

“不過,你雖這麼說,我仍無法相信你,畢竟你的體內著旗人的血,你永遠不會是漢人,永遠不可能違抗旗人所賦予你的天職,要我如何將天仙給你?”

“是嗎?”玄燮黑曜眼般的瞳凝聚殺氣,氣的勾起。

“你放心吧,倘若你硬是不願答應本王的要求,本王亦可以殺了你之後,再擄走天仙。”他不一定非要求他不可,會放下身段談條件,不過是因為他救了天仙,但現下既然條件談不攏,再求他也沒意思。

“你是在恐嚇我?”釋勁賢亦是笑著。他很清楚,倘若他真要殺他,自個兒是絕無可能逃出生天。

“不,本王是在提醒你。”玄燮甩著長劍,移如潛龍,動如鬼魅地來到他的面前,直到兩方互不相讓的眼瞳對視著。

過了半晌,釋勁賢才說:“天仙在裡頭,你趕緊帶她走吧!”

“你答應本王的要求了?”玄燮微愕地挑著眉頭。

“不,我只是要你帶著天仙離開天地會,離開江寧,回到你該去的地方,或者到任何一個可以保護天仙的地方。”釋勁賢真是啼笑皆非,想不到自己竟也是個這般痴情的人。

他無法保護天仙,即使能保護她亦是有限,因他是天地會的一員,他只能保護她一時,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跟著他走,相信他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助她,而她亦會開心一點。

這全是他無法給予她的。

“是嗎?”玄燮倒也沒想到可以因此化解一場吧戈。

他原先已打定主意,不論用何種方法定要帶走天仙,儘管叛國,他亦可以與天仙同宿同棲;儘管要摧毀天地會,他亦有辦法帶著天仙回京城,入他的旗籍;但若照釋勁賢這麼說…

原本最希冀的是釋勁賢的合作…無妨,只要能夠得到天仙,其餘的事可留待回京之後與玄再談。

“天仙在房裡頭,你趕緊帶她離開吧,這裡一點也不適合她。”話落,釋勁賢便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玄燮盯著他的背影,半晌才道:“多謝。”兩人愛著同一個女人,他不會沒發覺釋勁賢對天仙的心意,不過事實證明他贏了,畢竟那一天天仙喚的可是他的名,是不?

***天仙呆坐在椅子上,直盯著地面,儘管雙眼痠澀。心神恍惚,她仍是望著地上,移轉不開雙眼。

他還好嗎?他應該離開江寧了吧?她擊向他的那一掌,應當是無事吧?

說好不想他,可若是不直盯著一個地方轉移竄動的思念,怕是在下一刻,她便會奔往月樓。

唉,怎麼又想起他了?

混沌的思緒中猛地頓悟自個兒又在不知不覺中想起他的臉,她忍不住側過臉去,隨意抓個東西鎮壓著氾濫的思念,任由苦澀蔓延臆。

她和他是絕無可能在一起的,為何她還要念著他?為何還要不自量力地想著他?明知道自個兒身上著漢人的血,便註定兩人之間不可能結合,為什麼仍不停念著他?

她最終仍是該孤寂一世的孤兒。

淚水難以遏抑地滑落,淚溼了粉白的小臉,任由破碎的淚水滴落腳下,模糊了她眼前那一張俊爾肆的臉。

“天仙,哭什麼?”玄燮站在她面前好半晌,望著她的淚水直往下掉,沒來由地痛著他的心。

天仙眨了眨眼,仍是貶不掉那蓄滿眼眶的淚水,眼前仍是一張模糊不清的俊臉;唉,她怎會想著他,想著想著連幻影都出現了?

“別哭了,哭得本王的心都痛了。”玄燮嘆了一口氣,大手拉著她,輕柔地將她納入自個兒的懷裡。

唉,這個女人真知道如何令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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