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貴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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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兩年裡,孑曄留在百萬莊的時間並不多,而他在之時,只有兩位客人出過意外,一個夜晚酒醉之下騎馬出莊,不小心從馬背跌落,跌斷腿雙,另一個在白天乘馬車離開,半道上車軲轆脫軸,馬車失控撞到樹上,好在只是有驚無險,客人並無受傷,兩宗意外都沒有證據是孑曄乾的。
沒有證據,就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孑曄這般俊美的少年郎,會對某個無關的客人暗下殺手,唯一玉鳴始終有疑慮的陰影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如今聽孑曄說出割喉嚨的話來,讓玉鳴沉埋已久的疑慮更添一層“孑曄,你也說他們是嚼舌子而已,罪不致死的,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好麼,我會替你擔心的。”孑曄拍拍玉鳴的肩“有什麼可擔心,我也只是嘴上說說嘛,以你這般刁鑽古怪,怕早就教訓那些嚼舌
子的人了吧?”玉鳴甜甜失笑“還是我的孑曄哥哥瞭解我啊,你知道麼,我經常都贏得那些男人們臉都綠了,哈哈,要是你在,看到那些表情一定笑死。”
“又不是沒看過”孑曄恢復了懶懶的神態“我對他們什麼表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你玩得開心就行。”
“不過…”玉鳴想了想又道“卻是有一人例外。”
“怎麼?”
“我也說不清”玉鳴搖頭“是憐叔說他很重要,還要我把烏啼雪輸給了他,在我看來,不過是個繡花枕頭青瓜蛋一隻。”
“噢?”孑曄沉了一下“他長什麼樣,多大年紀,什麼裝束?”
“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穿得非常窮酸,至於長相嘛,哪裡比得上孑曄哥哥你呀!”玉鳴笑嘻嘻掰過孑曄的下巴來。
“別鬧!”孑曄輕輕拍了玉鳴的小手一巴掌“憐公沒說到底何等重要嗎?”
“沒有,他才不會跟我說這些呢”玉鳴戲耍未成,嘟著芳。
“所以你不開心是麼,烏啼雪可是難得的寶馬良駒,又跟了你三年。”
“嗯…”玉鳴點頭“把送給我的生禮物又轉手送人,憐叔這算什麼呀,把那榆木腦袋給喜的,還搭上了梁鬍子陪我做戲。”
“也許…”
“也許什麼?”
“也許憐公說得不錯,能讓憐公下血本的人不僅重要,怕還是重中之重,沒關係,玉鳴,憐公把你的烏啼雪送人,等你過十八歲生時,我就送你件更貴重的生
禮物!”
“嘁,萬一憐叔看走眼了呢,你們倆怎麼都一個腔調啊,誰稀罕你們送,難道我自己贏來的,還不夠隨便隨便買奇珍異寶嗎,沒意思,跟你們在一起,太沒意思了!”玉鳴不知怎麼搞的,就真的有點生氣,憐牧和孑曄一樣,總是拿她當小孩子哄,結果,她有好多好多的疑問,怎麼解也解不開。
“嗯,是啊,你不稀罕嘛,那…那這些也不稀罕嗎,不稀罕就都扔了吧,多佔地方啊!”玉鳴回頭一看,孑曄正拿起一隻人偶在手中,作勢要扔,玉鳴的博古櫃裡,幾乎放滿了這樣的人偶,形態各異,姿勢迥然,神態活靈活現。
“快給我放下,死孑曄,臭孑曄,你敢!”玉鳴像頭小豹子般撲了過去,那可都是孑曄一個一個尋來送她的呀,扔?怎麼捨得?要扔也扔孑曄,她這麼想著,張牙舞爪,和大街上哄搶減價物品的民婦一般無二。
博古櫃裡的人偶經受兩人搶奪的震動,皆都搖搖晃晃起來,略看上去,這些形態各異的人偶還真像是同一個小姑娘,各種姿勢各種神情的分解定格,又像是同一個人在同一瞬間,上演了人生全部的喜樂哀怨。
當然,幾之後,的確是有另一個人,在一座豪華氣派的宮殿裡,真的同時上演了喜樂哀怨,此是後話。
是夜,五更天的梆子剛剛敲過,一輛華麗的大馬車停在了百萬莊的後莊小門前,並在段五的引領下,悄悄進入百萬莊內,除了段五和憐牧,幾乎無人知道來過這麼一輛馬車,至於馬車上是什麼人,便是連段五也不曾見到。
“對不起,主公,是小人考慮不周!”憐牧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個華袍人面前,似乎很愧疚。華袍人大約二十七八的年紀,加上保養的非常仔細,勻淨白皙的皮膚配上俊朗的五官,落在別人眼裡,會以為他才二十上下,但基本可以當叔叔的憐牧面對華袍人,本就擺不起長者的譜,相反,一直都是低聲下氣,小心謹慎的樣子。
“家父還在世的時候,一直叮囑本王,說你心思縝密,辦事周全,是個能委以重任,值得信賴的得力人選,還讓我一定要好好倚重你,自本王主事以來,從不敢有違父命,把王府的大半財富都到你手上,而你素來還算幹練,樁樁件件亦能說是令本王撫手讚歎,可這一次,憐牧,你究竟是怎麼搞的,即便是沒收到怎麼處置的信函,也不該輕易放過呀!我不信,以你的老練幹達,還會犯出如此愚蠢的錯誤!”
“說實在的,主公,憐牧此前從未見過他,若說他就是您要找的人,那也是憐牧半猜半疑,誰會把一個穿著破爛,在雪夜裡徒步趕路的窮書生,和大富大貴之人聯繫上呢,就算是主公您,在路途中碰到,也未必能立即認出呀!”
“既然是半猜半疑,為何陰箬一將信函給你,你就很肯定的告訴他,他來的遲了?”
“是這樣的,主公,那幾天連下雪,官道上人跡已經罕少,就算是百萬莊的客人也不及平時的一二,而他經過本莊之時,猶逢百年難遇的暴風雪,連陰箬都因此而耽擱了行程,偏偏是他頂風冒雪,不惜代價的趕路,說明他身懷十萬火急之事,他當時曾對小人說起,家鄉老父病重,故務必趕回,又自稱高士煦,小人後來見到主公的信,才將所有的聯繫起來,方大致斷定他就是皇甫世煦,唉,誰知已晚!”華袍男子認真地聽著憐牧的話,竭力捕捉任何一絲可疑之處,這件事令他十分生氣,一場少見的大風雪,就破壞了籌謀已久的計劃,實在沒人可以甘心。
然而憐牧的敘述,基本都在情理之中,設在京城與淮南之間必經要道上的百萬莊,從來都只負責收斂天下財富與充當耳目,憐牧所作所為,既沒有絲毫越界,亦沒有處置不當,若較真起來,他本無法追究憐牧的責任,或許,這就是憐牧滑頭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