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夢圓工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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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靜不再夢盼小倍的時候,她的家裡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變化——父親因患脊椎病而提前退休,凡平高中畢業金榜無名。父母勸凡平再複習一年他不願意。他想上班可年齡太小。所以他一天到晚守在家裡,喝酒菸賭博唱歌聽音樂看黃片鬱鬱寡歡。為了減輕父母的經濟負擔,也為了自己每天能生活得充實一點兒,凡靜依了姬的勸說,花兩千五百元給自己買了一個城鎮戶口,想趁父親剛剛退下來這個接口在電業局找份工作。父親在一個夏夜裡搬了一件健力寶和一件好酒,領凡靜來到了電業局一把手——鄭局長的家裡。鄭局長家在縣城北關,緊臨汝河大堤,一個很靜謐很漂亮的獨家小院。院子裡廚房、衛生間、花池一應齊全。堂屋是四間寬三層高的樓房,裡外裝修一新,各種家用電器琳琅滿目,顯得非常豪華非常氣派。凡靜父親兩人把禮物搬進局長家的儲藏室,然後被鄭局長讓到屋裡的高級真皮沙發上坐下,泡了茶,一一地端到老薛和凡靜面前的起明發亮的茶几上,放下。老退休工和鄭局長簡單地寒暄之後道明瞭來意。鄭局長滿面笑容地對凡靜父親說:“老薛呀,你老哥在咱局裡德高望重,身體又不好,這點小事何勞你親自過來?打個電話說說不就得了?

“怎麼著也不能那樣。咱這是好單位,好多人擠破頭打破臉還進不來呢!再說吶,您是一局之長,這麼大的事只在電話上說,一是你這局長太沒面子,也顯得我這下屬不會辦事,不懂規矩。”凡靜父親不愧是闖蕩了大半輩子的‘老將’,雖然瘦弱了點兒,說起話來卻十分老成。

鄭局長是個快人,他仍然笑著說:“這樣吧,你老哥耐心地在家等上幾天,我跟其他幾位領導通通氣兒,然後回你個話兒。”沒過幾天,鄭局長捎信讓凡靜過去一下。這一次,她拉上了姬又帶了些禮物。在鄭家,凡靜和姬坐在上次她和父親坐過的地方,鄭局長一邊給她們沏茶一邊告訴凡靜“本來這一段電業系統不讓進人,局領導考慮到你父親德高望重,又響應黨的號召提前退休。你母親也沒有工作,家庭負擔相應重一些,因此理應給予特殊照顧。所以對你的工作,我們是破例了。希望你這幾天抓緊時間把手續辦一下,辦齊後趕緊到局勞動服務公司報到上班。”回家的路上,凡靜和姬有說有笑甭提有多高興,她們沒有料到事情居然如此順利,前後沒幾天,也只跑了兩趟。

上午,凡靜到電業局人事科辦手續的時候可作了大難。因為局裡有明文規定,內招一人手續費一萬元(從外邊招進的錢更多),且時間卡得很緊,一週之內各種手續辦不進去就只有等別人進了。凡靜作難的本原因是閨女穿她孃的鞋——前(錢)窄。她就那麼點錢買了城鎮戶口,若向父母伸手,她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一家人就指望父親那一丁點兒退休金維持平時的最低生活。凡靜仰天長嘆,短短几天時間裡,我上哪兒去湊齊這一萬塊錢呢?

她去環城路上看帥帥的時候,趁機把自己的困難給婆母說了。彭榮氏二話沒說給了她二百元。曉英恰好在父母的門市上幫忙,她現在已經結婚,老公在一個離縣城不太遠的富裕鄉鎮的稅務所工作。曉英自己在環城路西段路南租了兩大間門市,稍作收拾,又僱了幾個小姐,開起洗頭城來。這時聽到昔的嫂子有了難處,也慷慨解囊,給凡靜湊了五百元。凡靜回到家中,母親聽說後也給了她二百元。姬晚上過來找她玩,知道情況後硬給凡靜一張大團結。還差整整九千元。凡靜想到了姚幹事,但她沒敢跟他聯繫向他借錢,她心裡清楚他是個老婆管得嚴的窮光蛋。她也想到了歐陽局長,然而她還是無所行動。她想,我這麼多天沒跟人家來往,人家肯定又掛住了一個更年輕更漂亮的‘小’,早把我這個老朋友忘到了九霄雲外。她又想到了鄭局長,這人辦事果斷,能替下屬分憂,還是我們電業職工的‘最高領袖’。想到這兒,她神一振眼前一亮,我何不再去拜訪一次,給他訴訴苦擺擺困難,讓他這位大局長幫我出出主意想想辦法?

又一個晚上,天很熱。中央一臺電視《焦點訪談》節目剛剛播完,凡靜上穿重紅的麻紗襯衣,下穿黑短裙,略施粉黛,出了家門。她在十字街西北角的一個門市上搬了一箱正宗的小磨香油,來到街心處攔了一輛摩的,轉彎抹角駛向北關鄭局長家。到達目的地,凡靜從車上跳了下來,她把一箱小磨油從車上搬下來放在鄭家大門口,回身給師傅付了車款。摩的車突突叫著股後面冒著青煙使勁爬上汝河大堤開跑了。凡靜來到鄭家門前,摁了摁門鈴。門鈴聲響過三下,門裡邊就有了腳步聲,鄭局長的兒子小磊開了門,探出頭來。小磊是鄭家唯一的兒子,十三四歲,正上初中。他忽閃著一雙好看的眼睛對凡靜說:“大姐姐,我認識你。找我爸爸嗎?他現在不在家。”凡靜搬起一箱小磨油從小磊身邊的門縫裡擠了進去。她彎著把禮物搬入廚房裡,放好,又起身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向已經關好大門跟在她後面的小磊問道:“你媽媽也不在家?”小磊先點了點頭“她去安徽出差了,下午才走。”鄭局長的夫人在縣煤炭工業局上班,這個單位在有些縣市可能是清水衙門,但在每個鄉鎮都有許多小煤礦小煤窯的襄汝縣卻是一個不錯的部門。鄭夫人在單位裡雖說只是箇中層幹部,但她的科室卻是煤炭工業局裡經濟效益最好的科室,所以她手裡也多多少少握有一定的實權。她的科室在外省市好些地方都有業務,偶爾也需要她親自去跑上一趟。

沒有見到鄭局長,凡靜有點兒失望。她正想走,小磊說:“你坐俺屋裡等一會兒,我爸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你咋知道?”

“爸爸的幾個朋友今晚聚會,五點多都從我們這兒出去了。我媽不在家,今晚他肯定回來得早。”

“那好吧。”凡靜隨小磊進了堂屋,坐在電視機對面的沙發上。

小磊把電視機打開,搜索了一會頻道,然後把畫面固定在一個有關家庭生活類型的電視劇上,音量調得很低但在室內安靜的環境裡仍然聽得非常清晰。他代凡靜“你坐著看吧。我還得上樓上做我的功課。”說完,他把遙控板放在凡靜附近的沙發上,轉身上樓去了。

凡靜一邊欣賞著電視節目一邊悠閒地等著鄭局長。剛才她進鄭家大門時,也許搬了一箱東西,天也悶熱,她整個身上都汗津津的。可一坐在鄭家客廳裡,高級空調製出的冷氣很快襲遍全身,使他到無限愜意。她環顧了一下四周,觸景生情般想起有關鄭局長的傳說。鄭局長四十多歲,可謂躊躇滿志,風得意。兒子、位子、票子、車子、房子、面子樣樣都有。唯一不足的是他年富力強神飽滿,可自家夫人卻像抱住了葯罐子,婦科疾病多得成串,而且都是慢的。醫生特意囑咐過鄭局長,要他看在夫情分上,憐惜夫人身體,少行或不行房事。鄭局長和夫人是有情的,他當然記住了醫生的囑咐,夫房事由一週一次改成半月一次,隨後又自覺不自覺地變為每月一次。時間長了,工作忙了,有它無它也覺得無所謂,兩口子和和睦睦也相安無事。不過這第之事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成了縣城尤其是電業系統公開的秘密。鄭局長位高權重,心眼好,關心體貼下屬。口才好,講起話來不打稿子就頭頭是道。能力強,局裡上上下下被他擺佈得一絲不亂,工作井然有序又卓有成效。外貌好,個頭高,臉方正,鬍子兩天一刮,頭髮幾乎天天到他家附近的髮廊裡收拾一遍。身上從頂到底西裝革履,還都是西洋名牌。又有派頭,出入都是小車接送。裡掛著中文傳呼,手裡握著袖珍諾基亞,不出他的辦公室,混的朋友便滿天下。這種情況,自然會引起許多有心女人對他的好和豐富聯想。那些家庭不甚和睦容貌姣好思想開放的女便躍躍試,趁虛而入。其中就有那麼一位三十出頭風韻依然夫情不是太好的女人很自然地做了鄭局長的情人,兩人好是好但絕對不影響單位工作和雙方家庭。好多人雖然都慢慢知道了這宗風韻事,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他們都見多不怪,漠然置之,沒有絲毫的褒貶。有的出於對局長大人的同情,說什麼不找個情人,自己身上的小問題都解決不了,還如何統領全局,去解決那麼大一個單位的工作問題?

凡靜正看著,想著,忽然聽見了院子外面一輛小轎車緩緩駛近的聲音,接著沒了車聲,響起了用力關閉車門子的聲音,隨後是小車緩緩駛離的聲音。車聲沒有的時候,又有了開大門的聲音。凡靜知道鄭局長回來了。她心裡非常矛盾,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出去或是坐在屋裡不動,是繼續欣賞電視節目或是拿遙控板將電視關閉掉,她一時茫然不知所措。

“小磊,小磊”鄭局長身子搖晃著跨進了客廳“不去學習功課又看起電視來了。”他臉上紅紅的,肯定是朋友聚會高興得多喝了幾杯。

凡靜望著鄭局長正想說什麼,小磊在樓上答應了“爸,我已經做完功課,現在睡了。樓下有個漂亮的姐姐找你。”鄭局長這才醉眼蒙朧地望見正從沙發上大大咧咧起身,滿臉都向他陪著笑意的凡靜。

“哦,是小靜啊。你也看見了,今晚朋友聚會,白酒多喝了點兒,真是不好意思。快坐,快坐。”他一邊解釋著一邊搖搖晃晃地打著手勢讓凡靜坐下“不是說好了嗎?還有啥事?”他說著走到電視機旁關掉了電視節目,又走到房角處打開冰箱,拿出一筒健力寶,回身來到凡靜跟前,開了蓋兒遞到她手裡,然後朝旁邊走了幾步,在凡靜對面的沙發上一股坐了下來。他知道凡靜離過婚,也耳聞過她與歐陽局長的風韻事。他仔細瞧著對面僅有二三米見外的凡靜,滿眼裡突然之間放起光來。不是他被酒壯了膽起了婬心,而是凡靜通體之間太協調太美觀太有光彩了,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權錢有之身體健康不脫凡胎夫人有疾情人施媚偶爾也懂得瀟灑理解風的鄭局長呢。從第一次見到凡靜,他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大大咧咧不卑不亢冒冒失失又打扮入時的漂亮女孩。凡靜被鄭局長看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她趕忙把有關手續費的事情和自己現時的苦難對鄭局長講了,末了又補充一句“來時就帶了一件香油,沒啥孝敬您老叔。”

“小靜,不是您叔說你,來就來唄,非要帶點東西。好,這是最後一次,咱們下不為例。至於——”鄭局長忽然望見凡靜雪白的大腿和大腿內側的三角褲頭,他渾身的血剎那間使勁地往上湧,臉憋得更紅,以至於正說的下文也突然中斷了。很短時間,他用理智戰勝了自己,他在心裡數落著——我是她叔啊,怎麼能有非分之想?他像做了賊不敢正視常人的眼睛一樣,心虛膽顫慌里慌張地把視線提到凡靜的右肩膀上,接著說下去。

“至於手續費的事,我看這樣,你給財務科去八千,剩下那兩千我打個招呼,你先出個欠條,等上班後再從你工資中慢慢扣除,扣完為止。這樣行吧小靜?”凡靜聽了很高興,心想這一趟還有收穫。她瞥見了鄭局長剛才那個窘樣,知道他眼光掃著了她的短裙裡邊,趕緊下意識地把‮腿雙‬併攏在一起。她明白了自己在鄭局長眼裡的魅力,嘴角微微動了動,心中到無限自豪,也覺得眼前這位大局長好玩可笑。內有夫人外有情人,卻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漂亮女人似的。凡靜想到這兒,看見對面的鄭局長身子靠在沙發上兩支胳膊彎弓著向上連連打起哈欠來,知道他酒勁發作瞌睡蟲頻頻向他討債了,她於是很識趣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鄭叔,就按您吩咐的辦。哦,時候不早了,您忙了一天也該休息了。我該走了。”鄭局長也跟著站了起來,身子朝前打了個小小的趔趄“這事兒你要快辦,再過幾天就不好說了。你也知道,你這事兒是破例了,時間長了知道的人多了,犯紅眼病的議論的人也就多了,領導也不好當啊。這就叫夜長夢多。好,我不送了,先去睡了。你把燈滅把門拉住吧。”他一邊說著一邊走近臥室門,掏出鑰匙打開晃了進去。他沒關臥室門就摸索著走到邊,脫了襯衣和褲子,只穿一條稍大一些的三角褲頭歪倒在竹涼蓆鋪就的席夢思上,很快起了鼾聲呼呼睡去。

鄭局長睡去了,凡靜卻沒有馬上離開。她在客廳裡愣怔了一會兒。她驚詫局長大人怎麼對她那麼放心,讓一個不是很的外人關燈拉門,莫非有意留我?不會!局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局長不會輕易貪,除非他喜歡的女人自己奉送。他這是十分信任我,知道我一個求著他辦事的下屬女子不會把他家怎麼樣。想到這兒她笑了笑,滅了客廳裡所有的燈。當她走出一樓準備反手把門拉上的一剎那,她忽然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可以高興的。雖然兩千元可以打欠條,不足的七千元可不是個小數。自己鑽窟窿打兩三天之內無論如何也籌集不來。該借的都借了,該給的都給了。她家的親戚多在農村,不會做生意,出而作落而息。一年到頭守著家種莊稼打糧食,即使旱了澇了也有的夠吃,餓不死凍不著,送紅薯送白菜蘿蔔玉米糝蕎麥麵芝麻葉,是他們向城鎮市民展示親情的最多和最佳的方式。然而一旦向他們借起撲稜撲稜作響的人民幣來,卻總是看他們囊腫羞澀一臉的困惑。現在,為了家庭,為了工作,也為了將來,我凡靜不能顧那麼多了。曾經出過門的閨女,有點事情辦不成拖累有病的父母拮据的姐妹和少這沒那的親戚朋友還不如不辦。鄭叔不是睡著了嗎?他夫人今晚不是出差回不來嗎?他不是也暗暗出喜歡我的表情了嗎?他的長相不同豬八戒不同武大郎不也中看?臥室的門不正好沒關?他不是也像我一樣處於飢渴狀態急需撫急需澆灌急需滋潤?跟菅隊長几個時辰就能把屢屢犯事作惡多端的前夫自由出來,我不相信一個丁當當響梆梆的電業局長不能給我做主這七千塊錢。只要問題能夠解決,我犧牲點東西又當何妨?只要我主動奉獻,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他肯定急惶惶迫切需要。更何況我並沒有真正失去什麼,也是對那個該死的小倍最好的懲罰最好的報復,這不是一舉二得嗎?至於輩分不當有亂倫之嫌什麼的,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但凡靜心裡跟明鏡似的十分清楚,說白了,她們薛家和他們鄭家是兩個不同地域不同的姓氏宗族,近十年間幾乎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她叫鄭局長老叔,只不過他比她年齡大曾經跟自己的父親一個單位供過事而已。

凡靜這時候頭腦異常地冷靜,她沒有走出屋門,而是後退了回來,隨手將屋門輕輕地關嚴了。折轉身,悄悄進入了臥室。當她透過從窗戶上折過來的夜光隱隱約約看到上的鄭局長時,她在下便慢慢褪去了她的衣裙和身上最後一件東西。…對於凡靜來說,一切都在順利進行。第二天,東方的天空剛剛出一絲魚肚白,凡靜趕在小磊上早課前鬼鬼祟祟地離開了鄭局長家。走到北大街上的時候,她攔了一輛摩的“去十字街”她對師傅代了一句便跨上了車。摩的啟動後,她坐在車裡把剛才從鄭局長家出來的前前後後細細梳理了一遍,當她確信不會有人看見她時,她長長地舒了口氣,出了會心的微笑。一路上,她打了好幾個呵欠,一副睡眼惺忪疲憊不堪的樣子。回到家,母親已起準備晨練,她問凡靜:“昨晚在哪兒過的夜?”

“哪兒沒過,頭朝上一晚上。”

“什麼?”

“在同學麗娜姐家打了一夜麻將。”應付了母親,凡靜到廚房簡單地吃了點兒東西充作早飯,回到自己的臥室內,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美滋滋地睡了一上午。

下午上班之前,凡靜起了。她騎著單車很準時地趕到電業局新樓,給財務科的主管人員恭恭敬敬地了一萬元現金,然後到人事科辦理了正式錄用手續。

真省事啊!鄭局長不用代,我也不用給財務上打欠條。當凡靜步出電業局新樓,順著光滑明亮的水磨石臺階一臺兒一臺兒下來的時候這樣想著。她一邊穿過樓前寬闊平坦的大院朝緊臨電業局大門的存車棚走去,一邊同局裡曾經認識悉不悉的男男女女不停地打著招呼。看著別人對自己即將成為工薪一族豔羨的目光,聽著他們向自己真誠道賀的肺腑之語,她愈發風得意起來,腳下的步子象生了風一樣疾速。她在車棚裡取出單車飛出電業局大門的時候,已經覺自己心理上有一種特別的滿足形象上隨即不可避免地有點兒飄飄然。此時此刻,她覺得跟小倍的那份純情真愛是多麼地愚蠢和幼稚。我幹麼非要將自己的幸福牽繫在小倍一個人身上?幹麼非要把自己的終身託付於僅僅的一個男人?多接觸多認識幾個形形自己中意的男人有什麼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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