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便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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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蘭舟姑娘今前那領口,怎的就稍稍落下了一些?莫留行眼觀鼻,鼻觀心,將那劍閣心法中的清靜決默唸了一遍又一遍,對身旁這旎風光視而不見,委實昨晚夢裡,寧家母女在女殿中如同母犬般匍匐攀爬。

最後屈從於小內那【神仙】,各自翹起股洩身吹,畫面太美好,下身太難受,可他能怎麼辦?湊到兩個小娘子身邊說那體己話?

還是跟秦牧生附庸風雅?寧蘭舟掩嘴淺笑,身旁這位公子其貌不揚,可這不知所措的侷促模樣,卻是越看越有意思。情人眼裡出那啥來著?寧思愁笑道:“前頭有一處深潭,常備魚竿餌食。

正值入秋,潭中放養的桂花魚最是肥美,釣上幾尾回頭叫廚子用生薑醬油等佐料清蒸了吃,那滋味,想想都饞。”說到吃食,韻兒便來了神,悄悄拽了拽秦牧生袖口,一臉的期待,秦牧生無奈道:“好,好,我去替你們釣,我去總成了吧?就曉得吃…”寧思愁又朝莫留行斂身施了個萬福,說道:“家姐走了半天,想必累了,煩請公子陪家姐到那路邊涼亭小歇,奴家幾個去去就回。”不待莫留行答應,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娘子便擁簇著秦牧生往那林中深處去了,莫留行此刻便是再遲鈍也明白過來了,一個四境修行者走了半天便累了?騙鬼呢?

行至亭中,寧蘭舟欠身道:“家妹就是這樣跳脫的子,莫公子勿要見怪。”莫留行笑道:“哪裡的話,不瞞姑娘說。

在下師承劍閣,閣中有一女子,當年也是這般年歲的時候,比令妹調皮得多,把劍閣上下折騰得雞飛狗跳,那叫一個熱鬧。”寧蘭舟:“思愁這子,便是被我與孃親寵出來的,公子說的那位姑娘,莫非也是劍閣中的寵兒?”莫留行朗一笑:“何止是寵,從師尊長老,到門下僕役,無不怕她三分,慣她七分,再胡鬧些,也有的是人替她收拾爛攤子。”寧蘭舟笑道:“收拾得最多的,怕不就是莫公子你吧?”莫留行一愣,苦笑道:“還真讓你說中了…”寧蘭舟抹平衣角,攏了攏裙襬,倚欄而坐,玉指繞了繞鬢角垂髮,淡然道:“能讓莫公子上心,卻又不省心的女子,想來除了活潑些,子必是極好的。”莫留行憶起往事,汗顏道:“你就別誇她了,從小到大,劍閣中就不存在沒被她捉過的人,便說她九歲那年,毀了閣中辛長老一爐丹藥,被師傅責罰面壁思過,出關那天,辛長老早早便在門外侯著,一見著她人,噓寒問暖不說。

就差指天發誓不是他告的密了,第二天辛長老那侄子口腫鼻青地來上早課,說是自己昨夜睡相不好,掉下去磕著了。”寧蘭舟笑道:“倒是跟我家那位差不離了。”莫留行:“記得師傅那年大壽,正要將那珍藏多年的一罈【惜】拿出來與長老們共飲,不曾想酒罈子還在,酒卻不翼而飛了,師傅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她動的手腳,一怒之下罰她酒半年。

那夜師傅酣睡之際,額上便叫人畫了只王八,可憐門下弟子見了,皆不敢吱聲,師傅這人啊…一丟便丟了半天,憂鬱了好些子”寧蘭舟打趣道:“龜乃長壽之意。她這般做,倒是能自圓其說。”莫留行:“她呀,最是貪杯,不讓她吃酒,倒比罰她面壁更難受,後來這酒令也就沒人再提了,誰樂意招惹這麼個無法無天的小妖?那不是找不自在麼?不知怎的。

她小時候總愛跑我屋裡小酌,還總灌我的酒,哎,天地良心,我是當真不能喝,也不知醉後說了些不該說的沒,只是後來劍閣出了些變故,她便再也沒大大咧咧地跑我屋裡勸酒來了,如今想來,倒是有些懷念。”寧蘭舟:“她長得美嗎?”莫留行點頭認真道:“全天下都說她長得好看,我也覺得她長得好看。但我眼裡的好看,是無論她長什麼模樣,我都覺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寧蘭舟指尖繞著髮鬢,一圈,一圈,又一圈…遠處傳來寧思愁與韻兒吵鬧的歡呼聲,看來收穫甚豐,似在商討是否要多做一道魚湯。莫留行:“他們回了,寧姑娘,我們也走吧。”說著便當先離去。寧蘭舟笑道:“莫公子,你…偷看過她洗澡麼?”莫留行聞言,又是一個踉蹌,逃命似的跑了…這寧家母女怎的都這般記仇,當年偷看你孃親洗澡的是師傅他老人家,又不是我!寧蘭舟斂去笑容,挑起略為下墜的領口,一身婉約黃裙,錯落在晨光霧影中,寂寂寞寞。

她輕嘆道:“挑燈姐姐,你耍賴呢,你在他心裡住了這麼多年,教我如何能進去…”她知道。

他那個未曾提及名諱的女子,便是李挑燈,只能是李挑燈。轉眼又是三,莫留行三人告別寧家母女,正趕往西樑上京。

濟世山莊氣勢恢宏的牌匾下,寧家母女出門相送,寧思愁抱著韻兒捨不得鬆手,韻兒比劃了一下彼此脯,一陣黯然,想著以後要到寧家多蹭幾回溫泉才好。

寧蘭舟站在孃親身後不遠處,靜靜瞧著那位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如遠在天邊的青衫男子,心中千迴百轉。寧夫人:“留行。

除了藥方與藥引,順便幫你煉製了一些應急,你且帶著,一路小心。”莫留行拱手抱拳:“謝過寧夫人,留行冒昧,還有一事相詢。”寧夫人沒好氣道:“除了那種事,你儘管問就是。”莫留行悻然道:“都說上一代六境修行者盡數隕落於靈山,寧夫人可知箇中詳情?”寧夫人:“當時我未在靈山,只是有多位江湖名宿見證,他們的氣機同時消逝,這倒是騙不了人的,後來我們幾個晉入六境亦是佐證,何出此問?”莫留行:“我只是懷疑真教與此事有關,寧夫人放心,此事劍閣自會查證。”寧夫人:“留行,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寧家將來會有一劫?”莫留行回想起夢中寧家母女失陷宮後遭受的,沉默不語。

寧夫人嫣然一笑:“便當我沒問吧,將來寧家若是有什麼變故,還望你看在劍閣與濟世山莊的情上,護我女兒周全。”莫留行拱手道:“既是夫人重託,留行在所不辭!”莫留行鄭重與寧夫人,寧蘭舟,寧思愁三人辭別,策馬揚鞭,就此遠去。寧思愁:“孃親,我也想要個韻兒那樣的琴侍,真的好可愛呀。”寧夫人看著自家天真爛漫的幼女,無奈扶額道:“她那樣的琴侍,全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寧蘭舟痴痴看著馬車漸遠,消失在視野中。

她回頭,抹了抹眼角,笑道:“娘,咱們回去吧,風大,沙子都吹進眼裡了…”她笑得…像哭一樣…蘭質蕙心寄情絲,百般繾綣繞心頭。

緣淺只恨相逢晚,且摘紅豆盼君曉。西梁,多年未有戰事,宰相衛幹身為三朝元老,主持內閣,深得聖眷,門生遍佈天下,其中一位學生便是當今西梁天子,可謂真真切切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然而衛幹並未恃寵生嬌,自執掌內閣以來,兢兢業業,多番推行新政,西梁境內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四海昇平,國庫自是漸充盈,文武百官,無不歎服。

須知道這位一肩挑起西梁江山社稷的老人,每每批覆奏摺至深夜,乏了便直接躺在內閣書房中過夜,以至那位身為一品誥命夫人的老伴曾戲言,宰相大人回家。

那叫省親!內閣書房,宰相衛幹挨在背靠上,眉頭深蹙,案上獨獨躺著一封帶有血跡的宮中邸報,老人重重嘆出一口氣,將信紙投入暖爐中銷燬。

未及隆冬,便覺寒意,是今年的冬季來得更早一些,還是老人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衛幹抬頭,怔怔看著書房內那塊先帝御賜懸掛了幾十年的橫匾,心中百集:陛下,你究竟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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