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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雋芝掙扎，一定要下來。

易沛充在這時推醒她:“雋芝，做夢了？”雋芝睜開雙目“燈塔，燈塔。”沛充笑“明找心理醫生問一問，夢見燈塔代表什麼。”雋芝撐起來問:“什麼時候？”

“晚飯時分。”唉，餐餐吃得下才叫做難得呢。

雋芝掠掠頭髮，忽然說“沛充，讓我們結婚吧。”沛充毫不動容:“婚姻並非用來填充失意。”

“我有什麼失意，我事業如中天，身體健康，青少艾。”

“情緒不穩之際最好什麼都不必談。”

“一，二，三，錯失了機會可別怪我。”沛充拍拍她肩膀“雋芝，我永遠支持你。”沛充的確是個益友，他才不會陪她瘋，這人是好丈夫，絕對做得到一柱擎天，雋芝略覺安。

半夜，她問自己:誰家的孩子叫囡囡？

記憶中沒有這個名字。

囡囡代表誰，代表什麼.會不會是大姐的未生兒？

第二天一早雋芝接到莫若茜的電話。

“先講私事，雋芝你是否有相的裝修師傅。”口氣十萬分火急。

雋芝睡眼惺忪“這種時候，不宜動土動木吧。”

“唉，你有所不知，到今我才發覺浴室洗臉盆的位置竟在肚臍之下，平為它折還無所謂，如今身僵硬，每洗臉，變成受罪，非換過一隻不可，起碼高及部才方便使用。”

“好好，我馬上給你聯絡號碼。”

“雋芝，孕婦真是被疏忽冷落歧視的少數民族。”雋芝打個哈欠“照統計，平均廿一個適齡婦女中，只有一位願意懷孕生子，生意人多靈，才不會大量設計商品投資在你們身上。”

“我去看過孕婦裝，譁，醜不可言，式樣怪得會叫，雋芝，你的老本行可是服裝設計，拜託拜託，做幾件像人穿的孕婦服給我，造福人群。”雋芝心一動，真的，設計完之後拿到工廠托人縫好了，反正大姐也需要替換衣服。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她慷慨應允。

“雋芝，恩難見真情。”

“你這是大喜事，誰同你共患難。”

“雋芝，你不能想像人類科學之落後，”莫若茜隨便舉幾個例:“妊娠期幾十種病，都無法治，病發原因不明，連嘔吐都不能有一隻好些的葯水來預防，完全逐靠身捱過，真正要命。”雋芝不語。

“有些症候，光聽名稱就嚇死你，像“子癇毒血癥”看見字樣就魂不附體。”

“老莫，你別看那些書好不好，正常的孕婦與胎兒多。”

“雋芝，我心理也越來越不正常:一比一覺得丈夫無用，他只會得在旁拿腔作勢，增加壓力。”

“噓，稍安毋燥。”

“雋芝，你會覺得我可笑，千方百計，努力數戰，才得償所願.此刻又諸多抱怨。”雋芝答:“人之常情。”

“呵，謝謝你的嬰兒禮品。”

“不客氣，對，老莫，講完私事，講講公事了吧。”

“公事？呵，對，公事，”平素英明神武的莫若茜竟本末倒置“大家都很喜歡你的一千零一兒妙方。”雋芝聽了自然歡快。

“圖尤其彩，雋芝，你若開畫展，我一定支持你。”雋芝答:“我從來對大事業都沒有興趣，專喜小眉小眼，引起些微共鳴，已經心滿意足。”誰知莫若茜也說:“恰與宇宙出版社宗旨相同。”大家一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