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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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透亮,夏瑾瑜主僕三人便搭著昨租賃的一輛牛車,咕咚咕咚地南下。

趕車的把式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一邊趕著車一邊道:“江南好啊,老漢我年輕時在那邊呆了十來年,後來家裡老母去了,我才帶著一家老小回來奔喪,自此便沒再出去過。”歡喜道:“大叔,江南難不成比咱們京城還好?”老漢哈哈大笑,一鞭子在牛股上,道:“你這小娘子還真是有意思,是江南好還是京城好,可不就跟青菜蘿蔔一般,端看你自個的意願罷了…”歡喜咯咯笑道:“連聖上都住在京城呢,可不就是京城好。”夏瑾瑜坐在車裡,不由笑看了歡喜一眼,道:“偏你話多。”歡喜嘟了嘟嘴,又問道:“大叔,我們要多久才到?”車把式道:“老漢最遠只到常州,估摸著也有半個月左右的車程,小娘子若是還要再南下,可就得再租賃了。”卻說京城威遠侯府,唐氏如今已經和夏裴勝和離,兩個兒子也隨了她。如今娘倆三人便暫且住在威遠侯府,雖說父親母親兄長們待他們極好,唐氏考慮再三還是覺得帶著孩子住在孃家不妥當,這些時就在琢磨著什麼時候搬家。

,底下的丫頭送了一封信進來,唐氏拿過信封,見封皮上並沒有任何字跡,唐氏皺了皺眉頭,伸手將裡面的信紙拿出來,將將掃過一行,唐氏便吩咐道:“快去,快去叫大郎、二郎過來。”待旁人去請兩位郎君的空當,唐氏來來回回掃視了兩三遍,她將信紙死死摁在口,嘴裡知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的三娘還在,我的三娘還在…”不多時,大郎二郎便到了唐氏的院子,如今他們倆已經隨了母親的姓氏,自父親母親和離,便隨母親一塊兒暫時住在外家。這短短半年時間,府裡經歷的事情太多,兩人都成了不少。

唐氏見到兩個兒子,趕忙喚道:“大郎、二郎,三娘還活著,三娘還活著…“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道:“母親說的可是真的?妹妹真的沒事兒?”唐氏點了點頭,道:“你們看,這封信上的字跡可不就是三孃的。”兩兄弟拿過手來一看,不由說道:“真是妹妹的字跡,只三娘既然活著,為何不願見我們?她如今身子不便,身邊就算有嬤嬤和歡喜跟著,她們三個到底女之輩,可如何是好”唐氏不由潸然淚下,拿了帕子不由擦了擦眼角,道:“她這是怨我,竟是不願意再見我一面。”兄弟二人見母親傷心,大郎想了想,不由道:“娘這般可是誤會妹妹了。再怎麼樣,妹妹也是孃親生的骨,怎會埋怨您。這次咱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這前前後後一琢磨,兒子想,三娘不願意出來見我們,恐是不忍拖累我們罷了。三娘最是孝順的,她信上說想南下,以後再回來與我們相見,三娘既這般說,想來他我們定會再相見。”唐氏道:“只如今她這身子最是需要人照顧,她走得這般急,娘這心裡可擔心她。”大郎道:“娘且先放寬心,不若我和弟弟出趟門尋找一番?”唐氏搖了搖頭,道:“不可,你二人‮試考‬將近,不能分心。這件事情娘自會想辦法,現如今知曉她平安,娘也就高興。”至此,唐氏便開始派人尋找女兒,終究沒有找到三娘,待過了五年,三娘子重新回來京城,母女二人才得以相見。

從京城到常州,夏瑾瑜主僕三人總共花了二十四天的時間。夏瑾瑜主僕三人入城後,先去客棧定好房間,又泡了個澡,洗去諸來的疲憊。

夏瑾瑜如今已經是6個月的身孕,這連來的一番折騰,雖說是受累了些,倒也受得住。

服侍夏瑾瑜用飯的空擋,歡喜問道:“如今我們已經遠離京城,不知我們去哪裡定居?”夏瑾瑜道:“姑且先在這常州城住個兩三天休息休息。我聽說祁州那地方不錯,夏天不熱,冬天也不冷。咱們便去那地方看看。”歡喜忙點頭稱是,又服侍三娘子吃過飯,又說了一會兒話,三人便早早歇息下。

第二,三人先是在常州城逛了逛,買了些許補給品。夏瑾瑜將頭髮挽起,梳了婦人頭,身上只穿了身青花棉布衣裙,不過戴了些不值幾個錢兒的珠花首飾,身邊跟著個嬤嬤和丫鬟,對外便稱是要去祁州尋親,是以瞧著也就是個小戶人家出身,一路倒也安穩不少。

三人在常州稍作休息,便又租賃了一輛車,前往祁州。

只在這路途中卻卻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這南方遭了大水,淹了好些地方,只這世道消息封閉,待夏瑾瑜主僕三人快到祁州這地勢,才聽得這個消息。三人一合計,怕再往前會遇見民,便在祁州旁邊的鳴鹿縣安置下來。

鳴鹿縣不過百十來戶人家,夏瑾瑜三人租賃了一個院子,又請了一堆老夫做活兒,如此便安頓下來。

夏瑾瑜租賃的院子是鳴鹿縣師爺的院子,那林師爺年紀二十三四歲,屋裡只得一個老母親健在,因著那時老母病重,那林師爺沒多少銀錢兒,便想將院子租賃出去,好得了銀錢兒來給母親治病。

夏瑾瑜聽那中人說了這般話,心裡覺得這個林師爺很有孝心,她去瞧過那院子,雖說小了點兒,倒也著實不錯。便讓那中人去問話,可否租賃給她個一年半載的。

那林師爺見是個寡婦又懷著身孕,想她們也不容易,便租賃給她一年的時間,租金共計二十四兩銀子,那林師爺也只收了他們二十兩銀子。自此那林師爺便帶著老母住在縣衙後堂。

夏瑾瑜雖說是不缺那幾個銀子,但見對方這般說,不忍拂去別人好意,更何況這些讀書人自尊心更是比旁人強,夏瑾瑜便接受了,三五不時家裡做了好吃的,也總會留下一些,再讓人送去。這一來二去,便悉起來,那林師爺偶爾得了空閒,還會回來一趟問哪裡需要幫忙否。

林師爺老母親蔣氏年紀已經快七十的人了,林師爺是她最小的兒子。蔣氏這一生生育了三子一女,前兩子一個幼年夭折,一個不到中年便因勞過早去世,留一下女兒後來也被媳婦一併帶著改嫁。女兒早已經嫁人,只逢年過節家來一趟,蔣氏身邊如今便只得一個小兒子。

前些子蔣氏去柴房不幸跌了一跤,摔折了腿,便打了夾子在家休養。

傍晚,林師爺熱了水給老母親擦洗,蔣氏只按著衣服怎麼也不讓動,林師爺無奈,便只好前去舊居。

夏瑾瑜三人已經吃過晚飯,院子裡架了一張涼椅,夏瑾瑜正坐在椅子上和她們聊天兒。

林師爺敲了敲門,待門打開見院子裡的眾人都朝他看來,林師爺不由臉一紅,躊躇著竟是半晌沒憋出一個字兒來。

夏瑾瑜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便問道:“師爺有什麼事兒直說便是?可是蔣嬸子出了事兒?”林師爺回道:“是我娘,今我燒了水給我母親擦洗,她怎麼也不讓,我沒轍,只好過來尋你們。”夏瑾瑜對這年輕人印象極好,道:“林師爺別擔心,我這就叫歡喜和嬤嬤去你院子瞧瞧。”歡喜和崔嬤嬤便隨同一併去了那邊,才知道原來蔣氏因今吃壞了肚子,髒了衣服,不好意思讓兒子看見。歡喜和汪嬤嬤給她收拾了一番,又換上新衣。林師爺看著換下來的髒衣服,端著盆子不由道:“兒小時娘一把屎一把拉扯大,如今娘不方便,該是兒子孝順您了。”林師爺說著便端著髒衣服盆子去外頭洗一番。

歡喜和嬤嬤家去後,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夏瑾瑜,夏瑾瑜不由慨道:“蔣母能得如此孝順的兒子,也算是她的造化。那林師爺好歹也是個秀才出身,能放下讀書人的臉面,這般誠心實意待自己老孃倒也難得。”歡喜道:“可不是,我瞧著那林師爺還自己下廚房收拾吃食,對那些髒汙之物兒也沒見又半分不願,那蔣嬸子還對著我們哭訴,直說是她拖累了自己兒子,害他這般年紀還沒得成家。”夏瑾瑜看著歡喜,突然心裡有了一絲兒想法,只這事兒還得慢慢再瞧一番再做打算。

歡喜見主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不由道:“婢子臉上可是有什麼?三娘瞧著眼都不見眨一下的。”夏瑾瑜不由打趣道:“我瞧著我家歡喜真是女大十八變,長得越來越漂亮了。只不知以後誰得了去,一想到你要嫁人,真是讓我好生惆悵。

“歡喜不由臉一紅,對汪嬤嬤道:“嬤嬤您看看,三娘子如今是越發沒得個主子樣兒了。”汪嬤嬤笑道:“這一眨眼兒,歡喜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紀。這事兒委實是該考慮了。”歡喜不由一扭著身子,邊走邊道:“婢子想著還有個物什兒沒收拾,這就去拾掇拾掇。”留下夏瑾瑜和汪嬤嬤不由相視而笑,夏瑾瑜道:“若不是因著我的事兒,歡喜早就該許人家。著實是我耽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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