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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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好幾次喉嚨,總髮不出聲來,後來見她因動而哆嗦著,忙又將絨大衣披在她身上。

璇芝哪裡肯接受他的好意,但她已承認自己的身分,而這大衣明明是她的,再加上天實在冷,她也就不客氣地穿著了。

見她不扔掉大衣,人也暖和起來,牧雍才找回嗓音說:“呃,我從沒想到你把我看得那麼糟糕可惡,這可以解釋為什麼你每次看到我,都要避之如蛇蠍。璇芝…”

“你不配叫我璇芝!”她打斷他。

“那我喊你寧欣…”他笑笑說。

“寧欣的名字也不是你叫的。”她板著臉孔說。

“你真的非常恨我!”他一臉無奈地說:“我明白很多事情沒當面代清楚,是我的錯;但你也聽過我對這種包辦婚姻的看法,從我知道有如意婚約開始,就一直大力反對,可是我爹孃始終堅持信諾的重要。在軟硬兼施的方式皆不成的情況下,我以為不現身婚禮最好,但沒想到長一輩的人無所不用其極,結果害慘了你,也讓我成為不義之人,這絕不是我所願意的…”

“你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而且輕蔑我,視我為專制的毒蛇、信的猛獸,還一心咒我成為活寡婦!”璇芝將最傷她的部分一傾而出。

“有嗎?我怎麼可能對你說那種話呢?”他不敢相信地問。

“就是那晚在煙萃居,你被老灌醉…”她說。

“喝醉的話能信嗎?我本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他懇切地說:“寧欣…哦!不,是璇芝,請原諒我好不好?我承認我那時候情緒很壞,國有外患,家有內憂,說起話來十分烈;其實我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整個中國腐敗的部分…呃,對不起,我說的腐敗與你無關…呃,我愈解釋愈糟,是不是?”瞧他語無倫次,一反平的善辯,璇芝逐漸冷靜,故作淡漠的說:“你沒有必要向我解釋什麼,更不用提‘原諒’二字。說不定我還得謝你,若不是你那一番烈的‘醉話’,我還沒有逃走的勇氣,今天就當真變成‘活寡婦’了。”

“你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在恨我。”他苦笑地說。

“你管我恨或不恨?反正我現在只希望好好把書唸完。你別來找我,就裝作不認得我這個人,我會不盡的。”她很煩躁地說。

“你不覺得此刻該是回家的時候嗎?你這樣離家出走,別說你父母家人憂心難過,就是我們徐家上下也擔心不已。到目前為止,他們只收到你從上海寄去的一封信,有消息等於沒消息,兩家人沒有一刻是平靜的。”牧雍說。

“你不是鼓動我要脫離封建的舊社會嗎?怎麼如今又要勸我跳回去呢?”她用指責的眼光看他“你不怕他們又使手段要我們屢行如意婚約嗎?”

“不會了,你父親和我父親已同意解除婚約,這是我親耳聽到的。”他連忙說。

“真的?”這是璇芝第一回認真的注視他“瑪瑙如意已歸還我家,再與你們徐家不相干了嗎?

“如意和嫁妝聘禮的歸還,處理起來並不容易,兩家還需從長計議,大概要到六月才能辦妥,但眼前,婚約就算作廢了。”他強調說。

“那我就等一切都清楚再回去。”她想想又說:“我真的是被折磨夠了,只要瑪瑙如意在你家的一,我就不放心。”牧雍看她痛惡的表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很衝動的就冒出一句說:“你真的很不喜歡當我徐家的媳婦,是不是?”

“這種盲婚,我能喜歡嗎?”她不懂他這個問題的目的,但見他眼眸中的認真,心怦跳兩下,慌慌地說:“我們不要再談這些沒有意義的事了!你方才提到要盡心補償,但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別向任何人吐我的下落,你能辦到嗎?”

“我同意,但是有一個條件。”他說。

“什麼條件?”她帶著戒心問。

“在你回家以前的這段期間,讓我照顧你。”他說。

“不!我能照顧我自己,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她拒絕著“有你牽扯著,我反而更多麻煩。”

“我一直想問你,你去汾陽投靠的是誰呢?”他問,並不直接應和她的說法。

“是我以前上學堂時的女校長,她人很好,收留我,並鼓勵我讀書,所以找不是完全無依無靠的。”璇芝看著他說:“你到底要不要替我保密呢?”

“當然要,這是我欠你的,不是嗎?”他笑笑回答。

“沒有條件的?”她再要求。

“沒有條件的。”牧雍攤開雙手說。

“謝謝。”她說完,轉身要離去,卻被他叫住“璇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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