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勝者王敗在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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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大人早已經知道了。”雖然心中萬分恐懼,甚至自己都可以覺到雙股在長袍下不停地顫粟,但謝銘卻仍維持臉上神
不變。
敬新磨既是一口揭穿了自己為李細作之身份,那麼他必定已有了萬全安排,莫說自己孤身前來,便是帶大軍來此,只怕也難從護衛森嚴的太原府中討得好處。
“要想死中求生,只有依靠自己的隨機應變了。敬新磨以為自己會大加辯解,自己偏不合他意,來個一口應承,他心中好奇,自己才能拖延到想出辦法之時!”謝銘臉有些灰暗,無論他如何強自鎮定,但在
猾的敬新磨眼中,他的心中變化,清清楚楚寫在了臉上,暗忖道:“我與李統領,看來都小瞧了這個伶官。”
“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敬新磨似笑非笑,對於謝銘的這一套,他已經見慣了。在這官場上浮沉多年,論起勾心鬥角,剛開始運用權謀之術的李及其武夫部下還差得太遠。
“我想知道,大人是何時知道小人是幽州派來的間細?”謝銘嚥了口唾沫,直截了當地提出了這個問題,一方面是要拖延時間好想出自救之法,另一方面則是確實好奇。
“你第二次給我送禮之時,我便知道了,在京師之中出手豪綽連結四方官吏的巨賈韓伯榮便是幽州水軍指揮使謝銘。”敬新磨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兩年前滄州水軍縱橫中原河道,你雖然化名,但終究變不得相貌,我只需派人稍稍查探便知道了你的底細。”謝銘輕嘆了聲,早先以為既換了名字。又假借商人的身份,應該不會為人所知,卻不料早就被敬新磨看穿。每個人最得意處,便是他失意之因,看來果真如此。
“大人早就看穿了小人,一直遲遲不肯揭穿,不知是何意?”他問道,這是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原因有二,其一你既來不斷給我送禮。若是揭穿了,那李小兒如何還肯源源不斷把這珍寶送到我這來?其二,你雖在這太原府為李效力,只需我將一些消息通過你傳給李,那你豈非是在為我效力?”敬新磨不緊不慢地道,眼中出貓戲老鼠時的狡猾陰險的光芒。
謝銘此時略略平靜下來,腦子裡也依稀有了一計。他道:“大人果然手段高明,如今鄙人身份已洩。不知大人又會用何種出人意料地手段處置鄙人?”哈敬新磨一下一下極為明顯地假笑,臉卻深沉如烏雲密佈的天空。他輕輕撫摸著指頭的血扳指,緩緩道:“用出人意料的手段?無需那麼麻煩,只需一刀斬下便可乾淨利落地處置掉你。”
“以大人之智,自然明白如此處置於我,既無補於事,又無益於人,因此大人才讓小人苟且至今。”知道生死便在這一線了,謝銘不失時機地道。如果此時不能以言辭打動敬新磨,那便一切都完結了。
“哦。何為無補於事,何為無益於人?”敬新磨停下撫摸那玉搬指。瞥了謝銘一眼。
“晉王大軍屯集四處,而楊師厚蠢蠢動,我家節度大人進軍義武,王處直雖為名將,奈何兵微將寡難以支撐,此刻要麼棄守易、定,要麼戰敗被俘。或許已經懸於城頭也未必。殺了我。也無法改變這些。”謝銘緩緩道,眼睛直直盯著敬新磨。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這便是你說的無補於事哈!”敬新磨仍是冷冷一笑,謝銘的言辭,似乎並沒有對他產生太多影響。
“還有無益於人。”謝銘眼光閃動,忽然間他現一事,在敬新磨身後的屏風那一側,隱隱有人影輕輕動了一下。
“那人坐在那裡已經很久了,此時才動一下,傳聞敬新磨家有悍,為人貪暴狠毒,敬新磨出的許多陰狠計策都出自此婦人之口,敬新磨如此陰險也畏她三分。那屏風之後,定然是她。”急切之間,他迅判斷,覺得這正是脫身的唯一途徑,因此慢慢道:“所謂無益於人,自然是無益於大人及夫人了。”他一提及夫人,敬新磨雖然
滑,臉
也不
愕了一下,儘管只是片刻間地錯愕,看在謝銘眼中也已足夠了。
“大人以為,晉國之中有誰能及得上李李節度?”謝銘的問話,讓敬新磨心中慢慢升起了疑雲,如果只是單純的拖延,謝銘這番話語是毫無意義的,可除了拖延之外,謝銘莫非真的有什麼無益於己之事要說不成?
“你時間有限,不要拐彎抹角,還有一盞茶功夫,若不能說動於我,你只有死路一條。”決心不讓謝銘有巧可取,敬新磨咄咄人地道,在他心中,只要謝銘一開口求饒,那麼便要用最殘酷的刑罰
殺之。
“那我便直說了,李節度此次進軍,於大人有百利而無一害!”謝銘眼光閃了幾閃,凝滯在敬新磨的臉上。
謝銘開口並非求饒,而是接著自己方才的思路往下說,這令敬新磨頗覺意外。對方能在自己人地氣勢下仍追求主動,看來這個水軍指揮使倒也不愧李手下得力將領。
“大人以為李節度能一舉大敗晉王麼?”
“哼!再給他一倍兵力,他也無法動我大晉分毫。如今晉王無瑕顧及,況且又調了大半兵力到防禦楊師厚重兵,李或可得意於一時,隨著戰線拉長,他越是深入,
後敗得也就越慘。”敬新磨陰森森地道,那白淨的面龐上的肥
輕輕抖了抖。
“那李節度便不是大人心腹之患了。”謝銘悄悄出了口氣,他們以前輕視這相。因此會墜入其陷阱之中而不自知,如今他要想活著出去,只能寄希望這伶官不僅是個陰謀家,而且是個有眼光的戰略家,只能希望敬新磨更厲害些的好。從敬新磨這段分析來看,他對於軍略,也是頗有見解的。
他將一直未飲地小几上的茶端來,輕輕啜了一口,茶水仍有餘溫。讓他因緊張而有些焦渴的舌得到棄分滋潤,他道:“大人之患不在於外而在於內也。如今大人大權未穩,尚有狂妄之徒不時上書刺大人之過,據我所知,從前跟隨晉王南征北討地武將系大多將領都對大人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咳咳”謝銘故作輕咳了兩聲以掩飾尷尬。
敬新磨臉皮再次一顫,這兩年來他借晉王對他的恩寵大肆打壓政敵,把持朝政。一直注意不讓朝官有單獨接觸晉王地機會,朝臣的奏摺,也都要先送他看之後才能達於晉王桌前。以前眾人敢怒不敢言,武將一系都將其視為眼中釘。
“大人心腹之患便在於此了。朝中諸公平裡談笑宴宴,實際上卻不乏暗藏禍心者,我家節度大人興師於外,對大人並無危害,而這些心懷異圖者算計大人於內,大人才防不勝防。他們在等待機會。如今李節度起兵便為他們創造了這個機會,因此迫不及待便跳出來
搬倒大人取而代之。因此。為了讓那些隱得最深者暴
出來,大人。還是稍稍放縱一下李節度與在下地好。”敬新磨默然無聲,雖然謝銘這純屬詭辯,卻不得不承認他詭辯得有理。見他心思稍稍活動,謝銘乘機道:“大人便是不為自己著想,也當為尊夫人及子孫著想,不要為他們留下殺身之禍!”他故意加重了“尊夫人”三字,這令敬新磨抬眼瞄了他一下。臉上
出譏嘲的笑意。
“果然來了。只可惜,仍是來遲一步!”史弘肇抬手稍稍遮擋頭上那刺眼地陽光。氣定神閒地望著攻來的隊伍。當先的應是祁州之兵,看他們氣勢雖然雄壯,但訓練上似乎欠缺,想必祁州刺史貪圖安逸,故此使得祁州守軍也軍紀廢弛,士卒實戰能力有限,如此外強中乾,若不王處直銳督戰隊手持銳利長槍頂著他們的後背的話,只需一個衝擊被足以使之喪膽。
“高行周!”史弘肇見敵軍逐漸接近,大聲令道。
“屬下在!”
“接下來看你地了。”史弘肇輕聲道。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