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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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一個指責開礦破壞生態,滿口叫我『昆蟲殺手』的女人,留在祭家礦場。”祭始禧一臉肅穆,深覺梁翃是來鬧場的。

“她是你惹來的,你得把她走。這段期間,礦脈的開挖和場區建設工程同時進行,多聞就留下來監督一陣子。”

“我說過,不會把多聞留下來!”祭前禈反駁道。

“那…你打算怎麼做?”祭始禧平聲靜氣。

“讓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留在這兒,三不五時拿出各金龜子標本告訴我那才是寶石!”梁翃多留一刻,一定會阻礙他們的工作。

“你必須馬上把她送走!”祭始禧語氣轉硬,命令祭前禈。

“我叫羅憫處理。”祭始禧馬上接道:“你覺得這個『特地』來看你的梁小姐,會乖乖讓羅憫送嗎?”祭前禈咬緊牙,角拉直,臉很難看。二哥祭始禧一向銳心細,別人看不透的事,只需要他的一句話。

“你自己應該知道,梁小姐對你…”

“我馬上出發。”祭前禈冷言打斷祭始禧,不希望他在多聞面前說太多。

祭始禧眼簾沈定下來,起身轉向門口。

“多聞,跟我到大帳棚。”他帶走多聞。

當天中午,豔陽高掛,祭始禧命人準備了一輛悍馬車,給祭前禈使用。臨走之前,祭前禈到大帳棚找多聞。多聞坐在長桌與畫圖桌之間,一下回頭伏向畫圖桌,一下又轉身動動長桌上的筆記型計算機。不知是誰在長桌堆了好幾迭書籍與資料,把她纖瘦的身子都給掩埋了。祭前禈無聲無息接近她,視線掃過桌邊的餐盤,他早上釣的魚烤得金黃美味,灑了松薄片,更添香氣,卻完完整整沒被食用過。她一口午餐也沒吃,祭前禈皺起眉。

“別累壞了。”多聞抬眸,黑瞳如鏡,填滿他的身影,角泛起溫婉的笑意。

“這是我的工作啊…”她一直想告訴他,要他別擔心。

祭前禈俯首看著她,手捧住她絕美的容顏,兩人的幾乎要碰著了。

“前禈,我們是不是該走了。”一個嗓音惡意地響起。

多聞退卻地縮了一下。祭前禈側轉俊臉,冷冷看向帳門邊的梁翃。她慢慢走進來,有意無意地瞟著多聞,說了一句:“我真不明白…”像名好事者般拋出一個輕蔑的笑容,旋即離開帳棚。

祭前禈對多聞說:“我五天就回來,等我。”他並沒有吻她,他知道得先將事情處理好,才能帶她離開礦場,去野營。

----哪一個地方能像祭家海島一樣,有蒼翠的草原、紺青的海空、舒的高原風,天天都是野營的好子。

礦場前的小溪,因為一陣午後暴雨,水量增加,沒人坑的礦工,在水裡淘洗石子。重機具轟隆隆的聲響在雨停後,更顯清晰、嘈雜。好不容易開鑿出來的四條小道,又被泥沼淹了大半。多聞到階地下勘查管理大樓工地時,摔了好大一跤。她趕緊回到營車裡,換洗一身泥濘衣服。

幾分鐘後,祭始禧敲著營車的門,進入車廂,看見多聞坐在沙發上發呆。祭始禧泡了熱可可遞給她。

“多聞,喝點兒。”多聞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定了心神。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祭始禧扳下摺椅,坐在窗門邊,雙手環審視她。她最近神恍惚,胃口也不好,經常沒用餐,幾天下來,就瘦了一圈。

“可能是天氣的關係吧。”多聞低垂臉龐,將掃頰邊的一綹髮絲至耳後。

“小時候,我剛回海島的幾年,老覺得高原風大,吹得我眼淚直、頭髮亂七八糟…現在,我好想念那種天寬地闊、宜人的子。”

“這裡太熱太溼,是令人不舒服,連眼睛都容易汗嗯?”祭始禧撫著她的臉蛋。多聞才知道自己了淚。

她抓抓長髮,說:“至少頭髮不容易亂。”祭始禧一笑,站起身,她的發。

“這不就亂了。”多聞笑了。祭始禧收回手,催促她喝完飲料。

“你今天什麼都沒下肚,晚餐一定要吃,否則形銷骨立回海島,肯定被高原風吹著跑。”他說著,往車門移動。

多聞點點頭,拿著杯子,跟他走到門邊。祭始禧打開車門,車窗上緣的隔板突然鬆脫一邊,裡面的東西掉了下來。祭始禧接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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