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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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少貞羞憤絕﹐整個人裹在被子裡﹐拒絕再與整個世界發生互動。如果可能﹐就讓她縮在上終老一生﹐她也心甘情願。

怎麼會發生這麼羞恥尷尬的場景呢﹖她哭無淚的咬？下。這下可好﹐什麼都不必解釋﹐父母大人全部明白她來本之後做了哪些好事。

而這還不包括她來本之前就已經犯下的惡行。

嗚…她的臉緊緊埋進綿被裡﹐多麼希望世界末就在下一秒鐘到來。

"少夫人﹐您已經在房裡關了三天﹐再不出來就要悶壞了。"雅子在門外輕叩。

"不要理嗡巓讓我一個人安靜而有尊嚴的死去。"黃少貞摀？雙眼哀號。雅子抿？不敢笑出聲。如果少夫人知道宅子上上下下﹐包括司機﹑長工﹑園丁﹑臨時女傭都已聽說掃具櫥櫃的"趣聞"﹐今生今世她八成不敢踏出房門一步。

"少夫人﹐您就起來換裝吧﹗少爺下午要載黃先生和黃夫人去市區購物﹐請您一起作陪呢﹗"黃少貞翻開被子﹐進幾口新鮮空氣。這幾天有雅子當線民﹐把她父母與石藤母子的一言一行不斷報告上來。

據說﹐她父母已見過外孫﹐滿腔怒火早被抱金孫的喜悅衝得一乾二淨﹔據說﹐石藤老夫人這幾和她母親閒談﹐言語相當投契…附帶一提﹐兩人是英文夾雜﹐外加一堆肢體語言與手勢﹐祛除了語言隔核巖據說﹐"誠懇踏實"的石藤靖和終於取得泰山大人的信賴﹐兩人展開對談﹔據說﹐石藤靖和昨天還陪準岳父﹑岳母爬山健行﹔據說﹐今天一早石藤老夫人特地請中華師傅辦了一桌中式早點﹐以她父母的思鄉之情。

一大堆的據說。

只有她，黃少貞，因為羞愧過度，三天來連父母的面也不敢見。

門外響起談話聲，不久，雅子的步伐漸漸遠去，她母親的叫喚隨之響起。

“阿貞，我直接進來了。”黃母推門而入。

“媽？”黃少貞連忙坐起來。

第一眼上母親時，強烈的羞愧油然襲上心頭。她曲起膝蓋，整張臉埋進軟軟的棉被裡。

“唉，臉這麼紅，是火氣太大還是冒啊？”黃母在女兒身旁坐定，忍不住取笑她。

“媽！”她訥訥地喚了聲，紅透耳子。

“你也懂得不好意思？”黃母點了點她額頭。

“躲在櫥子裡…真虧得你！”母女倆都臉紅了。

“人家怎麼曉得你們會忽然跑過來嘛！”她倚進母親懷裡，彷彿又回到年幼時光。

“你老爸回程的時候撥了電話來，正好接到你的‘舍臨’邀請我們作客，就順道繞過來看看，誰知道你私底下瞞天過海”黃母故意說道。

黃少貞觸觸鼻尖，一如多年來在父母面前心虛的習慣。

“爸爸很生氣嗎？”她試探道。

“氣！當然氣！”黃母點點頭。

“喔。”她可憐兮兮地低垂螓首。

“他氣你遇到事情不會回家找人商量，自個兒偷偷跑出國避禍。難道家人是洪水猛獸，會了你？”黃母白她一眼。

“我有什麼辦法？”她喊冤。

“光是堂妹的事，爸爸的反應就這麼烈，如果讓他知道了還得了。”

“他就是氣你不信任家裡。”黃母輕捏她的臉頰。

“現在你自己也為人母了，將心比心，以後你兒子若出了事，一個人跑到美國躲起來，還騙你他要去唸書，你作何想？”她低下頭，無法回答。

黃母看女兒羞愧歉疚的表情，終究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