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勾心鬥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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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為形勢所迫,只好高聲喝道:“住手!”兩個化身回頭望了陶玉一眼,急急喝令四個黑衣人停下手來。

趙小蝶附在陶玉耳際,笑道:“要他們快退回去,我給你留著面子,不讓你的屬下看出來。”陶玉重重咳了一聲,說道:“此地沒有你們的事了,都先回去吧!”兩個化身相互望了一眼,帶著四個黑衣大漢急急離去。

大火燎原,濃煙蔽天,聲勢觸目驚心。

趙小蝶輕輕嘆息一聲,道:“你自己瞧瞧你造的孽,好好的一片蔥綠原野,被你這一把火燒成枯灰,如是這火勢延燒到那雜木林中,只怕要燒上幾夜之久。”陶玉冷冷說道:“姑娘這些年來,長了不少的江湖閱歷,在下既被擒住,倒希望早知結果如何?”趙小蝶轉眼望去,只見楊夢寰閉著雙目,盤膝而坐、頭上汗水滾滾,顯然正在忍受著無比的痛苦,不心酸,想起昔年替他療傷之時,赤體相對之事,心頭怦然跳動,自從那之後,一縷柔情,竟然不知不覺的系牽在楊夢寰身上。當時。因年紀幼小,還覺不出什麼,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關愛之情,與俱增。

她化名無情仙子,遊蕩江湖,希望能藉以排除滿懷情愁,那知閱人愈多,愈覺楊夢寰的君子風懷,可敬可愛,作繭自縛,越陷越深,此刻見他運氣抗毒,心中又憐又痛,緩緩放下了沈霞琳,冷冷說道:“陶玉,你是想死想活?”陶玉道:“想死怎樣?想活如何?”趙小蝶道:“你如想死,我就施展剪脈手法,震斷你全身幾處主要經脈,讓你先承受半年恬罪然後再死。”陶玉吃了一驚,暗道:這剪脈手法的慘酷,尤甚過分筋錯骨,她如真要用這等手段對我、這個活罪,可是受的大了…

只聽趙小蝶接道:“你若是不想受那剪脈之苦,那就快些拿出化血神針的解藥,和童淑貞等解毒‮物藥‬,我就放你歸去。”陶玉心中原很畏懼,但聽完幾句話後,膽子卻突然一壯,冷笑一聲,道“捉虎容易放虎難,你如是放了我陶玉,後我再也不會上你這個當了。”趙小蝶道:“你雖然鬼計多端,可是我一點也不怕你。”陶玉道:“我如果給你的是假藥,你又如何知道?”趙小蝶道:“我看他們服下‮物藥‬,傷勢好了之後才放你。”陶王暗暗嘆息一聲,想到這番心機又是白費,不心頭惘然,但命要緊,勢又不能不答應,只好說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只怕我出解藥,你又改變心意,不肯放我,我豈不是又上了你一次當?”趙小蝶道:“我說出之言,向無不算,說過放你,決然不會食言。”陶玉冷冷說道:“我已經被你騙過一次了,豈肯再被你欺騙?”趙小蝶顰起了秀盾,道:“你要如何才能相信?”陶玉望了楊夢寰一眼,道:“我要那楊夢寰講一句話。”趙小蝶道:“他正在運氣調息,那裡有工夫和你說話。”陶玉看出他對楊夢寰關心極切,借愛之情,溢於言表,哈哈一笑,道:“如是那楊夢寰不肯說話,在下只有拼著忍受剪脈之苦了。”趙小蝶暗驚道:如是他真的不肯拿出解藥,要和那楊夢寰同歸於盡,這倒使我為難了。

兩個心中都有著畏懼,但是誰也不願先行屈服,彼此沉默相對,都有著措詞為難之

沉默延續了一盞茶工夫之久,趙小蝶突然舉起手來,道:“我先震斷你幾處脈經之後,再設法搜尋解藥。”陶玉道:“可惜解藥並未藏在我身上。”突聽楊夢寰長吁一口氣,睜開了雙目,望了趙小蝶和陶玉一眼,臉上泛起了一縷笑容,道“趙姑娘,你終於擒住了陶玉,快些殺了他吧!”趙小蝶道:“殺了他輕而易舉,可是你…”楊夢寰笑道:“不用擔心我的安危。”趙小蝶嘆道:“你就不替沈姊姊想想麼?”楊夢寰強振神說道:“因一二人的生死歡樂,誤了武林千百同道的生命,豈不是罪莫大焉,趙姑娘快請下手。”說完話,似已支撐不住,閉目倚在車輪之上。”趙小蝶冷然對陶玉說道:“你聽到他的話了?”陶玉道:“聽到了。”趙小蝶道:“他要我殺了你!”陶玉道:“姑娘如著覺著可行,那就儘管下手。”趙小蝶搖搖頭道:“我不能看到他們毒發身死。”陶玉道“除我之外,世間再無人能找得那解藥存放所在。”趙小蝶手指揮動,點了陶玉五處大,放開了他的手腕說道:“那解藥現在何處,只要你不使手段,我就立刻放你。”陶玉道:“好,在下再相信姑娘一次。”一抬右腕,竟是無法抬動,接口說道:“你點了我右臂道,要我如何取藥。”趙小蝶道:“你左臂未點,為什麼不用左手。”陶玉揮動一下左臂,果然可行動自如,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白丹丸,道:“如果姑娘先搜在下之身,也不用談什麼條件,這解藥早已被你取去了。”趙小蝶右手一伸,奪過玉瓶道:“你那化血神針,可曾帶在身上。”陶玉道:“帶在身上。”趙小蝶道:“取出來給我瞧瞧。”陶玉一時間想不出她用心何在,取出了一枚化血神針,道:“這就是了。”趙小蝶取過化血神針,猛然在陶玉身上刺了一針,道:“如果這藥可解化血奇毒,你就也吃一粒吧!”倒出一粒白丹丸,遞了過去。

陶玉臉一變,道:“這些年來,你當真是有了很大的進步。”趙小蝶道:“你既然知道了,那就該老實一些,如是再想耍什麼花槍,那是自我苦吃、可別怪我了。”陶玉道:“這瓶中之藥,可解童淑貞等身上之毒。”趙小蝶道:“不論你說什麼,我都得試過才肯相信,這瓶藥我先收著了。”陶玉雖然被點數處道,但他內腑並未受傷,仍可運氣調息,當下閉上雙目,暗中運息。

趙小蝶突然站了起來,喝令四婢,把沈霞琳楊夢寰和陶玉,移放在車上,疾馳而去,車行不過兩三里路,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只震的大地顫粟,驚馬長嘶。

趙小蝶揭開車簾向外望去,只見那燎原大火處,塵土彌天,幾乎掩去了那高漲的火勢,不暗叫了一聲僥倖,忖道:如若我還在那大火旁側停留,就算不死,亦將被那塵土掩埋付思之間,瞥見十數丈外,有幾條人影,閃閃縮縮的隨在車後。

囚個玄衣美婢,一個馳車,一個開道,兩個隨在車後相護。

但那車後有人追蹤之事,兩個隨車美婢,顯然未曾發覺。

趙小蝶暗施傳音之術,警告了車後二婢,緩緩放下車簾,道:“陶玉,你的手下鬼鬼祟祟的隨在車後,可是想找個救你的機會麼?”陶玉睜開雙目淡淡一笑,道:“他們忠心為主,如是救不走我,決然不肯甘心。”言罷又閉上了雙目。

趙小蝶怒道:“你已被我生擒活捉,還擺的什麼架子,惱得我動了怒火,挖出你兩顆眼珠兒,瞧你還閉不閉眼睛。”陶玉心中暗暗驚道:此女不似若蘭那般多謀善慮、頗識大體、也不似沈霞琳那般善良溫和,下不得毒手,她如真的惱起火來,恐怕連楊夢寰和沈霞琳的生死都不管了…。

但他為人陰沉,心中雖然害怕,表面上卻是仍能保持鎮靜的神情,冷冷說道:“在下要閉目調息,以抗那化血神針之毒。

趙小蝶道:“你如肯早些拿出解藥服下,豈不是不用再運氣抗拒那化血劇毒。”陶玉道:“反正那楊夢寰要死在我陶王之前,我倒是很想瞧瞧這化血神針之毒,發作時的情景。”趙小蝶道:“我偏要那楊夢寰死在你的後面,要他瞧瞧你毒發哀號之情。”揮動手中化血神針,在陶玉身上一陣亂刺;足足有二三十針,才停下手來,說道:“你如果不拿出解藥、我就刺你的臉,刺你的眼睛,刺你的經脈,看看你們那一個毒先發。”陶王暗暗嘆息一聲,忖道:遇上了這個莫可預測的姑娘,當真是難惹的很,她如火了起來,什麼事都能作的出來,當下說道:“好,我如拿出解藥,姑娘可要立刻放了在下。”趙小蝶道:“等我試過你玉瓶中的解藥不假,再放你不遲。”陶王似是自知難再施展狡計,取下套在右腕的金環,用力一扭,金環突然裂開,倒出了四粒解藥,道:“都在這裡了。”趙小蝶取過金環,仔細查看一遍,道“我不信你只有四粒解藥。”陶王道:“我身上只帶有四粒,你如是還不肯相信,儘管請搜。”趙小蝶道:“楊夢寰傷勢已經潰爛。中毒甚重,這四粒只怕不夠他一個人用。”陶玉吃了一驚,暗道:你如給他一人服下,我陶玉豈不要等著毒發身死?當下不由一驚,說道:“這解藥對症施用,一粒即可,多服了也是費。”趙小蝶取過解藥,說道:“你先吃一粒吧!”她心中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陶玉。

陶玉伸手取過一粒,急急入腹中。

趙小蝶看陶玉服下,才放下心,捏開楊夢寰的牙關,投人了兩顆丹丸,卻把餘下來的一粒藏入了懷中。

陶玉只瞧的大心痛,暗自罵道:臭丫頭暴珍天物。

楊夢寰已然用出了全力和那劇毒對抗,但仍是無法長期抗拒那巨毒內侵,此刻已然是劇毒發作,全身高燒,神志已暈了過去。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已然拿出了全部解藥,姑娘不知是否還遵守諾言?”趙小蝶道:“楊夢寰未醒之前,我還不敢相信你。”篷車急馳,轆轆輪聲,劃破深夜的寂靜。

對症用藥,當真是立竿見影,楊夢寰中毒雖深,但連服了兩粒解藥,不過一盞熱茶工夫,立時高燒盡退,人也清醒過來,緩緩睜開了雙目,望了陶玉一眼,失聲叫道:“你到此地作甚?”趙小蝶盈盈一笑,道:“是我請他來替你們醫疾的…”目光一掠沈霞琳,冷冷對陶玉說道:“楊夢寰劇毒已解,該設法救這位沈姑娘了?”陶玉道:“我只不過點了她的道,你卻震斷了她的心脈,要我如何救她?”趙小蝶道:“蘭姊姊說你為人陰險毒辣,果然是不錯,竟然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挑撥離間的機會。”陶玉道:“怎麼,在下說的可是謊言?”趙小蝶美目盼,望了楊夢寰一眼,道:“陶玉,我知道你的用心,你說我打死了沈霞琳,好讓楊夢寰聽到恨我!”陶玉冷冷說道:“在下句句說的是真實之言,致於那楊夢寰是否因而恨你,倒非在下計較了。”趙小蝶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像你陶玉這般惡毒陰險的人,也會中了我趙小蝶謀算,哼!可笑啊,可笑。”陶玉道:“好,有什麼好笑的?”趙小蝶道:“你被我那蘭姊姊打斷了膝間關節,身懷歸元秘笈,跌入那絕壑之中,竟然沒有把你摔死…”陶玉冷冷接道:“武林中無數在劫之人,如是我陶玉死了,那一個超渡他們。”趙小蝶道:“你很自負,可惜你力難從心;重出江湖,造劫未成,就栽倒我的手裡。”陶玉道:“在下比姑娘只不過少了幾分功侯,一旦我大般若玄功有成,那時還不知鹿死誰手?”趙小蝶道:“除了那大般若玄功之外,只怕你還有甚多不解奧秘。”陶玉道:“那裡不解了?”趙小蝶道:“如果你把那歸元秘笈記得很,當知我拋起沈霞琳時,用的是‘迴旋之力’,那你就不會上當了。”陶玉道:“在下為姑娘所誘,一時的疏忽大意,不足為訓。”趙小蝶道:“還有一種武功,載在那歸元秘笈之上,你竟然也是不懂。”陶玉道:“什麼武功?

趙小蝶道:“震脈開手。”陶玉凝目沈思了一陣、“道:“震脈開手?

”趙小蝶道:“不錯啊!就是我拍在沈霞琳身上的掌力,你認為我一掌拍傷了她麼?

其實我用內力震她脈,解開了她的道,她口中吐出血來,那是因為你點她道過久,留在她口的淤血…”話至此處,臉突然一變,冷冷接道“如今她道已開,人還未醒,是何道理?”陶玉望了沈霞琳一眼,只見她倚在車欄上睡的似甚香甜,果然是道全解,當下冷笑一聲,道:“也許她道被點過久,受不了折磨、經脈受了損傷。”趙小蝶怒道:“如果在五年之前,我定會被你巧言欺騙,可是今非昔比,你如想再用心機,那可是自找苦吃了,我雖然已經答應了放你,但你得醫好所有三人的毒傷,一人不好,你也別想我會放你回去的…”陶玉道:“你這般反反覆覆,叫我如何能信,楊夢寰此刻已醒,你要他講一句話麼?”趙小蝶道:“你不信任我,我偏要你信任,沈霞琳就算中了毒,也不會立刻就死,你既然說話不算,我亦可以食言,我不想在江湖上闖名立位,領袖群倫,至多被人罵一句女孩子講話不算,但你將遭受到比死還要難過的悲慘際遇,我要沈霞琳姊姊先看到你受活罪的慘狀,然後再設法療治她的毒傷。”陶玉只聽的暗暗驚心,忖道:這丫頭倒和我淘玉是鋒芒相對,看樣子她真能做得出來,萬一她動起火來,真的下了毒手,豈不是死的大大不值…。

儘管他心中充滿畏懼,但外形上仍然保持著鎮靜,淡淡一笑道:“那解藥現在姑娘身上存放,但姑娘卻不知應用。”趙小蝶探手入懷,摸出一個玉瓶,道:“可是這瓶中之藥?”陶玉道“不錯。”趙小蝶倒出了一粒丹丸,道:一你先吃下一粒給我瞧瞧。”陶玉道:“在下並未中毒、如何要隨便食用。”趙小蝶突然微一笑,道:“你這玉瓶中如是毒藥,豈不是又可以振振有詞的說我親手殺死沈霞琳了。”那陶玉為人險惡、狡作,但今遇上了趙小蝶這樣不講理的人,競被懲治的服服貼貼,當下伸手接過解藥、了下去。

趙小蝶看陶玉坦然服下,又從瓶中倒了兩粒出來、撬開沈霞琳的牙關,把丹丸送入口中。

楊夢寰一直是冷眼旁觀,未一言,此刻突然接口說道:“陶玉,我要問你一件事。”陶玉望了楊夢寰一眼,道:“楊兄儘管請說。”楊夢寰道:“沈霞琳為人純潔善良,你是早知道的,為什麼你總要苦苦折磨她?”陶玉道:“那要問問你楊夢寰了!”楊夢寰奇道:“問我?”陶玉道:“不錯,你貪得無厭,搶去了我的師妹,如今又打這位趙…”他本來想說,打這位趙姑娘的主意,但話到口邊,竟然不敢出口,硬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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