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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紅塵清曲之悲絕上夕陽垂臨大地,在天際邊極力渲染出一道絢麗的金紅,天地接處,是一片蒼茫的憂鬱。帳內靜的一如紫城裡的湖水,沒了潑墨畫中山水靈動的點綴,就好像沒了靈魂的軀殼,剩下的便只有蒼白與沉默。

皓月當空,幾縷清風竄了進來,我柔了柔太陽,思緒越發混亂,凝結了千百情緒,不停翻湧織。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靜靜的逝,彷彿比一生一世還要漫長,比眨眼的瞬間還要短暫。這些子裡不願想起的,極力迴避的往事不知怎地,一樁樁,一件件,如同電影一樣在腦海裡不停的回放著。舒惠的話一遍遍於耳邊迴盪,是躲?是逃?兩年前,我於城門口看到他落寞悽然的身影,那一刻,心再沒有平靜過,壓制著波瀾跌宕的心緒,一路快馬來到了草原,本以為從此可以平息一切,不曾想過,我終是躲不過命運,逃不過定數。難道真是我的腳步過於太快,快到落了魂,丟了魄,錯過了一場緣分,空留下滿腔的餘恨嗎?如今呢?就算停下腳步,重新拾回,而我,還是以前的我嗎?

帳內的一角,我靜靜的坐著,一次又一次默默的問著蒼天,也許吧,他聽的到我的心聲,卻永遠都看不見我的眼淚。苦澀的牽了牽嘴角兒,終不過是痴怨一場,途一場罷了。

“將軍,這裡您不能進!”帳外生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玩味的笑聲。

“不能進?莫不是你們可汗金屋藏嬌?還真是小看了他呢!”這聲音如同一把鋼錘將我定住,怔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神來,當我衝出帳外之時,聲音的主人已帶著朗朗的笑聲漸行漸遠,想要追上去看個清楚,卻被門口的侍衛苦苦攔住。

“女人,你要去哪兒?”一個巨大的黑影將我籠罩,關切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剛才那個人是誰?”我迫不及待的回身盤問,卻見蘇赫巴魯微微一愣,沒有說話。

“是…福隆?”蘇赫巴魯靜靜的看著我,依然沉默。

“他怎麼會在這兒?”蘇赫巴魯沒有回答,淡淡的說道:“進去吧,草原的風很大。”

“我要見他!”

“不行!”

“為什麼?”

“你早該是我的可汗敦,是他們,卑鄙的把你藏了起來!我不會再給他們機會把你帶走的!”蘇赫巴魯餘怒未平,斬釘截鐵道。

我冷笑一聲,說道:“就憑你也能攔的住我?”蘇赫巴魯琥珀的眸子慢慢聚攏,形成一個墨綠的光點,靜靜的凝視著我,沒有一絲情緒的問道:“你見了他,又能如何?”如何?是啊,就算讓我見了他,又能如何?告訴他我並沒有嫁來蒙古,而是半路逃脫?抑或是讓他知道,送親途中,我被人劫持,木泰卻瞞天過海,欺君犯上?那麼又能說什麼呢?我很好嗎?不好嗎?將木泰的種種‘罪狀’大白於天下嗎?第一次,我剝開了木泰的膛,用他鮮紅的血為自己鋪墊了一條逃生的路途,這一次呢?難道還要於紫城的大殿之上,將他的心,他的頭顱也一併剝開,示於眾生面前嗎?不!兩年前,我害的他駐守城樓,兩年後,我不能再要他搭上命!我欠他已經太多太多,多到終我這一生都無法償還…

“女人,你不能走,被人看見了,木將軍會被大清的皇帝殺掉的!”木將軍?木泰?他來了?

也許是讀懂了我迫切的眼神,蘇赫巴魯依舊平靜的答道:“他來了,就在前面的帳子裡,所以,你不能出去!”蘇赫巴魯說罷,輕輕掀起帳簾子,我遲疑片刻,一步一步緩緩走了進去,帳簾子放下,蘇赫巴魯才吩咐道:“好好照看她。”說罷,帶著那一聲沉重的嘆息,慢慢遠去。

狼狽的蜷回帳子,神智越發萎靡不堪,眼皮重似千金,無論如何苦苦支撐,亦要將那一團溫熱的水霧殮合成一條水線,順著臉頰,一顆一顆滑落。鼻尖的酸楚一發而不可收拾,如塌方的堤壩,決堤的黃河,轉眼間彙集成了一片。

前世的木頭,今生的木泰,這一筆又一筆的情債,要我如何清算,如何償還?

終於的終於,在深夜的孤寂中,我累了,倦了,喉嚨沙啞了,淚水乾了…靜靜枕在雙膝之上,腦中的思緒一片空白,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恍惚間,帳外的腳步聲在雜亂的奔跑後見整齊,周圍絲絲的寒意是那樣無情的將我包圍,無論我如何躲閃,如何蜷縮,卻依然逃不開它的侵襲。忽然間,不知什麼覆在了我的背上,身上一陣暖意,那冰涼的觸輕輕的滑過臉頰,潛意識的皺了皺眉,睜開蒙蒙的雙眼,對上那烏黑的眸子。

“格格…”

“舒惠,你怎麼了?”我仰起頭,擔心的望著她沾滿淚水的雙眸。

“格格,我來還是想問您那個問題,如果可以,您會跟木都統走嗎?”聲音溫婉輕柔,如同隔世的絃音,輕輕撥著心絃。會嗎?曾幾何時,我這樣猶豫不決,徘徊不定。是怕嗎?我孤身一人,怕的了什麼?怕只怕連累了他,拖累了他,苦苦害了他…

“格格,您知道木都統最怕什麼嗎?”

“什麼?”

“他最怕的是,再也見不到您了!”舒惠慢慢蹲下身子,毫無遮掩的直視著我:“格格,木都統的軍隊剛剛出發,現在追,還來得及!”忽然間,一股不明的情緒從腔之內猛的竄了出來,如同借風的火苗,急速遊走,浸滿了我所有的思緒,驚醒一般抓過舒惠的手臂:“舒惠,帶我走!”

“格格,門口的侍衛已經被我灌了**,快走!”舒惠輕輕一笑,卻牽動了眼角的淚珠,更多的落了下來。連忙將一個包袱進我的懷裡,拉著我一路跑出了軍營。

“格格,我只能送您到這兒了。大清的旗幟您認得的,一直向北走,就能看見了。格格,保重!”我緊緊抱著懷裡的包袱,齒間融入了一絲血的味道,慌忙轉身,朝著那狼煙四起的戰場奔去。

廝殺聲越來越近,滿地的屍骸已隱約可見,聲聲哀嚎在空曠的黑夜裡散發著猙獰的詭異。我不停的跑,不停的看。我在找,找那抹高大拔的身影,找那縷脆弱易碎的靈魂。我在找他,亦在找自己。

一隊鐵騎剛剛踏過,留下了一地的破敗和潦倒的將旗,硝煙未散之際,另一隊軍馬已經浩蕩而來。是木泰嗎?我猶疑的停下腳步,回頭忘去,失落與恐懼在同一時間迸發。不,那如同象畫般的將旗絕不是大清所有!是蒙古人!他們如同突擊的馬蜂從後方蜂擁而來!不待我反應過來,一匹黑的戰馬已從身側將我撞飛,身體與地面接觸的剎那,天旋地轉,五臟移位,那匹黑馬的主人似乎並未盡興,調過頭來,拉起韁繩,黑馬前蹄揚起,眼看就要落下,所有的血都在一瞬間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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