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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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下飛機,傅聰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吩咐司機開到另一個地方,在去那個地方之前,他到花店買了一束百合,沒有華麗的包裝,因為這束花是要送給死者的祭花。
下了車,他順著石砌的臺階而上,走進了一座獨立的墓園,所有的花草與樹木都被整理得非常好,在墓碑之前,已經放了一束百合,可見在他來之前,已經有人先來過了。
傅聰不需要多想,就能猜出早他一步過來的人是唐勁,他應該是帶著熙恩過來的,畢竟在這墓地裡躺的女人是熙恩半個母親。
“你終究是如願了。”傅聰將兩束花放在一起,看著墓碑上鏤刻的名字,“那個男人就算這輩子都不會愛你,但因為你所做的一切,從今往後,每一年的這一天,他都會來看你,帶著你們的孩子過來看你,邊敬,這就是你想要的,是嗎?”回答他這個問題的,是一陣夾帶著涼意的微風,傅聰斂眸瞅著墓碑,斯文俊秀的臉龐上沒有一絲毫的表情,冷得宛如雕像一般。
他與邊敬確實曾經在一起,她的美麗不容否認,而她的聰明才是真正教他欣賞的地方,跟她在一起非常地自在,她從來不想要他負任何責任,他們在彼此的身上互取所需。
他曾經想過要娶她,可是她不願意,在她死去的前一天,她笑著告訴他,在他們之間存在著的並不是愛情,自始至終,她就只愛唐勁一個人,對她而言,唐勁才是如聖典般的存在。
“你說我遲早會懂,但我不知道,你究竟要我懂什麼呢?”他泛起一抹苦笑,輕嘆了口氣,在原地佇立了半晌之後,調頭轉身離去…
他絕對要殺了成揚那個傢伙!
望著面前那張等待著他給予答案的小臉,生平第一次,在傅聰的心裡湧起一個不為任何原因,只是想幹掉一個人的念頭。
此刻在書房裡的氣氛僵硬得宛如一股不動的空氣,而待在這個空間裡的兩個人,傅聰與紀晴葉,明明就是剛結婚才大半個月的夫
,詭譎得彷佛正在談判分手的怨偶。
但紀晴葉並沒有想要分手,她只是想要問清楚,前兩天,他剛從新加坡回來的時候,她沒開口問,就算她知道他曾經愛過另一個女人。
但那只是曾經,她不可以因為他曾經愛過誰,就對他無理取鬧。
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竟然還乾淨得像張白紙,他總是說累,總是回來得太晚,所以仍舊睡在他原來的房間裡。
她不想再等下去,怕自己真的會等上一輩子。
“不要把邊敬扯進去,我們是我們,她是她,這兩者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傅聰合上手裡的書本,再也無心翻看,緩慢地站起身,揚起深沉的眸光,定定地瞅著新婚子。
紀晴葉被他冷淡的眸光螫得心裡一痛,微微地瑟縮了下,還是鼓起勇氣繼續問道:“你愛我嗎?”她屏住呼,緊張地等待他的答案,但回答她的是一陣久久的沉默,在沉寂之中,她似乎聽見了他的回答。
不,他不愛她。她彷佛聽見他在沉默之中說了這句話。
“如果你不愛我,你為什麼娶我?為什麼?”說這句話時,她心裡難過得幾乎快哭出來。
“因為你姓紀。”既然她已經問了,他就沒打算再隱瞞,再一次,他心裡想殺了那個叫做成揚的男人!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因為我叫紀晴葉,所以你就娶我,如果我不叫紀晴葉,你就不要我嗎?”
“如果你不是紀晴葉,我不會娶你,因為那對我整合四大家族的事情一點幫助也沒有。”他定定地瞅著她,看著她那張小臉慘白得像紙一樣,突然覺得他或許該保留一點,不該對她說實話。
紀晴葉咬著,好半晌
覺自己像啞掉了似地找不到說話的聲音,她
覺在內心深處有某種東西在剝落。
傅聰輕嘆了口氣,似乎覺得有點無奈,“我已經把話都說明白了,如果你不想留下來,大可以離開,我不會留人,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才對。”
“不,我要留下來。”當紀晴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本就是瘋了,她搖搖頭,表情非常堅決。
“你不知道自己正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紀晴葉深了口氣,平復幾度想哭出來的酸嗆淚意,微笑著面對他。
“你只說現在你不愛我,可是你沒說下一刻你不會愛上我,你沒說明天不會愛上我,說不定,你不久以後就會愛上我,十天、一個月、一年、兩年,如果哪時候你愛上我了,而我卻離開了,你不就找不到人愛了嗎?所以我要留下來,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你呢?”他淡然地問,知道並非沒有這個可能,他
本就不懂愛,這種虛無的東西不存在他的心裡面。
有短暫的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的心碎得再也拼不回來,她聽見了,真的聽見了在她心底深處有某個地方破裂的聲音。
但她仍舊笑了,如果不扯開燦爛的微笑,她真的會哭出來,“那就等過完這輩子再說,這輩子還沒過完,誰都說不準會發生什麼事情,生命的最後一天還沒到來,誰都無法斷定你不會愛上我。”傅聰靜靜地瞅了她半晌,許久不發一語,然後他站起身,在經過她身邊時,冷淡地撂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