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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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夏昕,相請不如偶遇,走我們喝杯茶去!”

“你怎麼…”

“走吧,我帶你兜風去!”我還想開口,傅亞斯的手卻一下子搭在我的肩膀,推著我走出了遊戲廳,直接阻止我將那句“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問下去。我沒有再追問,跟著他出了遊戲廳,上了他那輛帥氣的機車。

風很大,傅亞斯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談夏昕,現在是不是心情好多啦?”此時的傅亞斯就像一張柔軟舒適的大,我把臉輕輕地貼在他的後背上,他還在和我說著什麼,但話語卻破碎在風中。我什麼都沒有聽到,耳邊除了風聲之外就只有自己沉重的息。

誰也不知道我此時的想法,包括我自己。

傅亞斯帶著我繞了半個城市,最後他停在了一間蛋糕店的前面。十分鐘後,他拎了一個大大的蛋糕盒出來,朝我用力地笑著:“談夏昕,生快樂。”細密的光亮拉開黑夜的幕布投落在我的腳下,我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他送我回學校的時候已是凌晨,我沒有讓他送我回宿舍,而是獨自沿著校道慢慢地走回去,最後我看到了彭西南——他站在經常等我的那個地方,靠著電線杆,閉著眼睛似在沉睡。

就在我走近的那一秒,彭西南突然睜開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以為他會問些什麼,但是他沒有,他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到了我手中,順勢看了一下手錶:“你的生已經過了,但還是和你說句生快樂。”我打開盒子,黑的絨布上面靜靜地躺著一條漂亮的鏈子,上面的星星吊墜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我張大了嘴巴看著它,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這不是上次我們逛街看到的那條鏈子?”在一個多月以前,我在與彭西南一起逛街時在一間首飾店看到了這條鏈子,試戴了之後更是喜歡,但這種喜歡僅僅停留在我翻了價格表之前。在我看到那個對我來說十分龐大的數字之後,我果斷拉著彭西南走出了那家店。

而現在,這條鏈子就放在我的手心裡。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站在我面前的彭西南,冷風拂亂了他的發,就連他的睫似乎也在顫抖著,他看我,墨玉般的眸子裡是我讀不懂的情緒。

我“啪”地合上那個漂亮的黑盒子,回彭西南的手中:“這個還給你,我不能要。”當我把東西放回他手中的那一秒,彭西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給你的就是給你的,你就收下。”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要。”在他又一次把盒子往我懷裡的時候,我用力地將它打掉。他沒有拿穩,盒子掉在地上,鏈子跑了出來。

吊墜在黑夜裡光彩奪目,可我們誰也沒有低下頭去撿。我不知為何突然覺到有些慌張,匆匆地掙脫了彭西南拉著我的手“我要上去了,太冷了,你也早些回宿舍吧!”說完我便回走,快要走到大門口時他突然喊住了:“談夏昕,這麼多年了,你別說你不知道我喜歡你。還是說,你喜歡上那個傅亞斯?”

“我們之間,從來都與誰無關。你對我好說喜歡我,但你是喜歡我而對我好,還是因為你的談老師而對我好,你有想過嗎?一直以來,有人欺負我你為我出頭,生病了你陪我看醫生,我‮試考‬不及格我晚歸你比我家人還心急如焚,你對我的好人人都知道。可是,彭西南,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分不清,你是因為喜歡我,還是因為你初中出車禍被談寧救了挽回一命,而是我談寧的女兒。”04“我只問你一句,你是真的喜歡我嗎?”我並不苛求他的回答,問完之後便大步地朝樓上走去。

直到我回到宿舍拉開窗簾,彭西南還是站在那裡。我看到他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在地上摸索著,撿起那條鏈子,然後他抬起手,朝著噴水池的方向用力一甩,星星吊墜在黑夜裡閃過最後一道光芒,消失了。

第二天,宿舍裡只有我一個人去上課:周舟去參加路放的訂婚典禮還要等多一天才回來,林朝陽省吃儉用了幾百塊錢買了一張len的演唱會門票去看了,而季柯然一覺睡到了中午,一整個下午都用來化妝,把自己打扮得像白雪公主一樣出門了。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班裡翹課的人史無前例的多,對著我們剩下的小半人口,老師沒有講課的慾望,讓我們自習。課室裡很安靜,我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的草長鶯飛,聞著書本淡淡墨香,漸漸地覺到睏倦。

我就這樣在課室裡睡死了過去,醒來時周圍是一片黑暗,沒有人叫醒我,課室空無一人。我裹緊了大衣抱著書走出教學樓,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我手忙腳亂地在身上摸索著,手機剛摸了出來,書本又掉了一地。我有些挫敗地按下通話鍵,傅亞斯輕鬆快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美女,你現在需要本帥哥來解救嗎?你看起來很狼狽…”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電話便被掛斷,我繼續蹲下身來撿我的書本,卻聽到了一聲刺耳的喇叭聲。一束強烈的光亮照在了我的臉上,我抬起頭便看到傅亞斯,他一身黑的皮衣,騎著機車朝我的方向奔來。

最後,車停在了離我兩米的地方。他從車上下來,就像一個殺了惡龍鬥了巫師,翻山越嶺遠道而來的王子。

他蹲在了我的身邊,用他戴著手套的手撿起我散落一地的書本在我手中。

“我在你們宿舍樓下等了一個多小時,在學校繞了整整三圈才找到你,要做一個帥氣的王子也太艱難了。”

“找我做什麼?”

“大家是朋友,難道我找你還需要理由?”傅亞斯把我帶到了他的酒吧,而此時店門口掛著的牌子是:暫停營業。他朝我笑了笑,脫下手套進衣袋裡便拉著我推開了那扇緊閉著的門,他的手很暖,掌心有一層厚厚的繭。

外面冷冷清清,裡面熱火朝天,我站在這一片燈紅酒綠看著這一屋子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覺掉進了動物世界,還沒有等我開問,便有人大聲地喊著傅亞斯:“亞斯,你怎麼來得這麼晚?”那是一個穿著白的v領低裙的女人,帶著金的假髮,口紅是鮮豔的紅,風情萬種地朝我們走來。她的目光中最後停在了我的身上,用一種鄙夷的挑剔的眼神將我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後問傅亞斯:“你說帶朋友過來了,就帶這麼一個人?”傅亞斯打斷了她:“妮娜,這是我的朋友,別亂說話。”我終於明白了過來,這是一個化妝舞會。此時站在我們面前的,除了瑪麗蓮夢還有血鬼殭屍,還有護士和穿著軍裝的將士。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牛仔褲白大衣,還抱著一堆書,我抓了抓頭對他們說:“我今天cos的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像不像。”說完我就大聲地笑了起來,人群靜默了十秒鐘,傅亞斯大笑聲打破了尷尬,他誇張地笑著,都彎了:“談夏昕你真是個活寶呀,今天找你來就是對的。”有了傅亞斯的解圍,氣氛總算沒有那麼尷尬,妮娜瞥了我一眼便拉著傅亞斯走了,他回頭對著我做了個手勢,說:“今天來的都是我的朋友,你好好玩兒,別不開心。”我看著他微微上揚的嘴角,猶如喝了一杯烈酒,滾燙熱辣的觸從喉嚨直往心臟蔓延。

這個夜晚,傅亞斯一直在忙碌著,被那個叫妮娜的拉走之後似乎喝了很多的酒,然後又被一個打扮成獅子王的男人灌了三瓶酒。我就坐在吧檯上看他在人海中穿行,那個悉的酒保給我倒了三杯飲料讓我選,半滴酒都不給我碰,他說:“老闆說不能讓你喝酒!”在我喝了第三杯可樂,酒吧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那是一箇中年男人,他穿著黑的西裝披著長大衣,陰沉地大步跨進來,離門口較近的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就像被人扼住了喉一樣,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個冷厲的男人給人壓迫十足,這一屋子醉混亂的人在看到他時大部分都清醒了過來,自動分出一條路。皮鞋聲啪嗒啪嗒敲打著地面,像是搖滾樂的鼓點。他掃視了一週,冷冽的目光從我臉上掠過時,我甚至覺到呼困難。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我卻和這裡所有的人一樣,懼怕他。

偌大的酒吧,只有最角落那一桌沒有發現他,傅亞斯還在和人拼酒。當他氣勢洶洶朝傅亞斯走去時,沒有人攔住他,甚至沒有人去提醒傅亞斯,包括我。

我看著他用力地揪住了傅亞斯的衣領,在周圍一大片氣聲中,他一個巴掌用力地甩在他臉上。被打了一巴掌的傅亞斯剛想發怒,看到來人後氣勢一下子沒有了。男人不滿足,又一個巴掌甩在傅亞斯臉上。

他的力道十足,接連好幾個巴掌,傅亞斯的臉一下子就紅腫起來,他猩紅著眼睛看著那個男人,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男人用力地他甩在地上,一米八多的大個子,被輕輕一推就倒下。

“叫你去你李叔那裡你不去,說要自己闖出一片天地結果在這裡喝得爛醉如泥!好,這可真好!起來,傅亞斯,我叫你站起來。”傅亞斯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他扯了扯衣領,重新拿起了酒瓶:“來,我們喝酒。”沒有人去應和他,更沒有人敢去接過他手中的酒瓶,大家就像被搶指著一樣,安安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萎靡的他,半命令半警告:“明天回老宅,週末和木子見個面,別給我丟人現眼。”說完掃了掃大衣,頭也不回,走了。

音樂停了下來,男男女女在十來分鐘內散得一乾二淨,整個酒吧在幾分鐘內變得空蕩蕩,籠罩在夜的陰影之中。

傅亞斯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向洗手間,卻沒有走進去,而是靠著洗手間的牆慢慢地滑坐在地上。他把頭埋在了膝蓋上,燈影寂靜地投落在他的身上,就像一部悲傷的默劇。

我慢慢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他抬起頭來看我,朝我扯出了一個落寞的笑:“你怎麼沒有走?”冰涼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稜角分明的臉有絲絲的疲倦。我沒有說話,靠著他坐下。

“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他,然後殺了自己。”我猛地回過頭看傅亞斯,他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卻顯出一種嚴肅的憂傷。

我猶如置身一片水蟒之中,它們緊緊地纏繞著我,透明的腥羶的黏慢慢地滲透了我的心臟。

他用力地抱著了我,把頭靠在我的肩膀,眼神空地看著前方。

我突然湧現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傷。

在這墨綠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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