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大結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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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人沉道:“什麼叫百無一失?世下豈有永不敗之局?百超,我勝你百次,今
畢竟輸了,那百次勝利又有何用?”李百超心中一震,安大入天
豪邁開拓,今
怎會對棋局輸贏計較起來,他沉
一會道:“大人發現了什麼不對的事嗎?”安大人沉聲說道:“百超,我安靖原一生軍旅,雖說不上完美無過,但自信唯求心安理得,咱們男子漢光明磊落,義之所及,生死又安足論?”李百超道:“大人人格高超,這是天下百姓均可
知的,大人有何憂心之事,學生不知能否善大人解些許之憂。”安大人不語,半晌喃喃地道:“我雖勝了百次,畢竟敗了一次,百超,世上人難道真不能推赤誠之心以待人?殲滅大軍,攻城佔地,開拓疆土,這是為將之任,原算不得什麼了不得,最難得是能妥善遣散百戰之師,解甲歸田不生兵散之亂,百超,希望你記住我今夜之言。”李百超聽得愈來愈不對勁,他知元帥素來對他都是推心置腹,可是今夜竟有難言之隱,心想元帥一定有極深苦衷,自己不便要他說出,只暗中留意便得。
安大人又遭:“百超,你有謀國之才,真是少年沉著,老氣橫秋,從前漢高祖用蕭何則本固,你才不下蕭相國,可惜生不逢時,唉!生不逢時,真是人間之大不幸。”李百超再也忍不住道:“土為知已者死,學生遇大人可謂三生之幸,何言不幸?”安大人慨然道:“百超,你說得對,土為知已者死,雖死何憾,你去休息吧!”李百超一怔,忽然由帳內走出安大人愛女安明地來,口中叫道:“爹爹,姆媽又有信函來啦!”安大人晤了一聲。安明兒見李百超不住向她使眼
,也不知是什麼事兒,橫了百超一眼,李百超起身告辭退下。
安明地道:“爹爹,你要看信嗎?”安大人道:“你媽說了些什麼?”安明兒吐吐舌頭道:“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私看爹爹的信呀!”安大人凝視愛女一眼,只見她臉上愛嬌神氣,但眉間卻有薄憂,稚氣大消,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覺,原來上次安明地偷看媽媽用快馬送給爹爹函信,滿以為是什麼要緊大事,卻不料滿紙都是相思叮嚀之情,安明地想到爹爹姆媽年紀越大,情愛彌堅,心中不由得痴了,正在出神之際,被安大人瞧見了,他並不點破,只裝作不知。
安大人忽道:“明兒,你今年幾歲了?”安明兒一怔道:“過了六月初五我便十八歲了,爹爹你問這幹嗎?”安大人喃喃道:“十八歲,十八歲,爹爹十四歲出來闖天下,一轉眼便是四十多年,明兒.十八歲該是大入了。”大凡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最忌別人以孩子看得,安明兒聞言喜道:“當然是大人啦,那還用講?”安大人道:“明兒,你一生都在順境,凡事都有爹爹媽媽替你管,自然小了幾歲,你媽媽更是愛你有過命,你生下來未足月份,不但你姆媽九死一生,受了許多痛苦,便是養大你也不知化費了多少心血。”安明兒睜大眼睛,爹爹絮絮談著家常,這是從來未有之事,她心中好奇接口道:“我現在不是長得好好的嗎?爹爹,我小時候很喜歡生病嗎?我怎麼記不得了呢?”安大人道:“明地,你五歲以前真是個藥罐子,你姆媽經常數夜數目不吃不眼看護你,誰也不會想到尺長不到的小嬰兒,能長成今天這麼強壯,唉!明兒,你姆媽用愛和心血將你培養大的,難怪出落得這般漂亮可愛了。”安明兒聽爹爹贊他漂亮,心中訕訕有些不好意思。安大人又道:“明兒,你既是大人了,要懂事,你心中秘密放在心中好了,一個大人總該有些秘密的,爹爹媽媽也不來管你,記住,明兒,任何事情落在頭上,你得勇敢面對它。”安明兒不解道:“爹爹,你說什麼?”安大人道:“明地記住,當你必須像個大人一般負起重任,你便負起它,明兒你聰明不用說的,就是心腸太好,唉!你姆媽的
地一古腦兒傳給了你。”安大人賣聲向愛女說著,臉上盡是愛憐之
,安明兒何等乖覺,心中連轉,忽然臉
大變,張開口卻說不出一句話兒來。
安大人道:“明兒你別胡思亂想,再過十幾天便是你十八歲生了,我叫百趨好好準備,爹爹在軍中慶祝你成年,別有一番意義!哈哈!”安明兒顫聲道:“爹爹!那…那…那…姓…方…方的少年出了…出了什麼事,爹爹,求求你告訴我。”她說到後來竟是哭音。安大人嘆了口氣忖道:“女生向外,真是顛撲不破的道理,我說了半天,她卻懷疑到姓方的少年身上去了。”當下微微一笑道:“明兒,你真是不打自招,哈哈!你媽媽問你為什麼要跟我來,是不是要找方天逸那孩子,你卻滿不在乎地說‘哼,我管他死活,’現下卻又如何?”安明兒見爹爹輕鬆取笑,心先放了三分,但畢竟關心,也不顧羞澀道:“他到底…到底…怎樣…怎樣了?”安大人哈哈笑道:“你有心上人,連姆媽一個人在蘭州寂寞也管不上了,明兒明兒!你姆媽其錯疼你了。”他哈哈大笑,但笑容斂處,卻閃過一絲悽愴之
,接著道:“咱們東來前,你師姐來蘭州,她說方天逸身負什麼金沙神功,是你師姐漠南一門絕傳多年之功夫。”安明兒鬆了口氣,她見爹爹含笑看她,心中真是又羞又窘,就像小時候向母親背書背不上用細筆寫在掌中心偷看,被母親發覺一般,只有低下頭的份兒。
安大人道:“你師姐說這門功夫非同小可,如果真的學全了,江湖上再難碰上對手。”安明兒忍不住問道:“師姐不是也會金沙神功,她還傳了我哩!”安大人道:“你師姐說她會的只是幾招架式,若說真正功力,連一成兒也沒學上,方天逸這孩子真是神通廣大,行事出人意表,難以捉摸。”安明兒沉,回想那
和方天逸離別情況,只一閃身便連影子也捉不到,心中
到不安。
父女兩人談了半刻,安大人進內帳看書去了,安明兒靜靜坐在燈下,一條條數著掌中條紋,數來數去,卻沒有一次相同。
方天逸在暗處瞧了半天,只覺安大人神語氣大異平常,一時之間也猜不清前因後果,正自沉
,忽見安明兒站起身來,緩緩走出帳來,竟往方天逸立身之處走近。
方天逸屏神凝息,過了一會,只聽見一陣簌簌之聲,方天逸輸眼瞧去,只見安明兒從懷中取出一個巧的畫夾子來,她小心翼翼將夾子打開,凝目注視出了一會兒神,一轉身面對方天逸而立,月光下,方天逸只覺她形容大見清瘦,這姑娘天生愛好白
,此時白衣長裙,立在那裡,就如洛水神仙一般好看。
方天逸不敢出絲毫聲音,安明兒瞧著畫夾子,那表情又是悠然又是愁苦,口中輕輕
道:“長相思在長安。”念著念著忽然悲從中來,便哽咽了,方天逸好奇心起,伸頭飛快一瞧,只是那小夾中框著一副人像、臉上一派深不可測的神
,不是自己是誰?
方天逸心中大震,他適才雖聽見安明兒關心他,心中十分動,可是隻以為這是少年人好友之情,安明兒的年紀輕輕,對自己好只怕是一時衝動,將來見著比自己更好的少年,便會如煙消雲散,忘了自己,卻不意安明兒相思如此之深,一時之間,心中真是幹頭萬緒,不知如何是好。
安明兒喃喃道:“我從沒有畫過一幅比這一幅更生動的,爹爹說得真對,用愛和心血培育的一定會光輝燦爛。”她撫著那幅小畫低聲道:“姓方的大哥哥,我天天這樣思念你想你,你也有一刻想念著我嗎?唉!明兒月兒又該圓了吧!”她呆呆站了很久,意漸濃,夜涼似水,她身著單薄的衣服有點抵不住了。方天逸心中道:“明兒!明兒!你快點進帳去吧!多情總是恨,你這是何苦?”安明兒看看天
,又聽到爹爹在帳中收書就寢的聲音,知道時間已不早了,輕步也溜進帳內。方天逸不再逗留,展開輕功跑回自己營帳。
夜裡方天逸腫起伏,就如上次在嵩山少林寺一般,不死和尚清越平和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了:“施主一年後再來尋老衲。”他雖不解此話之意,可是近來隱隱約約之間,彷彿已能看到一點自己後命運,他反來覆去,只聽見帳外有人撥著弦,唱著戰歌,一遍又一遍,聲音沙啞,就如暮年的英雄,騎著齒長的瘦馬,西風中在古道中行走一般淒涼,方天逸動中更是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