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想幹什麼我想讓他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確定李光裕被暫緩執行死刑後,曾管兒和另外一名管教把他又帶了回來。李光裕剛走進樓道,監室兩邊各號的號長看見李光裕,都驚訝地追問著:“哎喲!這不是三哥嗎?怎麼沒事了?!”
“嘿!三哥,啥情況呀?”李光裕一邊雙手抱拳和兩邊的人打招呼,一邊說:“哼!想讓我死也不容易!閻王爺那兒不收屈死的鬼!”曾管兒一聽李光裕這話越說越難聽了,就從後面踢了李光裕一腳,大聲呵斥到:“我說李光裕,你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你吃虧不就是吃虧在你這張嘴上嗎,你要是管不住,我幫你修理修理?”
“我都他媽一個死過的人了,我還怕修理?”李光裕被踢了一腳,覺得很憋屈,沒好氣地搶白了曾管兒。
曾管兒哪兒受過這種氣啊,走過去揪住李光裕的後脖領子噼裡啪啦地給了李光裕兩巴掌。李光裕突然轉過身對準曾管兒的褲襠就是一腳,嘴裡惡聲罵道:“去你媽的!連你也敢欺負老子!姓曾的,老子跟你說清楚:從今天起,老子誰也不怕啦!你要是讓老子一會兒不舒服,老子讓你一輩子不舒服!不信你就試一試!老子惹不起侯善忠還惹不起你?!你不會說你是侯善忠的爪牙,你要替他殺人滅口吧?!”曾管兒被李光裕一腳踢得捂著褲襠沒起來,旁邊那個獄警趕緊過去把曾管兒扶了起來。曾管兒聽李光裕這麼一說,也有些後悔。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原來很不錯,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啦,說:“李光裕,你小子別不識好歹!我平時對你怎樣?你小子晚上摸著良心自己好好想一想!”曾管兒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李光裕聽曾管兒這麼一說,心裡也覺得於心不忍,連忙賠著笑臉說:“曾管兒,您可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這不是剛從鬼門關回來嗎,神兒還沒回來呢,說話不著調,你千萬別介意,改天我好好給您賠罪。”曾管兒一想也是,畢竟李光裕這小子剛從鬼門關回來,可能受刺了,確實不應該和他一般見識。於是口氣和緩地說:“回去好好想一想,有什麼事需要向檢察院駐檢室報告的就和我說,以後別管和誰說話,語氣都得注意點!別動不動就放炮,那樣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怎麼這點道理也需要我提醒你?”
“您說的是,您說的是。”李光裕這回終於安靜了。
劉華強和號裡的犯人見李光裕又回來了,他們呼啦一下就圍了上去“三哥,沒事啦?”、“哎呀,三哥,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到時候可別忘了兄弟們啊!”李光裕快步走過去和劉華強擁抱了一下,李光裕眼含淚水地說:“現在還不能說沒事啦,目前是暫緩執行!”
“三哥,那你可得準備準備,檢察院和其他機構隨時都會再給你錄口供。”劉華強衝著一個小“勞作”喊到:“哨兵!”那個小“勞作”立刻攀登在上面窗口盯著樓道的動靜。
李光裕和劉華強上了鋪,他們坐在最裡面。李光裕憂慮地問劉華強:“強子,你說我下一步該怎麼辦?”劉華強點了菸,狠狠地
了一口,然後說:“三哥,你要把他們有可能問你的問題梳理一遍,然後在想好怎麼回答,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和他們說實話,但是,也不能不說實話,一定要拿捏好分寸;什麼時候說實話,和誰說實話,說多少,都得提前設計好,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這幫孫子給忽悠了!”李光裕聽劉華強這麼說,他心裡一下沒底兒了,他焦慮地問劉華強:“強子,你覺得咋說好呢?”
“我說了怕你接受不了。”
“我們倆是兄弟,你是為我好,我怎麼會接受不了呢?沒事兒,你說吧!”劉華強吐了個菸圈,然後面無表情地說:“三哥,既然你說咱們是兄弟,那我就說啦:現在你要活命,就必須要丟車保帥。”李光裕愣了一下,然後自言自語地說:“丟車保帥…丟車保帥…”劉華強語氣堅決地說:“對,丟車保帥!強子在江湖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你們這個案子實際很簡單,其實只要你大哥一個人扛住了,你就什麼事也沒有啦!”李光裕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說:“問題是他本扛不住呀!”
“這個問題很好辦,”劉華強在李光裕耳邊悄悄地說:“三哥,你大哥不就在中筒9號嗎,你想讓他怎說,你都寫下來,我讓勞動號的人給傳過去,這樣你們的口供不就對上了嗎。”李光裕也壓低了聲音說:“這行嗎?”
“你放心吧,號裡一直都這麼幹。”
“警察不會發現吧?”
“你放心,勞動號的人會把你寫的東西讓你大哥看完,然後把紙條就下肚子裡了,這叫死無對證。以前從來沒出過事兒!”李光裕顯然是有顧慮,他說:“強子,你讓我想想,你讓我想想…”
“我說三哥,這種事兒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一旦沒趕上這一趟,恐怕你後悔都沒地方哭!”李光裕還是有點不放心,他疑惑地說;“強子,真的沒事兒吧?”
“沒事兒!你就聽我的,寫好了你就給我,剩下的事兒你就別管了!”李光裕聽劉華強這麼說,也就放心了。他一個人在鋪上悄悄地給大哥李光富寫了一封信。
晚上勞動號犯人下熱水的時候,劉華強悄悄把信到下水的一個勞動號犯人褲兜裡,他笑著說:“把這信送到中筒9號,你讓一個叫李光富的人看完再給我拿回來,聽見了沒?”
“放心吧強哥,還信不過我?”劉華強從兜裡又拿出兩盒煙遞給那個勞動號的犯人,勞動號那個犯人誠惶誠恐地說:“強哥,還是您留著吧!”
“聽強哥的,把事給強哥辦好就行!”勞動號那個犯人聽劉華強這麼說,才連忙把煙急忙到兜裡,急忙說:“放心,我一會兒就給您把信拿回來!”果然沒有多長時間,下水的那個勞動號犯人又跑了過來,衝著劉華強說:“強哥,事情辦好了!”說著把那份信遞給了劉華強。
李光裕地說:“強子,謝了啊!”劉華強衝他笑了笑說:“咱們是兄弟,說謝就見外了。”直到這個時候,李光裕才真正理解了什麼叫朋友:朋友是那麼一批人,是你不容易忘掉的人,是你痛苦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是給你幫助不需要說謝謝的人,是驚擾之後不用心懷愧疚的人,是你走麥城不對你另眼相看的人,是你步步高昇對你的稱呼從來不改變的人。
32008年4月17上午,李光裕的代理律師鄭易清再次來到香江市。
上午10點15分,鄭易清來到香江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各地市刑偵支隊總是那麼的忙碌,鄭易清向一個正要外出的幹警打聽著:“劉新生副支隊長在哪個辦公室?”
“二樓,二零五!”對方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外走去。鄭易清上了二樓,他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敲了“二零五”的門。
“進來!”裡面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鄭易清推門進去後,劉新生放下手中的卷宗,抬頭望著鄭易清說:“你有什麼事?”鄭易清掏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劉新生,不卑不亢地說:“我是長安橙果律師事務所鄭易清,李光裕的代理律師。”劉新生一聽來人是李光裕的代理律師,當時就氣不打一處來,非常厭惡地說:“去去去!你找我幹什麼?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鄭易清微笑著說:“我今天談的事很重要,尤其是對你很重要!”劉新生不屑一顧地說:“對我很重要?怎麼,你也犯案了?你是來投案自首的?”鄭易清覺很莫名其妙,說:“犯什麼案?誰要投案自首?”劉新生居高臨下地說:“你是律師,就不用我給你講政策了吧,說吧,犯什麼事了?”鄭易清一看劉新生這副嘴臉,就想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故意誠惶誠恐地說:“對,我是來投案自首的。我有個朋友叫王文絹,前一段時間讓你們給刑事拘留了對吧?”
“沒錯!怎麼啦?”劉新生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
鄭易清繼續微笑著說:“是您給辦的取保候審手續是嗎?”
“是我給辦的,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想知道您給辦的是人保還是錢保?”劉新生聽鄭易清這麼問,稍微愣了一下,琢磨了一下鄭易清問這話的意思,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是——人保!”鄭易清緊追不捨地追問到:“您肯定是人保嗎?”這回劉新生心裡沒底了,他有些結巴地說:“沒…沒…沒錯,是…是人保!”鄭易清緊盯著劉新生的眼睛說:“既然是人保,那劉副支隊長收王文絹丈夫10萬元幹什麼呢?”劉新生一聽10萬元的事,心裡一驚,但是,他仍然虛張聲勢地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想和你再談下去了。請你從我的辦公室出去!”鄭易清彬彬有禮地說:“既然劉副支隊長下了逐客令,那我就告辭了,不過我要提醒一下劉副支隊長,既然您不想和我再談下去,那我只能把那天你們易的錄像
給你們局長和檢察院反貪局了,到時候他們可能不會像我這麼客氣!”劉新生一聽“
易的錄像”不知道是真是假,於是就試探著說:“什麼狗
錄像?!你別給我拍桌子嚇唬耗子,大風大
我見多了。”鄭易清微笑不語,靜靜地望著劉新生,就像捕獵者望著掉入陷阱的獵物一樣。劉新生鎮靜了一下,他忽然換了一副表情,面
誠懇地說:“誤會!誤會!鄭大律師,咱們遠
無怨、近
無仇,我知道,這裡面肯定是有誤會,您今天找我來肯定是有事,只要是不違反原則,我一定盡力!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我們都是從事法律工作的,如果我們能成為朋友,今後有事也有個相互照應嗎?您說呢,鄭大律師?”鄭易清微笑著說:“既然劉副支隊長這麼說,那咱們就一切都好商量。”
“這就對了嗎,咱們這是不打不相識!快來,坐下說!坐下說!”